第7章 旧事
“娘！”颜思灵使劲敲了敲们，道，“娘，开门开门！”
“怎么了，灵儿，慌慌张张的。”
颜思灵道：“娘，娘，皇上说，只要你肯去他就会给我们解药。”
“我肯去？”
谢姗自从出宫那一刻，便再也不想见到殷风和赵缀这两个狗男狗女。从来没有想过回去。出宫，就是为了躲避他们。躲避他们，颜思灵的命才会活的长。颜思灵只要活着，谢姗便放心。谢姗从来不对权利所撼动，被金钱所迷惑。他只求颜思灵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便是一生中最大的心愿了。就算死了，在九泉之下，也好安息了。
“这般竟要回去？”谢姗心道，“徜若回去了，灵儿岂不是更加危险？毕竟是皇上的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的。再说了赵缀这个人没有孩子，他也会嫉妒。虽说还有几个皇子在世，那也不能保证，赵缀不对我这个孩子起疑心啊。赵缀这个人，就是既想夺权，又不想太难。只要赵缀成了太后，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谢姗越想越怕：“哪怕是杀了殷风。殷风竟然也那么乐意听这个狗女人的话。”
谢姗的表情不知不觉间变得严肃起来，颜思灵也看出来谢姗心里有鬼。
“为什么皇上偏偏要见娘。”颜思灵心道，“为什么他要让我用娘来换解药。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那么说殷风找娘一定是有什么事。莫不成，娘曾经是殷风的伴读？”
颜思灵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又想：“莫非娘曾经入宫，服侍过殷风？”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于思考当中。
“莫非，”颜思灵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莫非娘曾经是殷风的小妾？那我岂不是得罪了爹。”
“不对不对，我爹姓颜不姓殷，要不然我就不叫颜思灵了。”
“可是，真的很想。”颜思灵这个念头迟迟不肯打消，“徜若娘不是殷风的小妾，那么说殷风也不会这么在意娘。况且，让我管冯欢叫奶奶。”
“娘。”颜思灵忍不住问道：“殷风是你什么人。”
谢姗瞪了一眼颜思灵，道：“你小孩子懂什么？”
“我不懂什么。”颜思灵见谢姗这么说，道，“可是为什么殷风那么着急要见你？”
“殷风他，哼。”谢姗娇声娇气的“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殷风这个人听信贼人的挑拨。”
“那这么说。”颜思灵耽搁不起这些时间，胡姮的时间是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眨眼，可能都会使胡姮一命呜呼。
“娘你真的不去？”
颜思灵着急的连话都没有断开，道，“娘你要是不去那姮儿怎么办？”
“进宫的时候可曾看见你奶奶？”谢姗还抱着一丝希望。太后或许能帮胡姮拿到解药。他毕竟是殷风的娘。
“没有。”
“没有？”谢姗这最后的希望，还是化为了泡沫。
谢姗心道：“徜若真没看到太后，那我也不能亲自去找殷风啊。”
谢姗想了想，道：“殷风话语间可曾有诡异？”
“就是因为诡异，所以我才问娘，殷风和娘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诡异？”
“就是……”颜思灵想了想，道：“就是殷风在提起娘的时候，嗯……不知不觉的就会……就会说重一点……”
“怎么个说重法？”
“灵儿不知。”颜思灵道，“娘要是不知道，可以自己去看一看。”
“打住。”谢姗道，“我才不去。”
“为什么？”颜思灵问道：“人命关天，娘，你就去吧。”
“不。”谢姗的回答，依然是那么干脆利落。
“娘……”
“不！去！”
颜思灵望着谢姗，心道：“娘这是怕殷风，才不去的罢。要不然，娘怎么会这么说话。殷风跟娘之间一定有什么牵连。”
颜思灵起了疑心，可不敢说。
胡姮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颜思灵一惊，问道：“娘，这是怎么了？”
谢姗探了探胡姮的鼻息，道：“剧毒发作，不过多久便会……”
“娘，”颜思灵道，“你救救姮儿罢。”
颜思灵再三恳求，谢姗仍然着脚不动。
殷风见颜思灵还没回来，心里想着胡姮一定是死在半路上了，才松了口气，不料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人来报道：“报！皇上。还是那个小孩子求见。”
“怎么？”殷风一着急，问道，“他怎么还会来？”
“他好像还把谢淑妃带来了……”
殷风脸上的表情已经怒不可彻，道：“没想到他真把谢姗带来了，好大的本事啊。”
可是人家远来是客，殷风还是得去迎接。
殷风装着笑脸跑出来了，见颜思灵身后跟着谢姗，把小瓷瓶交给了颜思灵。
颜思灵问了问药，慌忙给胡姮灌下，胡姮服了解药，呆了一会儿，便悠悠转醒。
“姮儿？”颜思灵又惊又喜，冲出口道。
殷风拍拍谢姗的肩膀，谢姗知道殷风的意思是要他跟殷风过去，便说了声：“灵儿，你就在这里呆着，娘和皇上去叙叙旧。”
谢姗随着殷风拐来拐去，来到一个僻静所在。
殷风道：“这孩子，真的是颜家的？”
“皇上怎么，”谢姗道，“突然问起这个？”
殷风一笑，道：“这个孩子长的那么像翠儿，那难不成是颜家的孩子，就是颜烈看了，都不免起疑心。”
“臣妾怎敢骗皇上。”谢姗道，“这孩子的确是颜家的。”
“我知道你是怕赵缀。”殷风道，“其实我也看不惯赵缀。现在朝野上竟是赵缀的人，好比是瞎了朕的眼睛，聋了朕的耳朵。这孩子从小长的机灵，将来必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可得好好珍惜。”
“皇上过誉了。”
“徜若他真的是朕的孩子，那我愿意将他好好养大。想当年，”
殷风开始叨叨不觉的讲起之前的故事。
“父皇把你接到宫里来当太医，后来是你在炼丹房不小心打翻了炉子，烧死了先皇。是不是？”
谢姗最怕听到这些可怕的过去。炼丹房的事情，谢姗一直瞒着，除了天地之外，没人在知道了。
“先皇去世之后，你面壁三天，本来是想要自杀，没有想到那一天我去了炼丹房。
“那日我是去看看可否有烧丹的痕迹，但见你花容月貌，就把你晋升为淑妃。
“后来我听人说，你怀了一个孩子，不过多久又传出来把孩子打掉了。相比这‘坊间传闻’都是你搞得幺蛾子罢。
“你在十月之内，逃出宫外，直到七月廿二晚上才回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七月廿二便是颜思灵的生辰。
“娘跟我说，你把孩子打掉就是大逆不道，所以把你贬了出去。你为了养活这个孩子，又嫁到颜家去当一个小妾，对吧。
“你在颜家那里忍受凌辱，可是还是看颜思灵健康长大，还是很安心，起码颜家没有赵缀。
“你就这么悄声悄息的过了六年。”
“皇上，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些。”
谢姗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殷风道：“我让你想想，是告诉我这个秘密，还是一直保守下去，让他烂在坟墓里。”
殷风一甩袖子，起身便走，又被谢姗叫住了。
“皇上，灵儿是皇上的孩子，可是我怕赵缀。”
谢姗埋头大哭道：“我只希望灵儿能平安的过完这一辈子。皇上，你就饶了灵儿罢。我谢姗下世愿为你做牛做马，千万别伤害灵儿。”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打在谢姗身上，打在殷风的身上。
殷风又走到谢姗身旁，捧着谢姗的脸，为她擦干了眼泪，道：“我不会告诉他的。日后他的一切花销，都记在我的帐上。我马上会让五部下发通告。”
谢姗抬起头，道：“臣妾，谢主隆恩。”
殷风抱住谢姗，雨落在两个人身上，从道上看，仿佛就像一副画，画的是如此感人，却又如此忧伤……
“怎么下起雨了？我这是在哪里？”胡姮醒来，见到的先是颜思灵。
“这里是大内禁地，我来这里向皇上求的解药，这为什么下雨，还得问问老天爷。”
“夫人呢？”
“娘她，”颜思灵道，“跟着皇上走了，不过很快就会回来。”
胡姮突然坐了起来，道：“公子，你不觉得这天气有几分反常吗？这漠北七月，难得见一场雨，可是今日下雨却如此像江南春日，而且还赶上了公子您的生辰。”
“生辰？”颜思灵道，“是吗？”
“那是啊。”胡姮道，“说明公子您有福分。”
“今日是七月廿二，我自己都忘了。”颜思灵道：“谢谢你小丫头提醒我，要不然我可记不住。”
“那以后公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尽管让姮儿来记罢。”
“好啊。”颜思灵道，“记在你这里，我反到更安心。至少不用天天惦念着了。你自会提醒我。”颜思灵道。
“二位可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