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默哀
“可能是吧！”郭胜恒心中并没有在意钱匀礼所说的失魂症，而是在想宣和元年是宋朝那个皇帝年号。
前世作为历史爱好者，对于历史众多大事情都有所涉及，可这宣和元年印象却不深。忽然间灵光一闪，宣和这个年号的确让人印象不深，不过接下来靖康的年号相信所有的汉人都不会忘记。
这是汉人历史的耻辱，多少百姓被金人践踏，钱财被掠夺一空，代表汉人的皇室成员更是命运凄惨。
也是从这年开始汉人生存发展开始走下坡路，以至一百多年后的南宋被蒙元帝国所灭，传承文化彻底中断。
想到这些就内心烦躁，更有种深深的切肤之痛，其实自己并不伟大，可当想到以后那段悲惨历史上演，就无法控制迫切的想要去改变的。
这不仅仅是来自后世的郭盛恒所想，也是这个名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宿主心愿，他到底是宋人。脸色渐渐变得些许苍白，眼下还是想想怎么生存发展下去。
“郭头你脸色有点难看，是在想那些死去的弟兄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林开口问道。
郭盛恒缓缓点下头想到刚刚的血腥战斗，心情之复杂外人真的体会不到。压抑的氛围萦绕在六人之间，众人仿佛都有心事当然除柳石头外。
“现在是几月？”
“二月下旬！”钱匀礼很快回答了郭盛恒的问题。
“那我们现在在哪儿，是谁的部下？”
“熙河路，（今甘肃省临兆县一带），是刘经略使部下。郭头你是镇边营第五都都头。”
听完钱匀礼的话低头呢喃：刘经略使！难道是有“时论名将必以法为首”之说，被西夏敌人称为“天生神将”的刘法。
刘法北宋名将，长期征战边塞，成名于宋夏战争，名气在当时比后来闻名天下的种师道，种师中两兄弟还要大。可惜赫赫威名的大将被北宋六贼之一的童贯所害。
更可惜是后来他的儿子刘彦章伙同苗傅发动的兵变，史称“苗刘兵变”受其影响，他的战功和事迹变得默默无闻，《宋史》中更是没有他的传记，生年、籍贯皆不详，只知道死于宣和元年救援统安城（今青海省互助县北一带）战役中。
猛然想起什么浑身一个机灵忍不住出声，“卧槽，那我岂不是没有多少天可活。”熟知历史郭盛恒很清楚那一战宋军惨败，无数人战死包括主帅刘法。
“郭头我们都好好的，说这丧气话干甚。”王牛大挠着脑袋笑呵呵的样子。其他人也是一脸莫名的盯着郭盛恒。
深深吸口气，“弟兄们，咱们也是过共患难的，给你们说句实在话，要不了多少天我们可能都会被童贯那煞笔害死。”
听完这话钱匀礼紧皱眉头陷入沉思，别有深意望了郭盛恒一眼，觉得郭头醒后仿佛变了个人，但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
胆子不大也不爱说话的周春田认真道，“郭头，小心说话啊。童太尉不是咱们小人物能招惹的起。”
“是啊郭头，我也看不贯那厮，不过这话不能轻易说的，童太尉想要弄死我们太简单了。”王牛大也开口附和。
郭盛恒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虽来自后世，心中没有封建等级观念，更是有着现代人开放自由思想。刚刚直接开口骂童贯，现在仔细想想到底身处宋朝以后要慎言慎行，毕竟祸从口出。
“哥哥，煞笔是啥意思。”明显脑回路跟一般人不同柳石头嘿嘿笑着开口。这么一提众人也是回味过来还没有听过这新词，纷纷好奇看着郭盛恒。
“咳咳，是骂人的话。”脸色很快变得认真，“弟兄们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
柳石头第一个出声，“我相信哥哥，俺石头这辈子要一直跟着哥哥！”
“我也相信郭头的话，我们在刘经略使手下当兵，会被那些大人物当成棋子随意抛弃或者被连累。”
读过书，见识广博的钱匀礼虽然想不明白郭盛恒刚刚那番话背后证据，但深知如今的大宋官场腐败，各地官员大肆搜刮钱财不为民生，冗兵，冗官，冗费的弊端愈发严重。
再加上官家沉迷字画古玩，热衷道教炼丹，怠于朝事，任人唯亲，让奸贼当权。而像刘经略使这样正直不擅于奉承是不被那些奸贼所喜，被打压甚至被迫害都不是妄言。
王牛大、张林、周春田字都不认识几个，前来当兵是纯粹是为了养家糊口。对于郭盛恒为何说这样说是一点也想不通，不过内心就是愿意去选择相信，不为其他只为郭头平日里极为照顾他们。
彼此看了下，由张林代其说，“我们也相信郭头。”
“那郭头，童贯要加害咱们弟兄，有甚应对办法。”王牛大问出众人都想问的话。
“见机行事!各位弟兄放心，我们一定要活下来。要不了几年大宋就要变天，那是我们的机会！”郭盛恒神情温和的笑着，随即望向远处的连绵不绝郁郁葱葱的山脉。
“走！我们回去!”在众人还在回味其话时，郭盛恒率先骑上马向远处奔去。众人紧紧跟着，心中都升腾起一种神秘感觉。
骑马来到一处不小的盆地外，前面是一队队穿着漆红铁甲的士兵，郭盛恒一行人各自亮了腰牌径直入内。
半刻钟后让石头他们先去休息，郭盛恒带着钱匀礼参拜指挥使陆方，将与西夏骑兵的遭遇战斗以及胜利品详细述知。
当陆方见到郭盛恒拿出一把夏人剑脸上的笑容都咧到耳根子了，狠狠拍其肩膀，“盛恒，我真没看错你年纪轻轻将西夏一小队精锐骑兵，擒生军给全歼。”
“陆指挥使，小子还是要多谢谢你的提拔。”郭盛恒年仅十八岁能当上都头还是刘法最为精锐依仗的镇边军靠陆方全力举荐。
“哈哈，好，盛恒你的功绩和战利品等会儿我报给刘大人，你小子奖赏是少不了的。”
陆方又勉励几句郭盛恒，就让其下去。
带着钱匀礼回到自己所在的小营地，全都近百人都注视着郭盛恒，在柳石头鼓动下都齐齐大喊道，“恭喜郭头，郭头威武！”
看着眼前的一幕，热血瞬间上涌竟有种想再度上战场杀西夏士兵的冲动。这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瘦削脸上有道一寸刀疤的壮汉上前，“郭头，以前我很不服你，不过这次我雷猛虎心服口服。”
这具身体前宿主十六岁参加边军，在军队厮杀混了两年脱颖而出成为刘法亲军——镇边军一份子，然后被陆方一眼看中，觉得此人虽年级小，但武艺高强，为人宽厚稳重，极其义气以后最低混个营指挥使甚至是军指挥使。
在都头一职空缺是力荐郭盛恒当，让本来有希望的雷猛虎甚是恼恨，甚至私底下找事，不过让柳石头给收拾一顿。
说其柳石头不得不提一嘴，其武力在镇边军中数一数二，有好多人都想挖郭盛恒墙角甚至刘法都亲自出面，不过皆败兴而归。柳石头油盐不进就是要跟随郭盛恒。
两人不仅同村更是一个娘养的兄弟，这也是柳石头一直叫郭盛恒哥哥的原因。
“雷大哥你客气了，我们能取得全歼那小队西夏擒生军那些死去的兄弟功不可没，可惜。”郭盛恒声音低沉道。
“郭头打仗哪儿有不死人的，看开些。”雷猛虎拍其肩膀劝道。
“嗯！”郭盛恒点下头然后看向其他人，“给为弟兄，那些死去弟兄他们是好样的是英雄，我们将永远铭记，你们看着跟我一样向死去的弟兄默哀三分钟，恭送他们一路走好！”
也不管手下懂不懂，率先低头，双手闭合默哀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