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吹过山河，你眼里含泪

“这…”我愣了一下，我本以为山三说的，只是她母亲的故事，却不曾想过，一个孩子刚出生出生，她的命运就如此颠簸。

“没什么的，我活下来了，不是吗？”山三还是微笑着，将杯里的桑葚酒一饮而尽。

我觉得此时的山三，像极了那已成墨的山远去，遥不可及。

“你继续。”我不想就这么完了，虽然时间已过去大半，是到该睡的时候了，可我知道，我会牵挂着她的故事，无法入睡。

后来母亲将我抱回了家里，告诉家里的人，我叫山三。于是，我成了家里的一员。可我们的日子并不好过，母亲生了我以后，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产后事宜，经常生病，而我，也因为营养不良成长起来很是曲折万分。

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的观念已深入骨髓，对我，从来没有过疼爱。母亲和父亲迫于生计，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门工作了。那时候母亲还哭了好久，她怕离开我，又不得不离开我，她要赚钱养这个贫困的家。

就这样，爷爷奶奶被迫收养了我，可想而知的，我的生活并不好过。我记得我每天都要早早起床，从做早餐开始，将他们的早餐做好，我随便应付一点以后。背着背篓，拿着砍柴刀、牵着我家那头老牛就往山上去。

我要保证去得足够早，才能让老牛在午饭前吃的够饱，我也能拾够柴火回家。到了午饭时间，我要赶着回家，做午饭等在外做农活的爷爷奶奶。晚饭亦是如此。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贪玩忘记了做饭或做的饭是半生的，那我这天就糟糕了。我会被罚不许吃饭，被罚做更多的事。我那时候的童年……很美吧？应该。

在我六岁那年，父亲和母亲回来了，跟随他们回来的，还有一个穿着潮流，大眼睛高鼻梁的小男孩。妈妈告诉我，这是我的弟弟，已经三岁半了。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变得更糟。我到上学的年纪了，本该去上学的，却因为要带弟弟，我被迫放弃上学的愿望，待在家里，除了做农活做家务还要带弟弟。

有一次，全村的孩子都聚在了一起，说玩躲猫猫，我从来没有玩过这样的游戏，于是满心欢喜的带着弟弟一起玩耍，期间弟弟贪玩，自己跑去翠河边，就那样，弟弟踩空落水了。我躲在油菜花田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我知道并跑到河边的时候。

结果可想而知，奶奶跳下河救了弟弟，然后将我推了下去，没有管我。她不允许村里的人救我…

当山三说到这里时，我明显感觉到她的下颚抬高了几分，眼睛看天，似乎不想让她的眼泪流下来。

我起身，轻拍着她的背，我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却还是强装着。

“想哭就哭吧。”我用很轻的声音说，生怕声音大一点会打扰到山三。

“忘记要怎么哭了，我只是觉得是我的疏忽，才让弟弟落水…”她停顿了一下，等眼里的泪水不再溢出，转头看着我，很认真又很悲切的说。

你瞧，我觉得用悲切在这里形容我对她内心此时的感觉是再好不过的。当晚的风很大，我觉得凉到了心里。但其实，是她的生活遭遇凉到了我的心里。

我无法想象，她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我又想迫切的知道，她后来的生活和遭遇。我知道，在她说她的故事那时起，我的文章注定由她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