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实力说话
只见季节后退几步，丈量好了距离之后，没等安德森教练吹哨，就直接踩着细碎而又坚定的步伐助跑至皮球前，然后就是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
这粒任意球季节是在禁区右侧罚的，在他的面前有高大的人墙阻挡，因此哈克选择站在了球门左侧，他认定了季节一定会选择绕开人墙打远角。
随着皮球以极快的速度坠向球门，哈克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但他却无法继续做出更多的判断了，因为季节这脚射门的速度太快了，简直就是快到离谱，并且不带任何的旋转。
“咚”一声脆响，皮球重重地打在哈克头顶的横梁上，而哈克此时还保持着蓄力的姿势，正如季节所说，他没有做出扑救。然后哈克回头看见球弹飞出去好远，并没有进门，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庆幸还是失落。
现场沉默了接近三秒，接着便是一阵惊叹声不绝于耳，斯蒂芬和他的边卫搭档奥利弗夸张地大喊：“可惜！太可惜了！”他们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没能旗开得胜的季节，然而季节却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布莱恩紧随其后出场了，他不得不承认，刚才季节那脚任意球的确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还以为季节只是个媒体捧出来的小毛孩，现在看来也不全是。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布莱恩想。
同样的位置，布莱恩瞄了一眼还是站在球门远端的哈克，选择了打近角。皮球在他的控制下精准地越过了一米八的假人墙，然后开始下坠，哈克这时想冲过来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皮球划过自己指尖过了门线。
“Yes！”布莱恩振臂一呼，同时向季节投去挑衅的目光，“你已经输了小子，即便你接下来四个球全进也一样。”
季节没搭理布莱恩，只是笑笑，除开足球，他平时也很爱看NBA，他从那些两米长人那里学到的最实用的一个经验就是——每当有人对你喷垃圾话的时候，不要理他，用实力说话就够了，他们自己会慢慢崩溃的。
第二球，皮球往中路移了一些，哈克却没有一起移动人墙，因为他觉得季节是右脚将，人墙只要继续挡住反角就可以了，自己则依然防守季节的顺脚边。
“嘿小家伙，朝这儿踢，我保证还是不扑你。”哈克鼓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家伙都这么喜欢说垃圾话。
季节原地长呼一口气，然后助跑打门一气呵成，他还是没有打反角，和上一球几乎打的是同一角度。这一次哈克象征性地跳了一下，但也只是象征性的而已，球再一次极速下坠打到横梁上，发出更为清脆也更为持久的打铁声，好似在嘲笑哈克的无能为力一般。
“哇，这孩子运气也太差了。居然又是横梁。”莱诺感慨，他是谢周三的主力右边锋，德国人。
“这可不一定，等着瞧吧。”厄尔科特表示不同意，同时嘴角挂着蒙娜丽莎的微笑。他已经猜到了季节的心思。
布莱恩再次上场，他苦笑着摇头，一边把皮球摆放好一边说：“浪费时间，比赛已经结束了！”
“别废话了，快踢吧布莱恩！”大家一齐喊。
于是布莱恩加快了速度，他甚至都没有用足够的助跑距离，仅仅是往前跨了两步就射出了皮球，哈克站在靠中间的位置，满心以为这次不会再吃亏了，但下一秒他就再次目送皮球入了网——布莱恩竟然用一个地滚球偷袭了球门死角，哈克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噢你太狡猾了布莱恩，”哈克有些不满，“你该男人一点！”
“男人的事情还是让那个小子跟你做吧，虽然他还没有满十八岁。”不得不说，布莱恩在垃圾话方面是个高阶选手。
季节则依然不声不响，上来依葫芦画瓢地照着前两球又踢了个横梁，或许三次都是踢的同一个地方，但谁又知道呢？
场下坐着看戏的观众们此时表情越发精彩起来，有偷笑的，有懵逼的，有惊讶的，但与哈克的表情一比，他们这都算不了什么：哈克一开始的笑容和垃圾话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面子已经开始有些挂不住了，火山要爆发了！
布莱恩当然也察觉了这一点，因此他上来就问哈克：“嘿哈克，如果我打进这粒决胜球你应该不会对着我撒气吧？”
哈克用力拍了拍大腿：“放心吧，你不会进的。”
哈克没有说大话，这一次布莱恩势在必得的射门被他死死地摁在了身下，他从一开始就判断对了布莱恩的射门角度，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完成了这次扑救。“呼——”哈克长舒一口气，感觉多多少少找回了点面子。
季节上场之前，斯蒂芬和厄尔科特他们都提醒他不要再踢横梁了，那样会激怒哈克的，季节听后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斯蒂芬马上说道：“不会吧？你真是故意踢的啊？”
“这臭小子，故意踢横梁逗布莱恩的呢，谁知道反而把哈克弄急了。”厄尔科特笑骂。
“嘿哈克，”季节将球摆好之后向哈克喊话，“这次我不会再踢横梁了，我会踢球门右上死角，能扑你就扑吧。”
太嚣张了！不仅是布莱恩和哈克，季节的嚣张气焰连场下其他观众都看不下去了，他们恨不得立马冲上来将季节摁在地上好好磨擦一番，但好奇心却又驱使着他们不得不忍住内心的原始冲动：这孩子不会真能指哪儿打哪儿吧？
季节把大家的反应尽数看在眼里，同时他还注意到一旁的安德森教练的表情已经有些许变化了，这个外号“石佛”的名帅，竟然也流露出一些不可思议来。季节知道，只要这个球自己能如约打进死角，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就已经赢了。
他站住身子，吸气，呼气，助跑，射门，皮球在空中划出一个C字，旋转着跃过哈克舒展的指尖，擦着立柱和横梁边角，“刷”的一声，进了。
不仅仅是死角而已，季节这个球，是所有足球运动员在射门时可遇而不可求的十分角——往外偏一厘米就会撞上门框，往里偏一厘米就会被门将碰到。
“F**k，这是个怪物吧？”季节打进这个进球后，现场无声了很久，最终还是由话唠斯蒂芬打破了沉默。
“机器人，这家伙是个机器人，”后腰约书亚抱住头，许久都不愿意相信现实，“你们听说过的吧，中国和美国现在都能研制出和人类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了。这家伙绝对就是！”
其实大家惊讶的不是季节竟然能够打进十分角进球，而是他说自己要打进死角，就真的打进死角了，他憋着一股劲要踢横梁，就真的连着踢了三次横梁。自己吹的牛逼当场就能兑现，这种伊布行为才是最难的。
而布莱恩紧接着的失败就更加突显出季节的天才了，英格兰人想要复制季节的神作，结果越在意越是没压住，球不受控制地飞了好远出去，偏得离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比试，是布莱恩输了。季节在脚法以及落点控制上，都要更胜一筹。
“还要比吗？”季节踢最后一球前向安静如鸡的布莱恩问道。
“你还落后呢，就算你再蒙进一球我也会绝杀你。”布莱恩煮熟的鸭子——嘴硬。
季节心说，给你台阶下你不下，那就怪不得我了，于是他张开架势，瞄准了球门，打算最后再来一记自己练过好久的圆月弯刀。偏巧射门前季节又看了安德森主教练一眼，他发现教练正板着脸向他摇头，那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哎呀，没压住。”季节一脚踢飞了皮球，演技拙劣地原地叹息。
“好了，布莱恩赢了，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大家可以洗澡回家了。”没等其他人开口，安德森教练及时做了“赛后总结”，然后他便若有所思地低着头离开了。
教练走后，厄尔科特也马上站起来，招呼队友们回更衣室，他是个老江湖了，他知道这时候应该给布莱恩和季节两个人独处的空间。
季节等到所有队友们都消失在了视野里，才主动冲布莱恩走了过去，他算是个小狐狸，当然知道老大哥们什么意思。
“虽然输了但我还是很开心，你是个很棒的对手。”季节笑着再次向布莱恩伸出了手。
布莱恩大季节整整八岁，他今年已经二十五了，眼见着这个小朋友都如此大度，自己也不能老是绷着脸不给人面子，于是他终于握住了季节的手说：“谢谢你刚才还算给我留了点面子，以后要是咱俩同时在场，任意球就给你了。不过有一点，点球你可不能再抢了啊！”
“哈哈那是当然！”季节嘴上嘿嘿笑，心里却想着，你看我早晚不得把点球也给你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