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告别
“你做饭的水平还是和以前一样糟。”所罗门用木勺搅动着碗里的糊状物。
“达戈巴可没有什么东西来让我发挥厨艺，这里的动物和植物大部分都不可食用，甚至有很大一部分都致命的有剧毒。”尤达大师继续用树枝搅拌着那口大锅。
“我告诉过你了，这地方很糟糕。”所罗门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粘稠的不明混合物，木碗里甚至还有几个沸腾的气泡从里面挤了出来，但滚烫的食物甚至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头。
尤达大师回头看着这个狼吞虎咽的徒弟。
“你是从哪里出发的，所罗门?”
“卡希克。”所罗门拿着碗又灌了一大口。
“你的飞船上有超光速驱动器，对吧？”
“当然，否则我可没办法从卡希克来到这里。”
“多长时间，你航行了？”
“没多久。”
“具体些，我的老徒弟。”
“这可不像你，尤达大师。”所罗门发现自己的老师有些咄咄逼人。
“那让我换种说法，你多久没有进食了，所罗门？”尤达大师放下了手里的树枝。
“没多久，我不怎么饿。”所罗门咧了咧嘴，他依旧含糊其辞的回答尤达大师的问题。
“卡希克到这里的路程可不短，你的战机体形太小，超光速驱动器完全占据了船舱剩余的空间。所以，你的飞船里只有少量的口粮或者干脆没有任何食物，对吧？”尤达大师那拐杖戳了戳小屋的地板。
“甚至我能感觉到你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
“观察能力出色，尤达大师。”所罗门放下了手中的食物。
“你对食物的依赖越来越少，甚至可以通过冥想来代替睡眠....”尤达大师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当然。”
“这是一种蜕变，但....”
“命运未知，这是好是坏，我不得而知。”尤达大师又转过身去开始了搅拌。
“要知道，所罗门。奎刚.金大师通过原力将我引导至五位原力女巫面前，祂们告诉我等族类最后的两种道路。”
“第一种道路相信，我们的肉体终会腐朽，但有一种方法可以使得精神冲破肉体的枷锁。”
“她们称其为【归一】。将自己的一切融入原力之中，将自己的生命归还给原力。”
“你的肉体消亡，连尘埃都不曾留下。而灵魂.....”
“将永存。”尤达大师若有所思的盯着小屋窗外雾气缭绕的沼泽。
“绝地称其为【英灵】而西斯则称之为【阴魂】。”
“而第二种道路....”
“似乎是凡人不可触碰的。”
“【溯流】。”所罗门接着尤达大师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看来你的确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
“【溯流】是【归一】以外的另一条选择，原力使用者凭借自己强大的原力扭曲正常的生老病死，迫使生命原力遵从自己的意志，而原力会剥夺使用者的一切对于生存无关紧要的存在；消化器官，呼吸器官，痛觉神经.....。”
“选择【溯流】之人最终将不再需要进食，不再需要休息，不再需要呼吸。身上一切被认为是脆弱的东西都将被摒弃，仿佛是某种更高等的存在。”
“你必须知道，所罗门。虽然【溯流】一点点将你变得无坚不摧，但同时这也是原力对你的........”
“馈赠。”所罗门打断了尤达大师。
“我向原力寻求出路，它慷慨的回应了我。”
“看起来是偶然，其实却是必然。”
“造就我的存在选择了我的道路，我在越来越接近我的造主。”
“在一个非常久远的将来，我将直面他们。”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不为我担心，尤达大师。”
“转化的过程十分缓慢，足够我做好一切准备。”
“.........”尤达大师陷入了沉默。
他虽然想劝诫所罗门遵守原力的均衡，遵守绝地武士教条，但却突然想起一张失望与无奈的面庞。
一个名字突然从内心最深的角落沸腾着。
“安纳金.天行者。”
这个迷茫的学徒曾因为多次预见母亲与妻子的死来向他寻求帮助，而他却用毫不留情的枯燥教条教导他要无视个体的生死。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尤达大师在心里认为自己才是致使天行者堕落的罪魁祸首，那个可怜的年轻人刚刚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他需要的仅仅是师长的理解与安慰。
就在尤达大师正在选择究竟是遵从古老的教条当一个严厉的师长，还是选择相信所罗门时，他突然回想起那个引导他的梦境。
“你的徒弟不是你的敌人，他同样不会用对待敌人的方式对付你。你要做的很简单，抛开那些无聊的教条，回答你心中所想。”
那个长者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尤达大师的沉默让所罗门有些不自在，但是自己的老师突然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尤达大师整个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状态开始变化。
他总是紧皱的眉头连带着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整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衰老，后脑整齐的头发开始变得杂乱无章。
短短几秒，所罗门看着自己的老师从一个绝地大师变成一个糟老头子。但唯一不同的就是尤达大师那双眼睛里闪耀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如果你有把握的话，去做吧。”
“？”所罗门有些诧异。
“我一直试图不让你犯错，我的徒弟。”
“我和塔图拉大师都希望你成为像我们一样伟大的绝地，所以不希望你犯任何我们犯过的错误。”
“但是事实上......”
“我们大错特错。”
“软弱，愚蠢，失败也是你应当学习的东西。”
“是的，最重要的是失败。最伟大的老师，失败就是。”
“你注定会超越我们，我们就是你要超越的对象。”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的徒弟。”
“我已经因为自大丢掉了一个孩子。”
“是时候学会放手了。”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会做正确的事。”
所罗门久久注视着尤达大师，他突然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尤达大师面前，尤达大师矮小的身材甚至无法到达所罗门的膝盖。
但宛如巨人一般的所罗门却轰然倒塌。
他蹲下身子，跪在地上，抱了抱自己的老师。
就像许多年前那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从卡希克来到这里。”
“看来这就是答案。”
“再见，尤达大师。”
“再见，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