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咖啡厅赴约

咖啡店并不远，地理位置很显眼，大片大片的玻璃，窗明几净，清晰地可以瞧见里面的摆设，以及托着托盘走动的服务员。

池希没有进去，而是在对面的公园长椅上坐了下来，他看着路上的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也听见耳边的嬉闹、鸣笛、交谈声和脚步声。

他没有变换姿势地坐了一个小时，内心很平静，像是心如止水，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中间江驰希的手机响了很多次，有熟悉的号码，也有陌生的，他看着屏幕亮起又灰暗，反反复复，一次也没有接。

一眼能看全的咖啡厅里，每个人的衣衫都规矩整齐，面上或笑或平静，体面得体。

然后江驰希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皱着眉打电话，期间不断地抬起手腕看手表，表情逐渐不耐的过程。

最后起身愤然离去。

那是他本来该见得人。

江驰希只是想：那杯咖啡新续的咖啡还没有喝完。

路口的红绿灯由红转绿，车辆又开始流动起来，他看不清对面的咖啡厅了。这么想着，池希的手机亮了起来，江驰希这次没有等无声播放的铃声结束，而是直接挂断。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小公园陆陆续续开始人多了起来，穿着校服的小萝卜头牵着大人的手，也有打闹着往娱乐设施上跑的.....

江驰希不想那么快回去。

“咦，你看他？”梳着两个羊角辫，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拽了拽短头发穿着牛仔裤的小女孩的袖子，伸手指向江驰希。

短发小女孩没有看向江驰希而是看着小女孩伸出的手指，皱起眉头，一本正经的像个小大人。

“老师说了，不可以用手指别人，不礼貌。”

“我不会了。”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忙收回手。

短发小女孩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才看向江驰希，然后就拉着小女孩一起离开，“这是他的自由。”

羊角辫的小女孩看了看短发女孩酷酷的牛仔裤。

“是像雅雅一样吗？”

“嗯，对啊，一样。”

时间过得很慢，又似乎过得很快。

夕阳西下，漫天的红霞将天空晕染，世间万物都变得微醺起来。

江驰希踏着被晚霞染红的路往家走。

路边的路灯已经开始亮起，路灯下影影绰绰。

江驰希回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盏一盏灯每个在家的人点亮，提醒着他们回家的路。

楼道的感应灯因为脚步声而亮起。

江驰希拿出钥匙开门。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

江驰希步入黑暗。

砰——

门将光亮和黑暗隔离。

江驰希没有打开客厅的灯，他在黑暗中经直向卧室走去，然后开灯。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化妆台上的镜子被灰尘覆盖，灰蒙蒙的，照不出人影，江驰希伸出指头在上面一抹便是一道银白。

电脑没有合上，只是键盘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几乎将按键之间的缝隙填满。

背对着她的那张相框同样覆满了灰尘，只能隐约看出是两个人相依偎着对着镜头笑的模样。

这些灰尘仿佛呛到了他的嗓子眼、呛住了他的口鼻，呛得他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江驰希的胃里突然一阵痉挛，他弓着背脊身子蜷缩起来如同一只虾子。

胃里一阵翻涌，已经消化的还未消化的食物都顺着食道冲上来堵在了喉咙。

他趴在地上干呕着，手指头扒着喉咙，咳得撕心裂肺。

左手里握着的手机又开始亮了起来，电话没有持续多久对方挂断，然后是一条条短信。

阿西，你还有家人。

他已经死了。

白日里母亲埋在掌心压抑到嚎啕的情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这是她在那场车祸她从病房中醒来后，她常说的一句话。

池西捂着胃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脚步不稳目光却坚定。

她拉开了衣柜，一水的漂亮衣服，泛着陈旧的味道，而其中一件洁白的婚纱最为显眼。

她的指腹轻轻地触碰着婚纱，像是在触碰易碎的水晶，一场稍一用力便会消散幻梦。

她褪下了身上不合体的宽大T恤，解开被用绳带系着的短裤，套上了婚纱。

原本合身的婚纱腰身间已有了空荡，但将她的身段依旧勾勒得曲线窈窕。

她坐在化妆镜前，用纸巾细致地抹去镜面的灰尘，掀开早已封尘的化妆盒，为自己化妆。

她涂上了口红，偏淡的唇色一下子妖艳了起来。

她抿了一下唇，露出一个极浅又温柔的笑。

抽屉里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维生素、消食片、感冒药、止咳糖浆以及安眠药。

她服下了安眠药。

然后后拿过那副相框，仔细地擦拭干净后抱在怀里，然后趴在桌子上等待困意的到来。

困倦袭来，池西的意思开始模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