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张胖子小火锅
在伟大祖国的西南地界，有个不为人知的小城市，雍城。
整个蜀省范围来看，这也只是不起眼的小小县级市。
可在雍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张胖子小火锅却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店。
如果说是家喻户晓那确实过了，可在年轻人中间，特别是那些个粉嫩女娃娃，这家火锅店的名气真可以说是……
如日中天！
要说为什么这店那么大名气？
简单，来这儿吃火锅的妹子极多，一到了饭点儿人来人往数不清的女娃娃。
那要说为什么这多妹子……
“张阳阳，再来瓶王小吉，今天火锅怎么这么辣！”一个漂亮女孩满头汗喊道。
柜台里，二十多岁一个精神小伙正往冰柜里倒腾啤酒，闻言立刻炸了毛。
“我再说一遍，最后一遍！”
“哥叫张阳，人如其名，性格张扬，桀骜不驯，吓不死你！”
“记住没？”
“哈哈，好的张阳阳，那个……你弟呢，今天怎么没见着人？”
喧闹嘈杂的火锅店里，霎时间落针可闻。
一桌一桌的女娃子都竖起耳朵，充满希冀的目光全看向柜台。
“我弟他……”张阳阳突然住嘴，“唉，今天的麻辣嫩牛卖得可不太好啊，这可是弟弟亲手调的酱料。”
“一份麻辣嫩牛！”
几十个声音，燕语莺声，整齐划一。
“要得！”张阳阳笑弯了眼，冲厨房喊道，“爸，二十七份儿麻牛，挨桌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弟弟人呢？”
“就是，你弟呢？”
张阳阳狠狠撇了撇嘴。
“一群花痴！”
“我弟今天回……”
“啊！！！”
一声尖叫，不对，一群尖叫！
从火锅店门口开始，迅速蔓延到整个大堂，差点把屋顶给掀了。
————
隔着一群娇艳欲滴的女娃子，远远看见在柜台里忙碌的张阳阳，卫来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荒诞错觉。
周围嘈杂的乡音土话，面前那些往常里不胜其烦的女生，远处张阳阳眼神里拼命掩饰的羡慕和毫不掩饰的热呼劲儿……
一切，所有，无不在告诉卫来。
终于，终于，终于终于，他好歹活着从那个世界里回来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会不会只是一场白日梦？
然而……
手背上刚开始结痂的针眼，以及后脑勺上隐隐火辣的痛觉，都让卫来知道，之前在黑诊所里的险死还生，都是真的。
在那个恐怖世界里的半夜挣扎，都是真的。
反正，卫来觉着自己挺挣扎的，多不容易。
如果，在最后一刻，楚人美不相信他在纸条上写的话，如果楚人美强忍着痛苦，非要附身控制着卫来去自杀……
万幸，在一次一次的折磨之后，卫来给楚人美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在看到纸条上卫来写的……
“你可算跑不掉了吧？”
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怀疑，而是无与伦比的恐惧。
陷阱！
楚人美毫不怀疑，这是卫来又一次给她设下的陷阱。
这女鬼是真让卫来给坑怕了。
她信了卫来的鬼话，她相信所有的罪魁祸首，就是卫来本身。
卫来就是她的毒药！
可不是，谁又听说过可乐稀饭能抓鬼的？
楚人美是勇敢的，在逃离卫来身体的瞬间，强忍着百分之五十浓度葡萄糖的摧残，凭着一腔怨念，控制卫来拿后脑勺跟墙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于是，在恍惚之后，此时卫来的心情，很是不太美丽。
他觉得自己被楚人美欺负了，欺人太甚！
“女儿揍爹，天诛地灭！”
黑着脸走进火锅店，才刚进门就被拦了下来。
“小哥哥，小哥哥。”
卫来冷冷扫了女孩一眼，没出声。
“我点的东西怎么还没来？”
“什么没来？”
“我的卫来！”
“啊！！！”
火锅店里又是一浪尖叫。
卫来恼火的敲了敲额头，防不胜防啊。
“小哥哥，你脸上有点东西。”
“我没脸！”
“呃……”
远处，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跳上椅子，一个劲儿的冲着卫来挥手。
“小哥哥小哥哥，这里这里，我在这里，你好像我家一个亲戚啊。”
“我像你二大爷！”
卫来低声啐道，总算是给姑娘留了面子，没喊出声，低着头快步向张阳阳走去。
“小哥哥，你怎么不问我像谁啊？”
“小哥哥！”
总算躲进了柜台里。
“哥，有没什么喝的，渴死我了。”
“没看店里都忙成什么样了？一回来就撩妹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撩妹子，渴了自己没长手？”张阳阳酸溜溜道。
“你瞎啊？我一直是被撩的那个好不好？”
卫来很委屈。
“冰柜里给你冻了可乐，自己拿！”
卫来：……
“我这辈子都不喝可乐了！”
说着从张阳阳手里抢过一瓶冰啤酒，随手用筷子顶掉盖子，直接对着瓶子吹起来，惹得那群女娃娃再一次尖叫。
一口气喝下大半瓶，卫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在那个世界里折腾大半夜，除了最后在黑诊所的那一小口，他确实是滴水未沾，早就渴得快冒烟了。
回到现实世界是在家里，只有水。
可现在卫来对水还有些心有余悸，在诊所里喝下那口水之后，楚人美的死人头就怼在自己面前不到十公分……
那一幕实在过于恐怖。
“哥，一会儿等你忙完了，陪我去一趟中药房啊。”
“自己没长腿？”
“我没钱啊，又不能移动支付……”
“你还能要点脸吗？你舅舅隔三差五给你塞钱，你真当我瞎啊？我不是他儿子，你才是他亲儿子！再说什么药房不能移动……”
张阳阳转身准备继续控诉，可又赶紧收声。
角落里，卫来已经趴在柜台上沉沉的睡去。
“这么累？你今天是去你爷爷家搬砖去了？”
说着放下啤酒箱，从柜子里翻出件外套，轻手轻脚的盖在卫来身上。
做完这些，张阳阳提着卫来喝剩下的半瓶啤酒，做贼似的从柜台里绕出来，压低了声音。
“我弟亲自品鉴过的啤酒，纯正第三类接吻，一百……嗯，算了……五十块，附送一盘香卤猪嘴，有兴趣的小声招呼，先到先得！”
角落里，卫来的嘴角上弯，勾勒出一条确实挺好看的弧度。
吵吵嚷嚷的火锅店，他却睡得格外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