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八哥

一只通体黑色，前额有长而竖直的羽簇，有如冠状的鸟儿扑棱着翅膀，笔直冲进了穿笔房。

细看，鸟儿嘴乳黄色，脚也是黄色。

“老妈，是八哥！”胡桐惊呼。

房内的女人们都撩起袖子，准备捉了这只鸟儿拿回家玩。

坐窗边的女人见机连忙关上了窗，不让这只误闯进来的八哥有机会逃了出去。小小的房间不根本不够一只快有两只巴掌大的八哥翱翔，就像是一只充足了气的篮球被拍来拍去。翅膀撞击倒墙壁房顶上发出“呼哧哧”的响动。

这边的女人飞起身，那边的女人拿纸盒妄图直接罩住。八哥极为灵敏，左飞右窜，躲过了一重又一重的包围，停在了靠窗的凳子上。女人们集体噤声，蹑手蹑脚得靠近，生怕再次惊动了它，静得呼吸声都没了声息，只剩下八哥时不时发出的“嘎嘎”叫声。

终于等来了时机。八哥放松警惕，埋头理了理羽毛。女人们一个个拿着纸箱靠近，都想捉了它给家里的孩子们玩上一玩。都听说八哥会说人话，却始终没人见八哥说过话，尤其是涉世未深的孩子们。

纸箱还是惊动了八哥，八哥扑腾而起，竟朝着最远的母亲飞扑而去。母亲伸手便将他捉了下来，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八哥的几声哀鸣。女人们也都同八哥一般发出叹息声，可惜至极。

最高兴的自然是胡桐，兴奋的在母亲身边喋喋不休，一直追问母亲该如何处置这只鸟儿，这只鸟儿会不会说人话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母亲今日也格外耐心，一一作答了胡桐的问题。

胡桐想着到家了，爷爷看到这只鸟儿应该也会为它扎只鸟笼，毕竟他可是八哥哎，比麻雀要高贵的多了。

母亲拿绳子将八哥的脚上打上死结，防止它挠人，又紧紧抓住其翅膀提前下了钟回家。

到家，父亲正好从田里归来。胡桐一向是个沉不住气的孩子，和父亲隔着老远便开始扯着嗓子喊起来：“老爸！老！爸！今！天！老！妈！抓！到！了！一！只！八！哥！”

父亲背着锄头不慌不慢得走近，“是不是八哥哦，你们还能抓到八哥了？”

接过母亲手中的鸟儿，仔细端详一番，“还真是八哥哎，哪里搞来的，会说话吗？”

胡桐极其兴高采烈的同父亲分享母亲如何抓到这只八哥的经历。

父亲惊叹：“那是让你们凑巧嘞，我还是小时候看到过八哥，在百江老街上，卖鸟的拿着只八哥”

“那只八哥会说话吗？”胡桐道。

“会啊，会打招呼，还会学人说话，老厉害了。”

“真的啊？那它肯定也会说咯？”

“要教的吧？”父亲也不确定道。

这时候爷爷路过，看了一会，说：“这种鸟要想它说话，要修舌头的。”

便走回了家。

没有胡桐想象中的鸟笼，甚至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这只鸟儿的身上。但是父亲的喜悦，很快冲走了胡桐的有些小低落。父亲理出一个房间，安置这只鸟儿，势必要教会它说话。

但生活往往就像是这只鸟儿一般，不遂人愿，也听不懂人话，好吃好喝的对待，它还你一屋子的屎尿、异味。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父亲也终于放弃了妄想，同胡桐商量：“这只鸟太大了，野生的太难驯服了。要不我们还是放了它吧。”

胡桐也早已厌烦了这只只会拉屎和哀嚎的鸟儿，答应的极其痛快：“好啊，好啊”

解开绳子，鸟儿也同胡桐的心一般，不带丝毫的留恋，朝着不远处的山林飞去。也许，野生的就该生活在野外吧。强留的只会让双方都造成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