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女帝退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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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兵符

一路尾随中年男人的人,趴在屋檐上见到他与南景进入假山之后,便回了酒楼。

陈稷听完手下的汇报,对红色妆面的南景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又没想起来到底是谁,他对着手下吩咐道:“继续盯着他们。”

天色阴暗了下来,原本坐在外面晒太阳的永兴公主,心里不大松快,于是半晌没挪动。直到冰凉的雨丝漂落在她的脸颊上,婢女撑了一把伞:“公主,进去吧。”

永兴公主从她手里接过伞,一个人沉默的往南面的阁楼而去。

阁楼外种了许多红梅,此时正是开得盛的时候,雨一点点打下来,地上落了不少。永兴公主踩着这些红梅,提着裙子慢慢上去。

伞被她随意丢在门口,她走到阁楼前面的屋檐下,坐着听雨声。

背后有脚步声响起,永兴公主没有回头,而是在茶台摆弄刚泡好的茶叶,她拿起一片叶子,凑近鼻尖闻了一下。

一股清香味混杂着院子里的梅香一起混杂着,驱散了雨水的冷气。

“可要斩草除根?”陈稷往侧面站了站,替永兴公主挡住风口。

永兴公主将被吹乱的头发抚顺:“把人救出来就行。”

永兴公主倒了一杯茶给他:“京中近来怕有大乱,派人去趟国寺,带份口信给三皇叔。”

中年男人依旧是那幅严肃的表情,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阴狠:“拿到兵符,鲁侯亲你是打算亲自动手,还是我来?”

南景把下巴埋到外袍里,眼里带着笑意:“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假手于人。”

夜幕降临,中年男人从后门离开,南景回房花了一个新的妆面,拿着黑瓶直奔地牢。

俞宗禄被绑在椅子上,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身上的衣衫被鞭子抽破了,里头的白衬衣都被血浸透了。

南景倒了一碗水,粗暴的撬开俞宗禄的嘴,将那药全数灌了进去。

他十分有耐心的在旁等了半柱香的功夫,然后就听到俞宗禄痛苦的闷哼声,他的四肢不断挣扎,连带着椅子也跟着咯吱咯吱响起来。

“俞大人,这滋味,不好受吧?”

俞宗禄感觉整个内脏都搅到了一起,他咬着牙,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南景闲适的坐着他面前,悠然道:“我呢,大张旗鼓请您过来,就是想问您讨一样东西,您乖乖交出来,我便给您解药。”

俞宗禄嘲讽笑道:“小人做派。”

南景笑意僵在脸上,加重了语气:“俞大人,您自己受得住,也要想想俞清松。”

俞宗禄脸色微变:“你把他怎么了?”

南景站起来,俯身凑到他面前:“我能把他怎么样呢,不过是玩玩而已。”

俞宗禄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他。”

“呵呵,这盛名满京城的俞清松,床上功夫到还真是不赖啊。”南景得意道。

对俞宗禄这种人来说,杀人诛心的,根本不是性命,而是尊严。

南景拿着手帕捂住鼻子,血腥气重得身上的香料都盖不过去了:“儿子跟兵符,孰轻孰重,您自己个掂量掂量。”

俞宗禄气得嘴唇发抖:“别碰他。”

南景不说话,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看俞宗禄被药和愤怒折磨。

身体的痛苦尚可忍受,可心头的怒气却像一把大火烧光俞宗禄的理智,他心头气血翻涌了几下,竟吐出一大口血来。

俞宗禄的精气神仿佛也随着这口血从身体里抽离,声音变得低沉嘶哑:“清松自有他的傲骨,要是不幸被你们这种杂种。”

俞宗禄顿了两下,吸了口气平复了心绪,这才继续言道:“不管你怎么做,在我这里,你永远也别想拿到兵符。”

南景跟他耗了几个时辰了,耐心早已磨没了。他拿起一旁的鞭子,朝着俞宗禄的脸抽了上去。

“我敬你是个忠臣,才处处客套些,没成想,你竟然这般不知好歹。”

南景好似泄愤般,将人往死里抽,那鞭子带着十足的力道,瞬间叫人皮开肉绽,俞宗禄身上再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陈稷带着人进入地牢的时候,就是看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俞宗禄和抽累了手臂,正叉腰休息的南景。

陈稷挥剑将墙壁上的烛火朝南景袍子上丢过去,然后趁他一个转身查看的功夫,直接一剑抹了脖子。

南景瞳孔放大,惊讶的神色还停留在脸上。

手下上前解开俞宗禄的绳子,将人好生抬出去。陈稷对着那张面容仔细瞧了会,他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南景,一个一生下来就被养在宫外的皇子,他与当今圣上,是相差了三十岁的兄弟。他母妃乃是内侍宫的贱婢,有幸在安贵人身边伺候过一两回。

趁着当年先皇醉酒的功夫,爬了先皇的床笫,后来先皇后得知此事,大发雷霆,将南景和他母妃一起丢在宫外。

陈稷对南景有印象,是因为永兴公主念及旧情,在他母妃过世的时候,派人送去过东西,而陈稷当时就混在人群里。

葬礼上,小小年纪的南景却花了跟如今同出一辙的红色妆面,惹得旁人闲言碎语不断。

南景的母妃下葬的时候,并未入皇陵,而是随便找了个地就给埋了,后来听闻南景半夜发疯,将府里下人都给吓跑了,再后来,便是不知所踪了。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永兴公主不让陈稷斩草除根,一方面为局势考虑,另一方面,她是否猜到了什么?

陈稷不得而知,他挥剑将墙面上的其他烛火都扫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唯独血腥气犹如冬日的梅花,在寂静的角落盛大的开放着。

鲁侯亲得到南景的死讯,已经是下半夜的事情了。白日里,中年男人离开地牢之后,他与南景缠绵了小半个时辰,就去了凤翎阁。

等他回府要上床歇息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枕边人还没回来,他派了人去,带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

鲁侯亲穿着冬袄坐在火炉边,看着前面地上躺着的南景,一股作呕的样子:“抬出去。”

虽然说这人,活着是美人,死了是艳尸,但这浓郁的血气,熏得鲁侯亲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