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求名

好名之风，古虽盛之，于今更烈。其手段之巧妙，花样之翻新，可谓层出不穷。某公仆胸中墨水甚少，却欲以大学者身份面对世人，并流芳百世，乃用手中权力，令企业界出巨资，用高稿酬收买三、四流学者，先后编纂百万字甚至逾千万字大部头著作，堂而皇之出任主编，出版后，又是新闻发布会，又是接受大报记者采访，好不热闹！且主编费甚丰，照拿不误，真乃名利双收。此一例也。某学会为不肯老实做学问者所把持，以弄虚作假、游山玩水、钓名沽誉为能事。接新规定，学会重新登记，需十万元注册资金。无人赞助，该会头头遂自掏腰包，凑足巨款，惟恐丧失自封、互封之会长、执行会长、秘书长之类头衔，此与昔之买官鬻爵何其相似乃尔！此又一例也。正是：

“我为无名抵死求”，高价大买野人头。

北宋某举子题壁诗句，见《曲洧旧闻》。

五色光环多耀眼，其实不过是蜃楼！

1997年9月27日于毛三爷寓所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1997年1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