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part2

不可视者[Ictangica Oera]将用以结出榨汁的果实的种子，和着无形之物拟作的似有重量的泥土一同撒下，等待收获。

身旁的同伴正对其他处盒子世界[Tinica bofm]做同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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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清晰到过于明显的预感：什么东西在视野所及的人群里生长，开出水晶色透明的花顺着撕开的裂痕探出他们的脑壳。

雪白的汁液从花朵结出的果实溢出，被咽下；闻到牛奶和青苹果混合的真实香气。

一个不见身形的声音，用某种无法形容或记起的令使人莫名熟悉的陌生词汇，对自己说：看着这里。

变奇怪的感知。食物在口中失去味道。

日常地去学区。路上的阳光明媚，显出整个人好似褪色的病弱般的白。

周围所有人都突然掺杂了某种说不清的东西，有愈发强烈的违和感。嘈杂的噪音没有改变，不同的是每个人周身不断增加的没有形状和规律的事物。

太阳照常升起，略微暗淡。

眯着眼走出门，云层投在地面的阴影令使人有种烦躁感。视野逐渐清晰，望见步入的残败城市。

不知何时变得破烂的街道沾染留有温度的血迹，发出令使人生理性地呕吐的铁锈味。地上散乱着裸露裂纹的鲜白头骨和干瘪的四肢及人类躯干，有些衣着同样破烂的人匍匐或仰倒，呼吸微弱地呻吟。路灯应和似地闪烁飘出蓝色的微光。

人为栽种树木和房屋外不远处倒下的一大片仿若缩水了的森林一样，无力地垂落在脚边的瓷砖，随风无序地蠕动。

抬头能看到云边雷霆间预感中的花，向下结出白色的椭圆果实，在光线里虚幻地向下飘落着接近地面。

脚被一只瘦弱的手握住，身侧是几不可闻的低矮声线：

「救…救……」

才不要。

抬起另一只脚，

「啊！！啊……」

那声音变高亢，又在类似果实被踩出汁液的一声后静止。

蹲下身用纸巾仔细地擦拭与沾染物同色的鞋子。

云下的果实越发低矮，淡淡的水果味混合在腥气中，变成另一种难闻的气味。

心中的不知何物产生，令使自己想要摘下那些果实。

手虚幻地摊开，接住落下半空的白色椭球，有棉质的触感。

毫不费力地握碎，白色汁液顺着指缝一股一股地蔓延。有些滴落到地面，化作升腾的白色气雾；有些沾湿手臂滴入皮肤，着色般勾勒出正在淡化的脉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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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怎么不来救我”“我不想死”“去死去死”“哈哈哈哈”“能吃肉了”“好饿”“热啊”“水”“我的头”“眼睛裂开了”

宛若废料发出臭气，无以计数的念头从四面八方传到耳边，化为不似虚幻的声音。

手慢慢握拳抬起，伸出食指竖在嘴前。一切蓦地静止。

[嘘。]

其余的活物兀地四分五裂着失去了声息。

[唔。]

气味的突然浓郁令使这具身躯发出生理性的呕吐感。

啧。

眉头拧出皱纹，之后周遭的事物仿若同无形的某物发生了反应似地，溶解成水渍给地面腐蚀出坑洞。空气也怪异地变稀薄。

从云上落下狂乱的风。被吹拂起刘海，蛇一样的竖瞳倒映出狰狞的非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