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花有意
海敩，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不是邻家哥哥，也不算是阳光男生，更不是闷骚男，那种难以接近的气质，让人敬而远之。在他上一次的物理竞赛中取得了二等奖后，就彻底成为了人们眼中的学魔了。
学魔的心里就只有学习吗？回答是，不！
我今晚乘公车就看到了学魔心中的那个她，她穿着白衬衫，配着桐藤中学特有的红色格子裙，跟初中一样，这样土土的衣服穿到她身上，还是会显得很洋气。每个看到她的女孩，都会觉得上帝如此不公，为什么她可以长着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白虹，是初中里的大众情人，大家眼中的女神，脾气好，声音甜，成绩不错，身上的气质不是一般人可以复制的。
白虹和海敩一起担任过学校文艺晚会的主持人，他们都说海敩喜欢她，给她写过一封情书。
海敩写的情书，会不会是图文并茂的呢？一个优秀的男生向她表白，她一定很幸福吧。可是海敩从来不跟我谈起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情，同时我也没有勇气向他证实，因为我害怕。
很多时候我在问自己，曹汐，你害怕什么呢？是怕童年的伙伴被别人抢走，还是怕再没有人如此关心你？总有一天，他会和心爱的人组成家庭，我又怎能自私地依赖着他不让他走？
我下了公车，这时从我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曹汐……”我转过身来，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脸印入我眼帘。
“区聿，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在等你。”路灯下，他显得如此落寞，好像憔悴了很多。
“别开玩笑了。”
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多少次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会给自己一个惊喜，悄悄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在下一秒，我觉得他跟我开了史上最大的玩笑。
那是什么玩笑？他送给了我一个美好回忆，以至于很多很多年以后，我都会想起这一天，温暖着我的心窝。
我不敢相信，他靠近了我，然后紧紧拥住。
久久地没有放开，沦陷在这一刻的静谧中，心扑通扑通的。他的笑容，他的眼眸在我的脑中不断浮现，如此美好，嘴角的梨涡让我完全陷进去。
“曹汐，我失恋了。”
听到这句话，我才想到，今天是4月1日。
“愚人节我该相信你吗？”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愚人节。”
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我的心不停地跳动，渐渐加快了速度。这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委屈，无助，心莫名有点痛，我沉溺于此刻的安静，不想打破。同时他没有放开我的意思，而是越抱越紧。
回到家后，我的心情复杂地久久不能平复。
今天是愚人节，而老天给我开了一个那么大的玩笑，抑或说是区聿给我开了那么大的玩笑，让我的心彻底乱了。桌面上，那是一支他送的发夹，只有他，才会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每一年的礼物都别出心裁。与其说别出心裁，还不如说我爱屋及乌。
我摆弄着桌上的发夹，连发夹上都印上了他的笑容，是我疯了吧？
他和叶青橙，永远保持着藕断丝连的状态，即使他说失恋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这段时间，他会孤独。而我，不愿看见他那么不开心，如果能让他开心，这些日子在他身边陪伴他，也是一个好友该做的事情。
而后，他没有和叶青橙联系，感觉形同陌路，也许这次真的是分手了。
准备要分文科理科班了，我飘忽不定，选择困难症就出现了。文科这边，学不好地理，理科那边学不好化学，难以做出选择。在海敩，尹恬的劝说下，我打算选择文科，毕竟自己在物理化学上并不是很强，选了文科，应该是可以上一家理想的大学。而且像海敩尹恬他们理科那么强的人，我想跟他们同个学校我就只能选文科了。
我很好奇区聿选什么，心里面存在一种想法，就是希望以后能跟他是同班同学，看见他这个人，就好。
当我问到他选什么，他的回答让我很惊讶。
“理科，你一起陪我吧。”
他很认真，这彻底动摇了我的想法。
于是，我把志愿表改成了理科。不知道当时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对文科没有太大信心，也许是前者。我觉得，改了志愿，尹恬和海敩都会理解我，尊重我的选择。
这些日子，我没有和海敩一起回家，而是跟区聿。区聿路上总喜欢唱着周杰伦的《甜甜的》，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这也让我觉得心情愉悦，他每次都会送我到家楼下，让我觉得他越来越贴心了。心中突然萌生一种想法，这样的感觉，我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简简单单，难道就是恋爱吗？
不，这只是暗恋，单恋。
这天回到楼下，区聿转身就走，像往常那样不会回头看。我心里多少有点失落，目送他，直到他的影子从路灯下消失。
我们的关系永远就是停留在哥们儿之间，我不愿捅破，平时说话也要斟酌一番，太害怕说错什么话而失去他这个朋友。未免太过在意，活得也会比较辛苦，可是这又有什么呢？
我回过头来，望见了海敩。他高高瘦瘦的身影，让我觉得有点畏惧，这些天我抛下他，和区聿在一起，心里蛮内疚。
我们呆呆地凝望了几秒，我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出现，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你填了理科？”他开口的第一句就问到这个问题了。
“是。”
我望着他，不愿跟他再说下去，只怕再说就会改变的我想法。
“你在文科优势比较强，选择文科会比较有利。”
“……”
“我们不是分析过了吗，这样我们几个才可以在同一家学校上大学。”
“但我不喜欢文科。”
“你也不喜欢理科，不是吗？”他看着我，我不敢望着他，生怕他吃了我。可是下一秒我的火气就开始上升了，“你为何那么委屈自己？”
“你这是在责怪我吗？你海敩喜欢什么，我就必须跟着你想法一起来吗？我告诉你，我不委屈！”
“还是你不愿意和我们上同一所大学？”
“……不是的”
“曹汐，你不可以那么任性，只是你更适合学文科。”
我转头就想走，我不想他干涉我的选择。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在学习上辅导你。”
“选择什么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掌控我的人生？”
空气中飘荡着我颤抖的声音，隐隐约约还夹着凄惨的风声。
他紧紧地拽住我，“是因为他吗？”
我沉默着，心事不愿被他看穿。
“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即使是学理，我一样可以很出色！”我瞪着他。
我不愿被人家看低，更不希望让海敩看扁。
“但是你知不知道，他选了文科？”
突然世界变得冷静了，只听见耳边的风声，其他的瞬间就模糊了。
他，选了文科？
不，我不相信。他明明认真地跟我说，他要学理科的，他还说要我陪他学理科，为什么突然就变卦了，而且还没有告诉我。
“你明天去班主任那里把表拿回来改，还来得及。”
海敩的话让我怀疑，他一定是在撒谎，他现在是在嫉妒区聿。
“不，我相信他，他不会骗我的。”
“曹汐，你不要高估了他的信用度。”
“海敩，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在左右我的选择，他说了选理科的，他说话一定算话。”
“曹汐，请你相信我。”
“我会坚持我的选择，谢谢你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