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究竟谁才是谁的替代品
下课后，我走到宿舍楼下，灯光下，一件黑色的风衣格外熟悉，是……海敩？我高兴地走上去，那人一转身，竟然是区聿。
“你怎么穿着海敩的衣服？”
“就不能是同款吗？”
但是他的模样却十分憔悴凄惨，胡子拉碴，两个黑眼圈显得老了十岁，不知道还以为从哪流浪回来的。
“你是……被抢劫了吗？”
他点了点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然后靠在我的身上。
我推开他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路过的人都瞄着我们。
我只好把他带走。
“所以说你平时不要那么显摆，土豪容易遭贼人惦记。”
“我饿了。”
“你不是说在二食堂，没吃饭？”
“没。”
“那走吧。”
“我想吃外面的。”
他有气无力的模样，让我觉得他真的是遭到了抢劫。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他看起来也没有擦伤，我脑补了很多情节。
“有。”
“要不要去校医室？”
“不，校医医不好。”
他走出校门，直奔隔了两条马路的一家粉店里，他这一进门，把店员吓了个半死。
“你吃吗？”我摇了摇头，他对着吓坏的店员说道，“能要一碗螺狮粉，半斤的，加辣。”
“半斤……”
“对！”
“给他大碗的。”我拿出钱包正要给钱，他拿过我的钱包，“我有。”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他的钱包，然后里面是好几张红色大钞……
所以，他并不是被抢劫了，难道他每天颓废到在宿舍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你受什么刺激了？”
“没什么。”
“你不是不吃辣？”
“人的口味，也是会变的。”他好像很多年没吃过饭一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狼狈地一直在吸鼻涕。
这是感情受挫？我不敢刺激他，估计是因为和女朋友吵架了吧。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辣也是极好的。”
他的嘴唇通红，既然这样可以麻痹他，那就让他麻痹吧。
我静静地看着他，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因为从来都是他让别人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了，我真替他的胃担心，明天他就知道后果是怎样的了。
和他走着走着，路上的人也少了，路灯下，围墙边，他突然停了下来，把我的钱包递给我，但却把我和海敩的合照拿走了。
他对着路灯看着照片。
“你别弄丢了。”
“那么紧张啊？”他已经比以前高了，我自然是够不着的，他把玩着，把我当猴耍了。
“你快把我的照片还回来。”
“可是，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他认真地看着我，眼里突然又开始翻滚着泪水。
喜欢他？
好像是曾经心动过。
我已经敢和他对视了，心早已动摇了。
突然满脑子都是海敩，那是心跳的感觉，除了吵架，他从不会对我若即若离。可是，他那么多天对我不闻不问地，我也开始哀伤起来。
“你还爱着我，对吗？”
看着区聿迷离的双眼，不，不是他。
“你发什么疯？”
“你还是很在乎我的。”
在乎吗？好像他的一切与我无关，我也看着他，以前那种心动的感觉，居然会不存在了……
突然，他把手里的照片撕成了两半，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撕碎丢在地上踩。
不，我不要和海敩分开。我推开他，捡起地上的碎片，这是我们最喜欢的一张合照！
可是，那被他撕得粉碎了，拼起来看不清了五官。
照片撕碎，肯定是不详的预兆，海敩他已经那么多天不联系我了，是不是意味着他要抛弃我了？
“我后悔了，我为什么不懂得珍惜。”
“这一切竟是报应。”
“跟我在一起吧，曹汐，我是认真的，你等这句话很久了，不是吗。”
“我恨你！”我甩了他一巴掌，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夺走我的照片，然后肆恣碾压？他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原谅他。
他一把把我揽在怀里，他这是要做什么？我不停地挣扎着，即使是两个失恋的人抱团取暖，我也不要，我只要我的海敩，其他人我都不要。
海敩，快来救我，海敩！
突然，我和他被拉开了。
“你混蛋！”
区聿已经倒在地上，捂住脸一脸惊愕。
惊魂甫定的我被人一把抱住，我觉得特别恐怖，我不需要这样的怀抱！
挣扎着，我对那人又打又叫。
“是我，是我！”
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深邃的眼眸，宠溺的眼神，那就是我的海敩。
“别怕。”
我抱住了他，眼泪忍不住往下流，我以为他真的不再理我了，从此我就要失去他。
心扑通扑通地跳，为什么你不早点来？只不过是一场简单的讨论，却变成了冷战甚至是不见。
“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是很稳固，”区聿站了起来，却又被海敩推倒在地，“你这是欺负弱者。”
区聿被海敩拎了起来，“区聿，朋友之妻不可欺，请你放尊重一点！”
“呵呵，你怎么就那么自信你们能走到最后。”他鄙夷的目光扫过，这让我觉得他很陌生。
“你是疯了吧！”
“对！我就是疯了，我是疯了我才会把她让给你！”
“我劝你要搞清楚，你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我爱她！她是我的，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你自欺欺人罢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破坏别人的感情，为什么一次次捉弄我们？”
“我没有！”他无助地望着我，“曹汐，我一定是疯了，我才会找个替身替代你！”
疯言疯语的他，突然晕倒了。
送去了医院后，医生说他只是低血糖而已，给他输点葡萄糖就好。
他应该是太久没睡个好觉，所以现在睡得很香。
冷静下来后，我和海敩都没有说话。
我偷偷打量着他，不知道这几天他在忙什么，会不会想我。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这片沉默。
“谢谢。”
“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他难过地看着我，“我会放手的。”
眼睛开始充血变红，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像你说的，经营一个没有未来的日租房，还要倒贴，还不如放弃。”
他这样的气话居然拿来和感情对比，这是两码事，而且，我只是心疼他的钱，还有时间。
“不是的，你误解我的意思了。你千万不要听区聿胡说八道，他是失恋受创，才会这样的。”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我本以为会和好，但是经过这一折腾，我和海敩的关系却恶化了？
区聿醒了过来。
“输完液，你就可以走了。”
“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的对不起是指什么，是指他的无礼，还是指他破坏了我和海敩。
“你的目的达到了，也许你不好过，也不希望我们好过。”他的感情道路不顺畅，就非得拉我们一起下水。
“不是的，曹汐。”
他抓住我的手，我却下意识地闪躲。
“我上周请假，又翘课买机票飞去上海，”他很平静地讲述着这几天的痛苦经历，“我想给悦琴一个惊喜，但没想到最后却把惊吓带给了自己。”
“我真的遭到了抢劫，她被别人抢走了，原来，她只是不想和我独处罢了，她是可以和她喜欢的人睡一张床的！”我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嘶吼。
男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是额外珍惜，叶青橙对他投怀送抱，他厌倦了他不屑。但是，他得不到的顾悦琴，却是他心里最深处最想得到的……
“而她，只不过是代替你的一个周边仅此而已！”
他，是给自己找台阶下罢了，想起顾悦琴和我相似的喜好，相似的口味，甚至相似的发型，所以那个替身是我，是失恋后他发泄情绪的顾悦琴二号。
“区聿，我才是那个替代品。”
“你的舍友，已经在来接你的路上了，天快亮了，我先走了，有事叫护士。”
“可是，外面危险。”
“外面再危险，也危险不过你……”
我走了出去，海敩靠在扶手旁还没走，于是两个人一声不吭地一起走到医院外面，打了车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