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该隐的失落国度
阿玆特克首府特诺奇提特兰是一个大都市,到来的西班牙人都对此印象深刻。他们在报告中形容它非常大,虽然不能说比当时大部分的欧洲城市要大,却也布局良好,管理有序。这个城市位于高地中央裂谷中特斯科科湖中的一座岛上,湖水环绕,运河交错,简直就是新大陆的水城威尼斯。连接城市和大陆的又长又宽的堤道给西班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马路上熙熙攘攘,市场里商贾众多,来自各个地方的商品琳琅满目。皇宫里有许多房间,金碧辉煌,被有着鸟舍和动物园的花园所包围。大广场热闹非凡,用来进行节日庆典和军事游行。
但城市内部却是一个庞大的宗教中心——一条巨大的、面积有100多万平方英尺的矩形大道,环绕着一座装饰着类似于翻滚毒蛇的墙壁。在神圣的庙宇里有20座宏伟的建筑,其中最豪华的就是有着两座高塔的大圣殿,以及近似圆形的羽蛇神庙宇。现在墨西哥城的大广场和大教堂占据了部分古代神圣庙宇的地盘,邻近的街道和建筑也是这样。借着1978年一次挖掘文物的机会,大圣殿很重要的一部分被保留了下来,供当代人参观。在过去10年里,政府也做了很多工作,按照比例模型对庙宇进行重建,以恢复其往昔的辉煌。
大圣殿有着类似阶梯金字塔的形状,最高处离地面160米;其地基长宽为150米×150米。它在某些方面代表了建筑技艺的最高水平:就像俄罗斯套娃,外层结构是在先前较小结构的基础上建造的,并将其包裹。总共有7层建筑结构相互包裹。考古学家能够将其各个层次剥离,使建筑回归到大约在公元1400年修建的第二代庙宇模样,这个和最终我们见到的那个一样,其顶上已经设计修建了风格各异的双塔。
北边的高塔代表了奇特的双重崇拜,是供奉暴风、雨和地震之神特拉洛克的圣坛(见图3a)。南边的高塔则是供奉阿兹特克部落的战神慧兹罗波西特利,通常他被描述成手持名为火蛇的神器(见图3b),并用其打败了400个小神。在西边有两条通往金字塔顶的巨大阶梯,其中一条为双塔圣坛所用。每条阶梯在其根基处都用两个石刻的凶残蛇头来作为装饰,一个是慧兹罗波西特利的神器火蛇上的,另一个是象征特拉洛克的水蛇头。在金字塔底部,挖掘者们发现了一个巨大厚重的石盘,上面雕刻着被瓜分的柯约莎克尸体(见图3c)。根据阿兹特克的传说,她是慧兹罗波西特利的妹妹,她因涉及400小神叛乱被其兄长所杀。看起来她的命运也是阿兹特克人信仰的原因之一,即必须给慧兹罗波西特利提供从人类受害者身上取出的心脏,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图3
神圣庙宇里的双塔,其主旨被顶部有着双塔的两座金字塔建筑进一步加强,这两座金字塔占据大圣殿两边,往西还有两座。后两座位于羽蛇神庙宇两侧。羽神庙宇前面有着通常阶梯金字塔少见的形状,后面则是圆形阶梯结构,螺旋上升就形成了一个有着圆锥形穹顶的圆形高塔(见图4)。许多人相信,这座庙宇是用来观察太阳的。《古代中美洲的天文学》的作者A.F.阿韦尼在1974年说,在春分、秋分(3月21日和9月21日),东方升起的太阳正好直射赤道,刚好可以从大圣殿两座高塔之间的羽蛇神塔里看到阳光。这是有可能的,只是因为神圣庙宇的设计者不是沿着与方位基点一致的建筑学轴线修建庙宇,而是沿着朝东南方向偏离了7.5度的轴线,这种设计完美地弥补了特诺奇提特兰地理位置的不足(位于赤道以北),使得人们能够在那些至关重要的时刻,看到太阳在双塔间升起。
图4
尽管那些西班牙人不太懂得神圣庙宇的复杂含义,但他们留下的记录表明,他们对遇到有教养的民族,以及与西班牙本身相似的文明感到惊讶。人们穿越险恶的大洋,才发现与文明世界相隔绝的其实是一个国王统治的国家,它和欧洲的国家一样:宫廷里充斥着贵族、官员、交际花;使者往来于各个国度;诸侯部落进献贡品,忠实的公民缴纳赋税;皇家档案里记载着各个部落的历史、朝代变更和财富;有不同等级的部队和精良的武器装备;有艺术、手工艺、音乐和舞蹈;有与季节相关的典礼和宗教规定的神圣节日——就像欧洲的国教一样;庙宇、教堂、住宅相间的神圣庙宇区域被城墙包围——就像罗马的梵蒂冈,像那时的欧洲一样,由一定等级的神父管理,他们不仅是信念的守护者和上天旨意的解释者,还是科学知识的秘密看守人。在这些知识里,占星学、天文学、历法的神秘最为重要。
当时的一些西班牙编年史学家,为了抵消对印第安野人令人尴尬的正面影响,把这些都归因于科尔提斯训诫蒙特苏马所说的“崇拜的不是神灵,而是邪恶的魔鬼”。科尔提斯通过在金字塔顶修建一个有十字架和“圣母形象”的圣坛,试图去抵消一种邪恶势力。但令西班牙人惊讶的是,甚至十字架的象征也为阿兹特克人所知,被认为是有着上天意义的标志,就像羽蛇神盾牌上的徽章所描述的那样(见图5)。
图5
此外,在众神所处的万神殿迷宫,也有着对至上之神、万物创造者的潜在信仰。一些对他的祈祷听起来也许更加熟悉。下面是一些从阿兹特克祷告中节选的诗歌,从古老的那瓦特语言转化,以西班牙语记录。
你在天堂居住,
你支持的山脉……
你无处不在,持久永恒。
你被恳请,被祈求。
你的成就卓越显赫。
然而在所有这些令人困惑的相似里,也有着有关阿兹特克文明的令人烦恼的差别。这差别不是对大群修道士和牧师作出宣战理由的“过度崇拜”,更不是挖出犯人的心脏,向慧兹罗波西特利(只在1486年由蒙特苏马的前任国王有意施行过的一项措施)敬献以求赎罪的野蛮风俗,而是这个文明的全部好像是一个文明被捕获过程的结果,或是被侵入的先进文化所掩盖,就像一块薄板,一个粗糙的底层结构。
那些建筑物令人印象深刻,它们布置巧妙,但不是用打磨好的石头修建的;它们只是泥砖结构,用土地里粗糙的石头和灰泥简单搭垒。商业贸易发达,但只是简单的物物交换。贡品上交实物,赋税以个人劳动支付——那里没有任何意义上的金钱概念。在最低级的纺织机上编织纺织物,用土制的纺锤纺棉花。类似的情况在欧洲也被发现,比如在毁灭的特洛伊(公元前2000年)和巴勒斯坦地区(公元前3000年)。阿兹特克人的工具和武器还停留在石器时代,即使掌握金匠的手艺,却不知何故缺乏金属工具和武器。他们用玻璃状的黑曜石碎片(阿兹特克一度流行的物品,是用来挖出罪犯心脏的刀具)来切割。
因为美洲其他地方的民族没有文字,所以拥有一套写作系统的阿兹特克人在一定程度上显得更加先进。但他们的文字既不是字母也不是符号,只是一系列图片,性质有点像连环画的卡通图案(见图6a)。通过和约公元前3800年在古代近东地区出现的象形文字比较,阿兹特克文字迅速转换形式,变成了楔形文字,比用符号代表音节的象形文字更先进。接着,到了公元前2000年底,进化成了完全的字母表。大约公元前3100年,埃及开始实行王位制时,出现了图画文字,并很快进化成了一套象形文字系统。
专家的研究——包括阿米莉亚·赫兹的《轻松历史合集》卷35——表明,公元1500年的阿兹特克图形文字和最早期的埃及文字很相似,就像4500年前刻在纳尔迈国王石碑上的文字那样(见图6b),他被认为是埃及第一代国王。阿米莉亚·赫兹在墨西哥阿兹特克和早期埃及王国之间发现了一个奇妙的类似点:当青铜冶炼术还没有开发出来时,两国的冶金术都已经很发达,手工艺者可以在黄金制品中镶嵌蓝玉(一种在两国不太珍贵的宝石)。
图6
墨西哥城的人类学国家博物馆——公认的这一领域世界最好的博物馆之一——在一栋U形建筑里,展示本国的考古学遗产,游客在里面穿越时间空间,从史前起源到阿兹特克时代,从南北到东西。中央部分着重介绍阿兹特克,它是墨西哥国家考古学的核心和骄傲,“阿兹特克人”还是人们后来给它取的名字。他们称呼自己为墨西哥人,因此这个他们更偏爱的名字不仅是献给首都的,而且是献给整个国家的。
被指定的墨西哥厅,被博物馆形容为“最重要的大厅……其辉煌的规模,设计用来详尽展示墨西哥民族的文化”。它富有纪念意义的石头雕刻,包括巨大的重达25吨的年历石,不同神灵、女神的巨大雕像,一个切割成圆形的又大又厚的石盘。整个大厅充满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小石头、泥人像、陶器器皿、武器、黄金饰品以及其他阿兹特克遗迹,再加上神圣庙宇的微缩模型。
左手边是成鲜明对比的原始泥土、木制品和怪诞的假人像,右手边是气势磅礴的石刻艺术和神圣庙宇,这些都令人震惊。从阿兹特克在墨西哥存在不到400年的时间来看,这都是无法解释的。如何说明这两种不同层次的文明呢?当我们在历史中寻找答案时,阿兹特克人更像是游牧的、笨拙的迁徙部落,不断被拥有更先进文化的部落驱赶进山谷。一开始,他们通过部落定居的方式谋生,大多像雇佣兵一样生存。一段时间后,他们决定去侵略近邻,抢夺他们的文明成果和艺术创造。阿兹特克自己则是慧兹罗波西特利的信徒,他们也接纳了近邻,包括雨神特拉洛克,仁慈的羽蛇神,手艺、写作、数学、天文和时间计算之神的万神殿。
但那些被学者称为“移民神话”的传说,主要通过更早开始的传说把事件推广到另外一个角度上。这些信息的源头不仅仅是文字传统,而且在被称为抄本的书中。比如《布特里尼抄本》里面写道,阿兹特克部落的祖籍是一个叫作亚兹特兰(意为“白色宫殿”)的地方。那里是第一对父系伴侣伊特扎克(意为“白云蛇”)和他的妻子连奎(意为“老女人”)的住所;他们为讲那瓦特语的部落生育了男孩,作为这些部落中的一员,阿兹特克就这样出现了。托尔特克人也是伊特扎克的后裔,但他们的母亲却是另一个女人,因此他们和阿兹特克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没有人可以确定亚兹特兰在什么地方。在众多探索这个问题的研究作品中(其中包括它就是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的理论),最出色的一个就是爱德华·塞勒的《亚兹特兰在哪里?》。这个地方明显和数字7有关,它曾经一度被称为“七洞亚兹特兰”。在抄本里还描述说,它是一个可由7座庙宇辨别出的地方,其中央大型阶梯金字塔由6个较小的圣坛围绕。
在伯纳德诺·迪·萨哈冈修士所著的《西班牙的历史新事物》里,他引用了写于征服后,有关从亚兹特兰的大规模部落移民到本地那瓦特语的原始文章。里面总共有7个部落。他们乘船离开亚兹特兰。绘画书里描述他们越过了一个界标,界标上的象形文字仍然是个谜团。萨哈冈为这些小站取了一些名字,比如把有陆地的地方叫作“帕诺特兰”,就是“通过海洋到达的地方”之意,但是学者们从各种线索里得出了那里就是当今的危地马拉的结论。
移民的部落有4个聪明人指引领导他们,因为这4个人随身携带着仪式手稿,也知道年历的秘密。部落向云蛇宫殿的方向前进,这样做明显会走散。最终,包括阿兹特克人和托尔特克人的部落到达了一个名为泰奥提华坎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修建了两座金字塔,一座象征太阳,一座象征月亮。
在泰奥提华坎统治的历代国王们也都埋葬在那里,他们认为埋在泰奥提华坎可以转世成神。这次和下一次大规模迁徙相距多久不得而知。但是在一定程度上,部落开始遗弃圣城了。首先离开的是托尔特克人,他们离开,去建造他们自己的城市托央。最后离开的是阿兹特克人。他们流浪去了许多地方。他们最后一次移民的头领名字叫梅西特里,意思是“涂抹过的”。据一些学者研究,这就是墨西哥(“涂抹全身的人”)部落名字最初的由来。
最后一次移民的信号,是由阿兹特克或墨西哥信仰的慧兹罗波西特利之神发出的,他向人民保证,那片土地“房屋金碧辉煌,有着彩棉和彩色的可可树”。他们按照指定的方向一直前进,直到看到一只栖息于一棵仙人掌上的鹰,那棵仙人掌是从被湖水环抱的岩石里长出来的。于是他们打算在那里定居,并称呼自己为“墨西哥人”,因为他们是上天的选择,命中注定去统治其他部落的人。
根据这些传说,第二次抵达墨西哥山谷的就是阿兹特克人。他们也到达了又称为“中间之地”的托央。虽然那里的居民是他们的远古亲戚,但他们并不欢迎阿兹特克人。阿兹特克人在中央湖泊的沼泽边缘生活了将近2个世纪。他们取得了力量和知识,最终建立了自己的城市特诺奇蒂特兰。
特诺奇蒂特兰这个名字的意思是“特诺奇的城市”。一些人认为,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之前阿兹特克人的首领、城市的建造者名字就叫特诺奇。但众所周知的是,阿兹特克人当时认为他们自己是特诺奇人——特诺奇的后代,其他人认为,特诺奇是很早以前一个部落祖先的名字,传说中父亲般的角色。
学者现在普遍认可的是,墨西哥人或特诺奇人在大约公元1140来到那个山谷,于公元1325年建立特诺奇蒂特兰。他们通过一系列的结盟和战争扩大影响。一些研究者怀疑,阿兹特克人是否统治了一个真正的王国。事实上当西班牙人到来时,他们是墨西哥中部占优势的力量,和同盟一起统治,一起抗敌。西班牙人的征服是因阿兹特克内部反抗压迫的暴动,才使之显得格外容易。
※
希伯来人不仅为了父系伴侣,也为了人类起源,去追寻家系宗谱。阿兹特克人、托尔特克人和那瓦特人也这样做了,他们为了同样的目的找到了创世传说。但是《旧约》通过从活跃于创新过程的不同神灵中,设计了一个复数实体Elohim(耶洛因,希伯来语原版《圣经》中的“上帝”,如翻译成中文则是“上帝们”),以统称苏美尔中的各种神。那瓦特传说保留了苏美尔人和埃及人一些可以单独演出或在剧场演出的神圣物品的概念。
部落信仰认为,从北边的美国西南部一直到今天南边的尼加拉瓜,最初有一个古代之神,是万物、天堂和地球的造物主,他住在最高的第十二层天堂里。
圣芳济修会的修道士、语言学家和编年史学家伯纳德诺·迪·萨哈冈,将历年搜罗的古代墨西哥人种、神话、社会和历史资料汇编成一部12卷的巨著。但这部著作遭到西班牙当局查禁。在一份幸存的不完全抄本中,他将知识的起源归功于托尔特克人:
托尔特克人知道
天堂有许多
他们说,重重叠叠有12层
那里居住着神灵和他的配偶
他的配偶是二元夫人,天上的仙女
这就意味着:
他是12层天堂之上的国王,皇帝
这听起来像是美索不达米亚天神宗教的信仰,的确令人诧异。据美索不达米亚这些信仰者所言,万神殿的首领叫作阿努(“天堂之神”),和他的配偶安图(“天堂圣女”)居住在最遥远的星球上,太阳系的第十二个星体里。苏美尔人把它描绘成以十字架为标志的散发着光和热的星球(见图7a)。这个标志后来为古代人民所采纳,进化成翼碟上的常用标志(见图7b、c)。然而,我们现在能看出,羽蛇神的盾牌(见图7d)和早期墨西哥石碑上描绘的标志(见图7e)也与之奇怪地吻合。
图7
在那瓦特人有关传奇故事的文章里,把古老之神描述成满脸胡须的人(见图8),恰好就像同样满脸胡须的羽蛇神的祖先。在美索不达米亚人和埃及人的神谱里,也有关于神圣伴侣以及兄弟迎娶自己姐妹的传说。对阿兹特克人最重要也是他们最关心的是4个神圣的兄弟,他们按照出生顺序排列如下:提拉提拉奎、泰兹卡特里波卡、羽蛇神、慧兹罗波西特利。他们代表东、西、南、北4个方位基点:以及土、风、火、水4种重要元素——一个在欧洲广为流传的“万物根本”的概念。这4位神灵还代表了红、黑、白、蓝4种颜色,4种通常被描绘成恰当肤色的,和他们的标志、树木、动物一起生活的人类种族。
图8
对人类的4种不同分支的认识是十分有趣的,也许它和有3个分支的《圣经》美索不达米亚对于产生自诺亚的闪-含-雅弗路线各不相同的亚、非、欧区别概念,同样意味深长。第四种人,就是新增的、由那瓦特人部落组成的红种人,也即美洲民族。
那瓦特人的传说曾提及众神之间的冲突甚至战争。其中包括慧兹罗波西特利击败400小神以及和泰兹卡特里波卡、羽蛇神的大战。这些为争夺地球领土或地球资源的战役,在古人传说中也被记载。赫梯族和印度裔欧洲人记载的有关特舒卜或因陀罗和他们兄弟间战争的传说,通过小亚细亚传到了希腊。闪族人、迦南人和腓尼基人也写下了霸埃和他兄弟之间战争的传说,里面记录了霸埃屠杀上百名被引诱参加胜利宴会的“众神次子”。在非洲的哈姆之地,埃及文字里记录了奥西里斯被弟弟塞特分尸,以及塞特和为父复仇的奥西里斯之子何璐斯之间漫长残酷的战争。
这些神灵最初是墨西哥人的概念吗?或者他们是根基于古老远东的信仰和传说的记忆?只有深入研究那瓦特人关于创造和史前的传说后,答案才会浮现出来。我们寻找造物主以继续对比,他是一个“给予生命和死亡、吉祥和灾难”的神灵。编年史学家安东尼奥·德·伊卡萨·马·丁尼埃雷拉曾写道,印第安人“告诉他苦难,凝视天空,相信那里才是属于他的地方”。造物主首先创造了天堂和地球;然后用黏土捏造一男一女,但他们并不持久。又经过一次冒险后,他用矿渣和金属创造了一对人类夫妇,人类由此而来。但在一次洪水中,所有的男女都被毁灭,只有一个神父和他的妻子,以及一些种子、动物,被一个漂浮的、中空的原木所救。神父派小鸟发现了陆地。根据编年史学家格雷戈里奥·加西亚修士描述,洪水持续了一年零一天,期间整个地球成为汪洋,世界一片混乱。
通过传说、绘画描述,以及诸如年历石的石刻艺术,影响人类的早期或史前事件和那瓦特人部落的祖先,被分割成四个年代或者四个太阳纪元。阿兹特克人认为,他们的时代属于最近的第五个太阳纪元。前面出现的四个太阳,每一个都是经历了一些灾难后才走向消亡,有时是自然灾害(比如洪水),有时是由神灵之间的战争引发的灾难。
人们认为,伟大的阿兹特克年历石(在神圣庙宇区域内发现),是一个记录五个纪元的圣石。环绕着中间仪盘的图标以及中间区域本身,一直是众多研究对象的课题。那里面的第一个环,详述了阿兹特克月历里代表20天的20种图案。环绕着表面的四个矩形仪盘,被认为是一些象形文字,它们代表着过去的四个纪元,以及分别使之灭亡的灾难——洪水、狂风、地震与暴雨、美洲虎。
就这些纪元的周期和其中的关键事件来说,四个纪元的传说提供了很有价值的信息。尽管有诸多版本表明了在文字记录之前有一段相当长的口述传统,研究人员仍然同意,第一个纪元终结于一次洪水,一场吞没了整个地球的大洪水。人类的幸存得益于一对夫妇:内内和塔塔,他们将人类救助到一个中空的原木里。
第一个或者第二个纪元是白发巨人的时代。第二个太阳被称为台兹奎兹提克,即“黄金时代”,终结于狂风大蛇。第三个太阳被烈焰巨蛇所统治,那是红发人类的时代。根据编年史学家伊克斯提利记载,那些红发人是第二个纪元的幸存者,他们乘坐船只从东方来到新大陆,在作者称为波顿禅的地方定居;他们在那里碰到了也在第二个纪元活下来的巨人,被这些巨人作为奴隶使唤。
第四个太阳是黑头人类的纪元。那是羽蛇神在墨西哥出现的时代。他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留着胡须,穿着束腰外衣。他的下属体型像蛇,身上被涂成黑色、白色和红色,嵌着珍贵的宝石,装饰着六颗星星(也许这不是巧合,祖马拉加主教的下属,即墨西哥的第一代主教,他的打扮和羽蛇神的下属非常相似)。托尔特克的首府托央也正是在那个时代修建的。羽蛇神是智慧和知识的主人,根据52年的循环引入了知识、手工艺、法律和时间估算。
第四个太阳灭亡时,诸神之间的混战发生了。羽蛇神也离开了,向东回到他原本属于的地方。诸神的战争蹂躏了大地,野生动物也开始袭击人类,因此托央被人类遗弃。五年后,同阿兹特克人结盟的奇奇梅克部落出现,第五个太阳纪元,即我们现在的这个纪元,阿兹特克时代开始了。
为什么把一个纪元称为一个“太阳”呢?一个太阳纪元会持续多长时间?根据历史版本推测,个中原因不明,各个时代的长度是否相同也不明确。我们可以从《梵蒂冈-拉丁》抄本3738号里看到一种看似合理、貌似可信的理由。里面写道:第一个太阳纪元持续了4008年,第二个太阳纪元是4010年,第三个太阳纪元是4081年,第四个太阳纪元“始于5042年前”,但没有说明它具体的结束时间。也许就像里面写到的,我们看到的有关这些事件的传说是在距今17141年时记录的。
这个时间跨度太长,恐怕人们很难相信。虽然学者们也同意,第四个太阳纪元发生的事件包含一定的历史因素,但他们倾向于不再考虑早期时代那些偏僻的神话。并不是所有的抄本都是征服后撰写的,它们与《圣经》或美索不达米亚神话的相似,只能解释为墨西哥部落和美索不达米亚有着古老的联系。
此外,墨西哥-那瓦特人的时间表,把事件、时代与科学、历史精确地联系起来,令人不得不停下来静静思索。里面记载了从第一个太阳纪元令世界灭亡的洪水,到编纂抄本的时间之前的13133年。比如说,书中记载的洪水大约出现在公元前11600年,而我在《第十二个天体》中总结出,淹没地球的大洪水大约出现在公元前11000年;这不仅是传说本身的巧合,也是大概时间上的一致,说明了那并不单单是阿兹特克的神话。
我们完全着迷于传说里关于第四个纪元是“黑头人类”(前一个纪元认为是白发巨人,再之前是红发人类)纪元的描述。这和苏美尔人在他们的文字里的称呼一样。在阿兹特克的传说中,也认为第四个太阳纪元是苏美尔人出现在人类舞台的时期吗?苏美尔文明在公元前约3800年出现;现在看起来,我们对苏美尔人把第四个纪元的开端定位于他们时代之前5026年,而阿兹特克人则定位在公元前约3500年——对其与“黑头人类”的起源时间惊人一致的这一发现,无须惊异。
但这些信息回馈,即有关苏美尔人的解释(阿兹特克人向西班牙人讲述他们听说的西班牙人的起源)未必是站得住脚的;西方世界在征服新大陆4个世纪后,才发现伟大的苏美尔人文明的遗迹和遗产。我们已经知道:类似起源之类的传说,已经从那瓦特人的远古资源里为那瓦特部落所知,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
这个问题已经困惑了西班牙人很长时间。他们惊奇地发现,新大陆不仅有着有与欧洲大陆相似的文明,还有着“数量众多的人民”。他们还被阿兹特克纺织品里的《圣经》线索迷惑。后来他们找到了一种解释,答案看起来很简单:他们是以色列消失的10个部落的后裔,这些部落于公元前722年被亚述人流放,随后就杳无音讯了(残留的犹太王国由犹大和便雅悯部落所维护)。
1542年,多米尼克·弗莱·迭戈·杜兰在5岁时被带到新西班牙,他是首位在一封明细手稿里详述以上解释的创始者。他的两部作品,《神灵、仪式和古代年历之书》和《印第安历史上的新西班牙》已经被D.海登和F.赫卡斯塔斯译成英语出版。在第二本书里,杜兰引用了许多有关印度群岛居民和新大陆土著的类比,以强调他的结论:他们都是犹太人或希伯来人。他的理论认为,“就其本性而言:这些土著是以色列消失了的10个支派或部落的一部分,他们被亚述国王撒缦以色抓住,带到了亚述。”
消失的以色列10个支派是指古代的12个以色列支派(或称部落)中失去踪迹的10支。这10个支派属于北方的以色列王国,在公元前771年王国被亚述摧毁以后,便消失于《圣经》的记载。一个著名的文献被命名为《10个消失的部落》,其中有一个看法认为,他们中的一部分来到了美洲。比如,葡萄牙旅行家安东尼奥·迪·蒙特斯诺斯认为他们生活在南美,成了后来的安第斯印第安人。17世纪和18世纪,探险家们普遍认为北美的切诺基族印第安人与犹太人有深刻的联系。
杜兰和印第安老人交谈的报告,探索出“在巨人统治国家时候的部落传统。那些巨人发现没办法触摸太阳,于是决定建造一座顶部可以触及天堂的高塔”。这种类似于《圣经》传说巴别塔的章节,其重要程度和另一个有关大移民的传说相吻合。
这也难怪,随着类似的报告不断增加,《10个消失的部落》里的理论逐渐成为16世纪—17世纪最知名的理论之一,这种猜测认为他们以某种方式,穿过亚述领土来到东方,越过以色列来到美洲。
在欧洲皇家议会赞助下达到顶峰的《10个消失的部落》的思想,后来被一些学者所嘲弄。当前的理论坚持,人类最初是在约两万或三万年前,从亚洲跨越冰封大陆桥来到新大陆的阿拉斯加,后来逐渐向南繁衍。相当多包含手工艺、语言、人种学和人类学评估的证据表明了穿越太平洋带来的影响——印度人、东南亚人、中国人、日本人、波利尼亚人都越洋来到新大陆。学者通过研究这些人定期性地来到美洲来解释这些影响;他们还强调说,这些行为发生在公元后而不是在公元前,在征服新大陆几百年前而已。
尽管这些有声望的学者一直轻视那些有关欧洲和新大陆之间往来于大西洋的证据,他们还是得让步于把近期有关穿越太平洋的交流作为美洲目前传说起源的解释。实际上,全球大洪水以及用黏土或类似物质创造人类的传说,在全世界都是神话学的主题,一条从近东(传说起源的地方)通往美洲的大致路线,可能的途径是东南亚和太平洋诸岛。
但是那瓦特人记载的某些方面则指向了更早的源头,而不是相对新近的大征服之前的几个世纪。原因之一是,那瓦特关于人类创造的传说,遵循了一个非常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版本,这甚至在《创世记》里都找不到相关解释。
实际上,《圣经》有着两个而不是一个有关人类创造的版本,两者都引用了早期的美索不达米亚版本。但两者又都忽略了第三个,也许是最古老的版本,里面记载着人类不是用黏土创造的,而是用一个神灵的鲜血创造的。在该版本基于的苏美尔文献中,男神艾和女神宁悌合作,“准备了一个净化浴”。他命令“一个神灵把血滴进去”,“让宁悌把血肉和黏土混合”。男人和女人就是从这种混合中产生的。
我们觉得这种解释意味深长,因为它并不包含在《圣经》里,反而在一个阿兹特克传说里反复出现。这篇文章就是著名的《1558年手稿》,这种解释出现在第四个太阳悲惨灭亡之后,众神在泰奥提华坎聚集之时。
这些神灵刚一聚集,他们就说:
“谁应该在地球居住?
天空已经建好,
地球已经建好;
但众神啊,谁应该在地球居住?”
聚集的众神“很伤心”,但智慧和科学之神羽蛇神提出一个想法。他来到“死亡之地”米克特兰,向掌管这块土地的神圣夫妇声明:“我来这儿是为了你们保存的珍贵骨头。”克服了反抗和欺骗,羽蛇神终于拿到了“珍贵骨头”:
他收集了珍贵骨头;
男人的骨头整理好放在一边,
女人的骨头整理好放在另一边。
羽蛇神拿起来包扎在一起。
他带着这些干燥的骨头前往“祖先之地”或“我们起源的地方”塔摩安禅。在那里他把骨头交给了拥有魔法的神奇女神茨哈科特尔,她又被称为“蛇女”。
她碾碎这些骨头
把它们放进土盆里
羽蛇神用他男性器官的鲜血滴灌它们
其他神灵在旁边看时,茨哈科特尔把碾碎的骨头和羽蛇神的鲜血混合,于是普通的人类就从类似黏土的混合物里被创造了出来!
在苏美尔传说里,人类的创作者是神艾(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他的家是水”),也称为恩基(意为“地球之主”)。他的绰号和标志常常暗示了他的狡猾,他的冶金家身份所代表的特质,在语言学上等同于一个单词“蛇”(此词也有狡猾之意)。他的艺高绩丰的同伴,宁悌(意为“献出生命的人”)是医学女神,这项手艺在古代的标志也是一条缠绕的大蛇。苏美尔人在圆筒印章上的描述,向我们展示了两个在一个类似于实验室的、到处是烧瓶的地方的天神(见图9a)。
在那瓦特人的传说里发现这些非常令人震惊——一个被称为羽蛇的知识之神,一个被称为蛇女的神奇力量女神;俗世的元素和神灵的精华(血液)在一个充满泡沫的浴缸里融合;人类,男人和女人就在混合里诞生了。更令人惊讶的事实是,这个神话在米斯特克人部落区域里发现的一件那瓦特人抄本中还有绘画描述。上面记述着一个男神和一个女神,把一种在大烧瓶里流动的元素同滴入烧瓶的神灵之血混在一起,经过这种混合,一个人诞生了(见图9b)。
图9
综合其他与苏美尔人相关的数据和术语,我们发现了很早时期的人类联系。这些证据看起来也对有关人类首次移民美洲的理论产生了挑战。依照这些证据,移民不是通过北方的白令海峡从亚洲进入美洲,而是通过南极洲从澳洲或新西兰前往南美洲——这种最近重提的看法,跟在智利北部、靠近秘鲁国境线发现的已有9000多年的人类木乃伊有关。
这两种到达理论给我们带来了麻烦,因为这需要男人、女人和儿童长途跋涉数千公里的冰冻区域。我们幻想着两万或三万年前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此外,我们还纳闷为什么这样的旅程能够被允许。为什么那些男人、女人和儿童经过了冰天雪地的长途跋涉,看起来最终除了经历了更多的冰雪也没有实现什么——除非他们认为冰雪之后有一片乐土?
但是,他们还没有去过那里,他们之前的民族也没有去过,怎么就知道在无尽的冰雪后有什么呢——根据定义,他们是第一批越洋来到美洲的人吗?
在有关埃及大逃亡的《圣经》传说里,国王把乐土描述成“一片粮食丰富,葡萄、无花果、石榴遍地的土地,也是橄榄树和蜂蜜的土地……那里的石头都是金属,山脉可以砍伐黄铜”。
阿兹特克神灵则这样形容乐土:“房屋金碧辉煌,盛产彩棉和彩色可可。”早期前往美洲的移民,他们的长途跋涉没有经过任何人——包括他们的神灵的同意,有谁告诉他们去做,告诉他们期待什么吗?而且如果神灵不是一个神学实体,而是一个实际存在的实物,那么他会像《圣经》中国王为以色列人做的那样,帮助那些移民克服旅行的困难吗?
就是有了这些有关这么一次不可思议的旅行为什么被同意,如何被同意的想法,我们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瓦特人有关移民和四个时代的传说。第一个太阳被洪水终结的时代就是最后一次冰河世纪的最终阶段,我们在《第十二个天体》里总结的就是,洪水是由南极洲滑入到海洋的冰层所引发的,它在公元前约11000年将最后一次冰河世纪终结。
那瓦特人部落的起源是传说中称为亚兹特兰的地方吗?之所以称之为“白色宫殿”仅仅因为它是白雪覆盖之地?这是第一个太阳被认为是“白发巨人”的时代的原因吗?通过追溯到17141年前第一个太阳的起源,阿兹特克历史记录提到了公元前约15000年的移民美洲的事实,冰雪又是何时形成了一座连通欧洲的大陆桥呢?此外,是不是就像那瓦特人传说里所讲,那次穿越根本就不是穿越冰层,而是乘船穿越太平洋?
通过海路或陆路到达太平洋海岸的史前传说,并不仅是局限于墨西哥人。南部的安第斯人也留有类似称为传说的记忆。其中的纳耶姆兰普传说,可能与来自其他地方在海岸第一次定居的人有关。里面说到了大批芦苇筏船的登陆(后来,著名探险家、作家索尔·海尔达尔曾使用同样的筏船来模拟苏美尔人的航海)。一块可以说出神灵名字的绿色石头被放在船头,指引着移民的首领纳耶姆兰普驶往被选中的海滩。而通过绿色神像说出名字的神灵,教会了人们耕种、建筑和手工艺的技术。
一些有关绿色神灵传说的版本十分精确地指出,厄瓜多尔的圣赫勒纳岛就是他们的登陆地点,那是南美大陆西边面向太平洋的小地方。很多编年史学家,包括胡安·德·巴拉斯科,都把本土传统和那片赤道区域的第一批定居者与巨人联系在一起。人类定居者追随着他们崇拜的万神殿十二神灵,由太阳和月亮引导。巴拉斯科写道,在厄瓜多尔首都所在地,这些定居者修建了两座相互面对的庙宇。在献给太阳的庙宇入口前立了两排柱子,在它的前庭立了一圈石柱,数目是12个。
当他们的领袖纳耶姆兰普完成他的任务时,他离开的时候到了。不像他的祖先,纳耶姆兰普不需要死:他被赐予了一双翅膀,飞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由说话石之神指引,飞向了天堂。
由于相信说话石会发出神圣的指令,美洲印第安人相当好合作:所有的古代欧洲人都信仰神谕石,以色列人逃难时携带的方舟顶上也安着Dvil——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说话者”,它是一种便携式设备,通过它,摩西可以听到上帝的指示。有关纳耶姆兰普飞往天堂的细节在《圣经》中也有类似描述。《创世记》第五章写道,亚当生塞特,塞特的第七代后裔,即族长伊诺克,在他365岁后“离开”了地球,因为有上帝指引他飞向天堂。
学者们对15000或20000年前乘船越洋抱有疑问:他们坚持认为当时的人过于原始,不可能拥有越洋的船只,也不会在海里航行。直到公元前4000年,从苏美尔文明开始,人类才有能力以长途运输的方式到达遥远的陆地和水域。
但是通过苏美尔人自己所述,那都是大洪水之后的事情了。他们一再坚持,在大洪水发生前,地球上有高度发达的文明——一种由来自阿努星球的外星人开创的文明,并一直以永生的半人半神形象往下延续。这些被《圣经》称为纳菲力姆的太空人通过和“人类女儿”的联姻来繁衍生息。埃及编年史学家曼涅托神父的作品也坚持同样的观点。《圣经》也一样,里面描述了大洪水前的农耕生活(耕种,牧羊)和城市文明(城市,冶金)。然而,根据全部的古代文献,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大洪水一扫而空,万物不得不从痛苦中重生。
《创世记》始于创世的传说,其实只是更详尽的苏美尔文本的简约版本。在这些传说里,不止一次地提到了“亚当”,字面意思就是“居住在地球的人”。但随后就转换到一个名叫亚当的祖先的家系宗谱里了:“这是一本讲述亚当家族的书(This is the book of the generations of Adam,见《创世记》5∶1。中文版将此句意译为:亚当的后代记在下面)”。起初他有两个儿子,该隐和亚伯。该隐杀害他的弟弟后,被耶和华驱逐。“亚当随后又和妻子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塞特”。在塞特的建议下,《圣经》完成了向洪水英雄诺亚家系宗谱的传递。这类传说集中流行在亚非欧国家。
那该隐到底怎么了呢?我们在《圣经》里只能找到12句诗。耶和华把该隐贬为流浪者,“一个在地球上的逃亡者和流浪汉”。
于是该隐离开耶和华的面,
去住在伊甸东边挪得之地。
该隐与妻子同房,
他妻子就怀孕,生了伊诺克。
该隐建造了一座城,
就按着他儿子的名,将那城叫作伊诺克。
几百年之后,拉麦出生了,他有两个妻子。其中一个生下了雅八,“他是住帐篷,牧养牲畜之人的祖师”。而另一个妻子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叫犹八,“他是一切弹琴吹箫之人的祖师”;另一个叫土八该隐,“他是黄金青铜和钢铁的技工”。
这点贫乏的《圣经》知识在一定程度上被模拟《圣经》的《禧年书》所补充扩大,被认为包含在公元前第二纪的较早源头里。把一些事件和《禧年书》的章节联系起来后,发现“该隐娶了他的妹妹阿旺(意为‘游荡者’)为妻,在第四个50年节里,她为其生育了伊诺克。接着在第五个50年节第一周的第一年,该隐修建了房子,建立了城市,并以他儿子的名字伊诺克命名”。
《圣经》学者一直被亚当为其子取名塞特,该隐为其子取名伊诺克(意思是“成立”“建立”)所困惑,也被其他后代名字的相似所迷惑。不管是什么原因,明显可以看出,《圣经》的编辑所依赖的资源主要归功于两个伊诺克——另一个也许是一个史前人——的确与众不同。《禧年书》写道,伊诺克“是第一个在地球出生的人,他学习了写作、知识和智慧,并根据天堂标志的月份,在书中记载了天堂标志”。根据《伊诺克之书》,元老会被教授数学、星球知识,在天堂旅行期间教授年历,会看到地球上“在西边的”“7种金属之山”。
《圣经》前的苏美尔人文本里通常所说的《列王纪》也写到了这种故事,洪水发生前的统治者被神灵教授所有知识。他的绰号是恩麦杜兰基——“天堂地球基础知识之王”,简直就是《圣经》中伊诺克的原型。
在美洲,那瓦特人也有关于流浪的传说。在传说中,人们到达最终目的地后修建城市准备定居;此外,一个传说中的长老有两个妻子和众多儿子,他们的部落发展成了王国;还有一个传说,是一个人成为金属工匠后变得相当有地位——他们和《圣经》传说一样多吗?甚至那瓦特人对数字7的强调在《圣经》传说中也有反映:该隐的第七代子孙拉麦神秘地宣布:“若杀该隐,遭报7倍。杀拉麦,必遭报77倍。”
我们感受到在那瓦特人部落的传统里——古老的记忆——对该隐和其后代拉麦的驱逐发出的共鸣了吗?
阿兹特克人把他们的首都称为特诺奇蒂特兰,即特诺奇的城市,这是以他们的祖先命名的。考虑到在他们的方言里,阿兹特克人习惯在许多单词前加前缀“T”,特诺奇有可能就是起源于去掉了前缀“T”的伊诺克。
一个被学者们认为是基于公元前3000年的早期苏美尔文本的巴比伦文本,讲述了一场神秘的冲突,它同样也在一对种地和牧羊的兄弟间发生,并结束于谋杀,就像《圣经》里该隐和亚伯的故事。惹是生非者是一名叫凯因的领袖,他注定要“在痛苦中煎熬”,于是移民到了敦奴之地,在那里,他修建了一座有着双塔的城市。
在庙宇金字塔顶上的双塔是阿兹特克建筑的特征。“双塔之城”修建后,凯因庆祝了吗?一千年前,因该隐而命名修建的“特诺奇之城”特诺奇蒂特兰,“为什么它会被修建并以他儿子的名字伊诺克命名?”
我们在中美洲找到了失落的该隐帝国,以伊诺克命名的城市。这种可能为人类在这一块土地上的开端之谜,提供了一种貌似可信的答案。
它也解释了另外两个谜团——“该隐的记号”,以及所有美洲人共有的遗传特性:缺少胡须。
根据《圣经》传说,在天主把该隐从居住地驱逐,判决他成为东方的一个流浪汉之后,因该隐害怕被仇家杀害,所以天主同意该隐在他保护的范围内流浪,“耶和华就给该隐立一个记号,免得人遇见他就杀他”。虽然没人知道这个“记号”有多么与众不同,但一般被认为是一种刻在该隐前额上的文身。但之后的《圣经》描述道,针对该隐的复仇以及保护,一直延续到第七代以及之后几代。他前额上的文身持续不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能代代相传。只有一个代代相传的基因特性可以符合《圣经》里的数据。
从美洲人特殊的基因特性——缺少胡须来看,有人猜想,是否这种基因变化就是“该隐的记号”或其后代的记号。如果我们的猜想正确,作为美洲印第安人往新大陆南北传播迁徙的焦点地区,中美洲就是该隐失落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