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袭
安全度过了十六个冬天的大竹，从小到大只见过一次狼，而就是那唯一的一次，导致部落有十五个人死亡，三十多个人受伤。
大竹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自也己差点葬身于狼腹，虽侥幸被人救下，可那种死亡就在眼前，却偏偏无力反抗的感受，大竹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当昨天得知有狼群时，脑海深处的那份记忆瞬间被勾起，恐惧布满全身，依稀瞧见死亡即将来临。
幸好在族长的鼓舞下，让大竹心思安定，没有闹出笑话。
而今天和族人一起建造了坚固的防御后，更让大竹明白，如今的部落比过去强大许多，面对狼群是有可能战胜的，记忆里惨痛的经历也许不会再次重复。
站在两排足以给人安全感的木桩后，手中拿着投矛器，手边是一堆打磨过的木矛，后边是已经陪伴大竹一年多的木棍。
旁边的人也都如大石一般装备，当狼群靠近时，先用投石投矛狠狠打击，若有狼跳过木桩，则拿起木棍赶出去。
望见第一头狼后，大竹心跳都快了半拍，双手不自觉的用力握住武器，视线锁定在狼身上，随时准备大吼一声投出石子。
对面那头灰色皮毛的狼显然也发现了矗立在前方的堡垒，以及里面将会反抗的猎物。
试探着往前走，灰狼刚好错过了布置在外边的陷阱，距离营地越来越近，突然呼啸声响起，一个圆点出现在灰狼的眼中，且迅速变大。
灰狼似乎早有预料，身形一转，立马后撤十米远。
“登！”一声，木矛插在地上，尾部还在颤抖。
“喔唔～”
灰狼抬头大吼，似是心有余悸，又或是疑惑为何猎物的攻击能这么远。
灰狼保持着在长矛落点距离之外，开始围绕着营地打转。
而此时营地内，后悔自责的大竹正被人训话。
“你个***，我不是说了要听命令吗，谁**让你动手的，你**是耳朵聋了吗，***！”
营地防御被分成几段，这一段由狩猎队队长的大木负责，在看见一根长矛飞出去后，大木立刻找到了投矛的人，指着他破口大骂。
自知犯了错的大竹埋着头气都不敢喘，对方是部落五个狩猎队队长之一，而大竹自己连狩猎队都没进，双方地位差距明显，只能生生受着。
“哼，按照族长定下的规矩，今晚你的食物减半，当做惩罚。”
当众宣布处罚后，大木对其他人再次叮嘱，“你们都给我听好，让你们动手才能动手，否则也会受到一样的处罚。”
“是，队长。”
众人凛然应声。
虽说现在部落每顿食物比以往多，少吃一半连一个晚上都饿不住，关键是被处罚后会让人感到难堪自责，所以皆多了个心眼，万万不能犯错。
外面的灰狼在绕着圈，好像知道里面的猎物没法伤害到它一般，眼睛大胆的往营地内瞟。
而若当里面的猎物拿着武器出来时，灰狼则会远远遁开，当威胁解除后便再次回来。
就这样，绕完一圈后，灰狼便慢悠悠的离去，只留下一根孤零零的长矛插在地上。
见灰狼走后，有的人长出一口气，有的人心生愤怒，不一而足。
徐东立在一处堆成的土坡上，表情凝重，对那头灰狼居然懂得观察营地感到十分惊讶，也为能否消灭狼群多了一份不确定的心思。
系统的地图上显示，那头灰狼在离开后，回到了视线之外的狼群中，随即，狼群三五头分散开，隐隐有将营地包围起来的架势。
不过，之后一直到太阳落下时，狼群都没有再出现于视野之中，通过仔细观察，徐东推测，它们可能是在猎取外面的动物，总之并没有攻击营地。
晚上，营地的火堆比平常多了许多，且吃完饭后只熄灭了小部分火堆，还留着大半派人照看。
“蛮吉，你们之前遇到的狼群也会像今天那头狼一样，先在外面观察，然后再进攻吗？”
火堆旁，徐东一边烤暖一边询问，想要从蛮吉口中得到更详细的信息。
眼下蛮吉已经是部落的第五个狩猎队队长，每天的任务就是带着新挑选出来的人去外面打猎。
听到族长发问，蛮吉不加犹豫，“族长，当初我们遭遇的那群狼非常狡猾，白天就保持距离跟在后面，可到了晚上，就会不停的前来骚扰，每次都让人提心吊胆，可每次都只听到狼叫，看不到狼的影子。几天时间下来，许多人都坚持不住，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这一点之前就有所了解，因此特地防备，不仅有坚固的防御，还安排有专门白天休息，晚上守夜的人，别说只是叫几声，哪怕狼群真的趁夜摸过来也不怕。
天色渐暗，大半族人皆各回帐篷，营地火光依旧，人影错落，只是略显寂静。
“喔唔～”
“喔唔～”
忽然，一声声凄厉的吼叫从外面黑暗处传来，如同幽灵一般四处响起，视野里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徐东愕然从熟睡中被惊醒，虽知道这是狼群故意为之，想要摧毁己方的意志，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出去查看情况。
“族长……”
小果蜷缩着身子，惊慌失措的喊着徐东，纵然已经给她说过不必担心，然而事到临头，小果内心的恐惧丝毫不减。
“小果，没事，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
“族长，我害怕。”
两手紧紧抓住徐东胳膊不放，双眼藏不住的害怕。
“别怕，我就在外面，马上就回来，小果听话，乖乖睡觉好不好?”
安慰了好一阵，徐东才抽身而出。
来到外面，徐东发现其它帐篷也有人出来，彼此之间窃窃私语，不断伸长脖子往外看。
不一会就有人过来，让他们不用担心，继续回帐篷里睡觉。
人影渐少，却不知他们回到帐篷里后，是会安心的入眠，还是忧心忡忡的翻来覆去。
找到独眼，晚上是由他来值守，问了几句情况，又听了几声狼叫后，见没有意外发生，便转身往回走。
本来按照徐东的想法，白天晚上都有人防备狼群，凭部落储备的食物，足以坚持许多天。
而周围的猎物早就被猎光，狼群很难猎到食物，要么逃离并被人追杀，要么冲入长满尖刺的营地，无论哪一种，都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徐东错估了族人们的承受能力，仅仅是夜晚的狼吼，就让他们纷纷被惊扰，连在重重保护下营地中睡觉都睡不安稳，照这样下去，最先坚持不住的只会是自己这边。
吼叫许久，外边的狼群可能也累了，吼声渐渐变小，直至完全停下，营地内人们耳根终于清净了。
……
“乒乒乓乓！”
“嗷！”
“快挡住，挡住！”
睡梦中，徐东梦见自己拿着骨棒，一棒子敲在狼头上，狼头立马鲜血狂飙，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
还没来得及高兴，另一头狼从侧面扑来，令徐东措不及防，脖子直接被血盆大嘴咬上。
“啊！”
徐东被惊醒，额头上脸上全是汗珠。
“幸好是梦。”
徐东心想，要是现实，恐怕自己已经死了。
然而……
“啊！它们进来了！它们进来了！”
“快把大家都叫起来，快去！”
“杀狼！杀狼！”
怎么回事，我不是醒了吗，外面怎么还有声音？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还未来得及思考，一个惊慌失措的族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族长，狼群进攻了！”
狼群真的进攻了，上半夜骚扰过后，下半夜突然袭击。
若不是徐东留有许多守夜的人，恐怕在梦里被咬断脖子了都不知道。
抄起身边木棒，徐东飞快的跑出去。
营地内所有人都被叫醒，下意识的拿起身边的武器，警惕而恐惧。
“吼！”
快步来到木桩之后，徐东刚好看见一头黑狼高高跃起，直接跨过唯一的防御，跳进了营地之中。
“杀了它！”
独眼狂喊道，“不能让它们进去，里面还有女人小孩。”
“啊啊啊！”
黑狼落点附近的三个人听到此，后撤半步的身形迅速上前，大声喊着以驱散内心的恐慌害怕。
三人手持长矛或木棒，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对着灰狼挥舞下去。
然而黑狼一个扭身，灵活的躲过攻击，转头就咬在最近一人的大腿上。
凄厉的惨叫，让另外两人的攻击骤然停顿。
眼看黑狼又要伤人，一旦族人被它的厉害吓住，想要再拦住它就更难了。
徐东来不及多想，握紧木棍，朝黑狼奔过去。
“呵哈！”
一记横扫，将黑狼的路线封住，同时稳住身形，立马再次挥出木棍。
被人拦住，黑狼低吼一声，转移目标，想要躲过视野中迅速变大的威胁，将眼前之人狠狠咬断脖子。
一个挪移，黑狼轻松躲过木棒，正自鸣得意时，却惊然木棒突然变换方向，再次朝自己袭来。
“砰！”
黑狼身子重重摔了出去，五脏六腑在体内翻滚。
从帐篷拿着武器出来后，大竹就感觉营地内到处都是慌乱，外面的狼吼拍打在心神上，让大竹手心出汗。
结果刚来到木桩，一头黑狼就摔着自己脚下，大竹只愣了半秒，便下意识的挥起手上的木棒，朝着狼头砸下去。
顿时，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