诠释晦涩的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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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书局

阿妈在屋中谈笑了会儿,这王太太和她儿子阿盛来了,筱姒有些木讷地坐在那儿,这话也说不上几句。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筱姒开了门,顾今澈就站在她面前,她连忙堵住了门,轻声问了句:“你来干什么,有事吗。”

这话轻悄得只有他能听见,随后筱姒扭头转向屋内,阿妈问了句:“什么人呐?”

“没什么……就是个派报的,我突然想起来学府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她出了门,关上。随后王太太开了门,她细瞧了一番,说道:“你就是言太的那表侄?进来坐,今儿也说个明白,我家阿盛你是看不起是吧。”

“王太太,您可别这么说,阿盛少爷我怎会看不起呢……且是一表人才。这位不是言太那表侄,就是个派报的,我得走了,你们好生好说……”筱姒说着就赶紧走了,王太太回了屋内,心中很是不悦,看着自家的儿子,无奈地哀叹了一声。这儿子好话不会说,除了能做事之外,这让他说上几句话可就不行了。

“你这是在?”

“哎,这些太太真的是闲着没事,还都替我打算着了。阿妈也是,不替我拦着,这还得坐在那儿听着他们说呢。”筱姒颇有些幽怨道。

沽玉河畔,在城内绿萝河的对面,很少人来过。“都说予未子独,予似子殷,殷姣轮幻,何由今夕。可我觉得今夕于前夕不一样,如果可以多点时间……”

“姒姒,我不想看着你一步步靠近他……那可是军阀的人,你觉没有想过,之后会怎样……现在他可以全心全意待你,可之后呢。”

“他从不存在过全心全意,我也没资格向他索要这些,如果你想说的只是这些,算作是提醒吗?可我不需要……”

她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他的确没有给过真心,更不存在全心全意。为何要独独奢求他人,这喜不喜欢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低俗了。

顾今澈微然笑了笑,他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心如止水般的平静。可能是在这片刻间,有种不由而终的认真,这是她唯一一次细想。

沽玉河畔都是些花农在料理,这儿也是城内花卉厂背后的大厂,只是不常有人来。这儿寻不到一株随意而生的花,比起那些连花瓣都精细到不染尘土的花好像她更青睐的还是漫山遍地的杂花。

说不出为什么……或许,那才是她自己……而那些被精细照料不必渴求雨露的花更像是……所不能切合的,因为只是一株随意而生的花。

予未子独,予似子殷;

殷姣轮幻,何由今夕……

夜里冷风颇有些狂俗,那雨声从墙壁边上滑落在地上,落下的声音干脆利落。

酉豺在书局的一间杂房盘腿坐着,正在看书。另一个店员名为方季晨,这家书局不大,格局规模都是小之化。

突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方季晨开了门,是这家店内背后的老板。

这个男人矮胖,但行事很是迅捷:“赶快……收拾东西,快走……这来不及了。”

酉豺不明所以地跟着他们一道走了,只是他的心中又存于了贪念,现下人都走了,他不就可以动手了……但这不明所以,那人为何突然来此说这话,想来定时要急事,那这一时片刻也回不来。

想着,他的步子放慢了……突然,他跑到了一家小巷子,由于这巷口过于狭小,便将伞给折了起来,穿过巷角。

他又回到了书局,这儿还是一如往常,只是这门掩着,并未关牢,看来是方才走得急促……且这街口停下了多辆车,但当他刚一进去,就见一群官兵把这儿围住了,为首的那人从二楼走下来,问道:“小鬼,你是这儿的人?”

“不是,我就是来躲雨的,看着这门没掩紧,就进来了。”他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事情没那么简单,是那老板觉察出了什么,这才赶紧找上门来。

此时的他已经深入虎口了,想要再出去可就是难了。

现下只能一口否定,无论他是谁都得和这书局撇开联系……可是小小的一个书局,怎么回来一群官兵围着。

“来这儿和我装傻是吧,手上拿着伞,还想着来躲雨,这借口可是找得不好,老子没工夫和你那么多废话,看来不给你这小子厉害瞧瞧,还真以为能骗得了……”

“这位大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能知道些什么啊,我就是才来了没几天……顶多一个周头,您要不说明白点。”

他身旁的人嘀咕着对那首儿说了一句:“看来,这小子还真不知道。”

为首的那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书局内该翻找的都寻索了个遍,看来只能把这小子带回去好交个差。

他开口道:“小子,你逃不掉的,既然来了我随我们走一趟。”

话说间,那些人动手将酉豺给摁得死死的,真是倒大霉了,这儿摊上了到底是什么事。

那人说道:“快说那些个人跑哪去了,哪方向,说出来我能放过你,说不出来或是胡说你这命我可当场就了结了。好小子,识相点还能有条活路。”

“我……我就看见他们朝着那方向跑了……我原本随着他们的,只是后来我想起这局内还有东西没拿,赶紧着就回来了……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随后酉豺朝那两人的反向指着,他只知道如是他们被捕了肯定活不了,所以只能拖着时间……

那些官兵立即上了车,朝那方向追赶去,此刻的雨下得是越发大了。

这儿是留下了三两个官兵和那为首的,他从背后悄悄地摸索出了平日里撬门地锁针,乘其不意就朝着他们的手腕刺去,那枪支立刻就滑落到地上,还未等那为首的开枪,他就捡起了枪朝那人开了过去,只是随便一扳,哪知那人的胸口就正中了一枪,随后摊在那儿……死了。

那其中一人慌乱地在地上摸着枪支,竟然没有……

酉豺的两手中都握着一柄枪,那些官兵立马绕在为首的那边,啜泣着狂吼……

亦是为了不受一点肤伤,好让酉豺尽早走了。

见他走了,那官兵找了一把剪子,使劲地在伤口上划了一刀,这是为了掩盖下去将所有的罪责推到那小子身上。

随后传来一阵沙哑粗厚地声音:“老大,遇上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真是作孽了啊……老大……”

酉豺在雨中浑浑噩噩地走着,步子放得很慢……他是杀人了,这一步步将自己推到了绝境,深渊……

该去哪,可他不甘心,不想再回到那个不见光的黑洞里,回到那个腌臜的地带,被所有人厌弃躲远被所有人熟知无爹无娘算作可怜悲惨的人……

为什么就不能在城内风风光光地找一份正经工作,能够靠着这双手养活自己,起码日日能够饱餐,不用去偷去抢,不用昧着良心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但现在他杀人了……还是军阀的人,还能留在这儿吗,深陷绝望的目光只能看淡夜色,像是白日里一般被所有人都看到了……大庭广众之下被所有人都厌弃着,他来到了城口,然却封城了。

此时的他浑身拖泥带水,他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许能够庇佑他活下去……想着,就加快了步子,几乎是一路小跑到此。

偏城一零六号街口,他有些迟疑地站在门口,良久,却没有勇气敲开……

直到那门开了,筱姒颇有些奇怪地问了句:“愣住干嘛,进来。”

酉豺同她上了二楼,阿妈已经睡下了,这声音自得是轻巧。

“我借住一晚,明早就走。”他的声音淡淡地,带筱姒觉察出了什么,他的腰包里放着的是……枪。筱姒问道:“哪来的枪?”

酉豺没有搭话,随后在客房内擦拭了上身,换了套衣裳。

看来……他做了什么事,还不情愿给说出来。只是这枪可偷不得,且是寻常人家都没有的,她细想了一番那枪……好像见过。

军阀内的官兵……这零零碎碎地记忆让她有些不确定,随后给他端了一杯姜莘汤,敲了门。

屋内只传来一声话:“我睡了……有什么想问的明日再说。”

筱姒只得自己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