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崛起于乱世:太祖耶律阿保机
黎明前的黑暗
经历了分裂局面后,各民族终于盼来隋唐数百年的统一局面,之后由盛而衰的世象和国家疆域割据的乱局,定让百姓不胜苦闷。
公元9世纪中叶,当国人还徜徉在对“贞观之治”“永徽之治”“开元盛世”等国泰民安的美景回忆中时,历史的车轮以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方式,悄悄从中唐走向了晚唐,中国各民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分裂与民不聊生。
诗歌(文章)合为时而著。太平盛世会产生以“初唐四杰”等为代表的讴歌伟大时代、追求美好生活的著名诗人;盛唐的李白、孟浩然、王维潇洒、快意游历的人生正是国富民强的真实写照;边塞诗人高适、岑参则抒发了强大的唐朝边防军意气风发的情怀;中唐诗人杜甫、李商隐、白居易、贾岛、皮日休等诗人面对“安史之乱”后朝纲废弛、官吏腐败而忧国忧民,以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和一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道破华夏大地民生凋敝的现实与无奈。
唐懿宗咸通元年(860年)起,至唐哀帝天佑四年(907年)止,共计47年,在这不足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唐朝国力每况愈下,国家经济衰落,社会凋敝,诗风凄婉哀绝,民生疾苦跃然纸上。
如果说晚唐诗歌只是改变了前期豪迈浑厚风格,那么唐朝后期的社会、政治乱象则实在堪忧。“几家欢乐几家愁”,当唐玄宗时期一个个为弹压边塞而设立的方镇(藩镇),越来越积聚权力和财富,完全不听中央政府号令的时候,契丹民族的社会发展也历经磨难,逐渐显现文明的曙光。
漫长的古八部时期(第一次部落联盟)、大贺氏时期(第二次部落联盟),为契丹奠定了基本的政治制度和行为规范,也催生了基础的贵族政治生态,而遥辇氏部落联盟(第三次部落联盟)则将整个民族的最高统治权力清晰地固化在一个家族手中。如果说大贺氏联盟的部落首领选拔还带有原始民主制的影子,但权力只是相对集中,那么遥辇氏则发展到了更高阶段——遥辇氏夷离堇主要出自涅里家族及其继承者耶律家族,并且在契丹民族史上首次出现了“可汗”的概念,这意味着东方民族按血缘传承统治地位的方式更加接近封建文明。
沧桑的契丹民族,在东胡和中原的边地,在强大的游牧民族与先进的汉族之间,就像一个成长中的孩子,时而委曲求全,时而恣意作为,不断汲取各民族先进的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军事文明和物质文明中的营养,不断大步迈向民族自决阶段,伴随着中原王朝的兴衰,不断积累自己的力量。特别是在晚唐时,中原百姓民不聊生、军阀混战,契丹逐渐适应了北国纷繁复杂的政治经济形势,积累初步的统治经验,为未来成功组建复杂的国家机制进行准备。
遥辇氏的权力世袭,促进部落联盟财富和军事实力不断积聚,到公元9世纪末、10世纪初期时,长期作为可汗人选的耶律家族,由于人口不断繁衍,在权力的巨大诱惑下,家族内部纷争已初现端倪,甚至不断出现亲人或同族内部的血腥杀戮。已经深谙“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耶律阿保机,就要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