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习弓术
征求了点吧和龙空很多人的建议，以后还是少用我这半吊子文章丢人了，对话还是以白话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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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广州还是挺凉爽的，但院子里练弓的刘岩，鼻尖与额头上还是冒了许多细汗。
看着地面上散落着的几张长弓，刘岩羞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地上的两钧弓、三钧弓他都拉不开，唯有手上的这张一钧的角弓，他能拉满且能维持。
陪在一旁的苏宇见这幅景象，开口宽慰到：“参军，这弓的并不是越强越好，角弓虽是骑弓，但练习起来的效果却是与步卒的长弓差别不大。”
听了这话的刘岩还是自怨自艾，不为所动。苏宇见状，又开导到：“《左传》记载：孔门七十二贤之一的颜高是个能开六钧强弓的力士，但作战之时还是夺取了别人的弱弓进行射击，强弓势头虽猛，实战并不好用。”
显然举例子比讲道理更能打动刘岩，听了这话的刘岩没那么沮丧了，但还是将信将疑，问了句：“真的么？”
“自然如此，庄子亦云‘以十钧射者，见天不见云；以七钧射者，见鹄而不见鶬；以五钧射者，见鶬不见雀。’”苏宇见刘岩已经动摇，又搬出一个名气更大的庄子来佐证自己的理论，这句话大概意思就是，用十钧的弓射箭，箭基本就是满天乱飞；而用七钧的弓射箭，勉强能上靶；而五钧弓则勉强可以上靶心。
刘岩一听庄子都这样说了，心里的挫败感也散去了大半，苏宇接着趁热打铁道：“参军年不过束发，力气尚未长成，只要循序渐进地打熬力气，将来开一石弓也是水到渠成之事。”刘岩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见刘岩不在拘泥于弓的力道问题，苏宇接着讲到：“参军射术上的天分是天生的，下官远比不上。但射箭一道，姿势标准最为重要，还请参军射亲，下官好观察参军动作，如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下官会指出来的。”
苏宇的自称从下吏变成了下官，因为他已被封为陪戎副尉，虽然陪戎副尉只是最低一级的从九品下的官级，但也是迈入了官这个行列。苏宇感激于此，对刘岩的教授格外用心。
刘岩穿越前连真的弓箭都未曾见过，又哪里会射箭。但刘隐和苏宇都说自己箭术造诣颇高，要是在这里动也不动，怕是要露馅，只得抽出一支羽箭。弓箭一上手，刘岩先前拉弓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上来了。“这怕是原主人的肌肉记忆吧。”刘岩心中嘀咕道。
握弓时，刘岩是横着拿弓的。他循着感觉，用右手前三指捻住箭杆后端的三分之一处，然后将箭前段的三分之一处加于弓把，用左手食指接住，然后转弓，使得弓弦稍稍远离身体以便上箭。接着右手顺着箭羽，移至箭尾，用手指指节捏住箭尾送至弓弦。
苏宇看着刘岩搭弓，不住地点头，在他看来，刘岩搭箭的方式，简直就像《射经》里直接搬出来的一样，十分标准。
刘岩没有精力去看苏宇，他将箭尾抵在弦上后，无名指、小指相叠，中指压着大拇指，食指垂直靠着弓弦，一边开弓，右手一边还在调整箭尾的高度，让箭尾保持与箭头齐高。然后两手举至同高，移至脸颊下方，直到拉到左肩、左肘完全平直，箭头快靠到弓把。
苏宇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口中呢喃到：“端身如乾，直臂如枝，正是如此啊！”
刘岩将箭尾，箭头，靶心三点瞄成一线，屏气凝神，心中默念一声：“着！”离弦之箭破空而出，二十步外的箭靶瞬息而至，羽箭正中靶心，而箭羽还在晃动，余势未消。
刘岩虽然在现代并未接触过射箭，但对射箭这项运动还是颇为神往的，见自己箭术了得，一举中靶，心理甚是欣喜。
沉浸在喜悦中的刘岩无意间瞥了一眼手中的弓，当他看到左掌上的皮护手时，突然想起刚刚箭羽划过虎口的瞬间。
“若不是苏宇在练弓之始就坚持请我戴这护具，我这手上肯定要添一道伤口。弓箭一道我水平还差得远呢，不该因一点小事便沾沾自喜。”刘岩迅速摆正了心态。
“参军神射，下官……”苏宇对刘岩开弓的姿势十分满意，可刚出口称赞便被刘岩伸手示意所打断。
刘岩接着又道:“夸我的话，容以后再说，还是先说说我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也好趁热打铁改进。此外，在我面前也别称‘下官’了，你我颇为投缘，不必如此生分。”
苏宇抱拳一礼，表示遵命，然后开口道：“依下官…我看来，参军的不足之处主要有二：一是发完箭之后，应当要将弓梢转向横握、打开左手虎口，二指要微松，这样才可以让上弓弰顺着箭的飞行轨迹指向靶心，下弓弰抵住肩骨；右手释弦后要向后打开，肩膀、手腕要水平。手掌上仰露出掌纹，同时后二指不得打开。眼睛注视着靶子，食指指着靶子，如此方能用心去感受到箭的去势。养成如此习惯，在练习五十步、百步的靶时，方能知道如何调整。”
苏宇说完第一点，见刘岩不以为忤，反而在按他所说在摆弄着弓，又接着说：“二则是参军的步法也不规范，应当左脚正对靶，右脚横放，双脚摆成一个不连接的‘丄’字，这叫做‘丁字不成、八字不就’。”
“嗯，你说的是。”刘岩没学过射箭，对于苏宇的建议自然是从善如流。而苏宇则又补充道：“刚刚参军所用控弦之法，是中国之法；而弯曲大拇指，用食指压住大拇指控弦，是胡人的方法。”苏宇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长弓，向刘岩演示。
“这胡法可施加的力量少，但是利于马上骑射；汉法可施加的力量多，比较适合于步射。”“笃”地一声，苏宇一箭已正中靶心。
刘岩以步射控弦之法操骑弓，苏宇用骑射控弦之法使步弓，倒是颇为奇妙。
“说到控弦指法，参军已经得汉法要领：食指垂直于弓弦伸直。若是用食指指末勾着弓弦，则会使箭弯曲、弄坏羽毛；撒放更会拖泥带水，不容易中靶；并且射程会短上数十步。”苏宇顺势还夸了夸刘岩的指法。
刘岩对苏宇的夸奖则没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的箭术跟苏宇差之甚远，而是问出一个他更感兴趣的问题：“你会连珠箭么，若是能使，不妨示与我看看！”
“恭敬不如从命，宇献丑了。”苏宇嘴上谦恭，脸上的自信却是溢于言表。只见他一把抽出四五只箭，张弓、搭箭、瞄准、放弦，一气呵成，射出一箭又再添一箭，数息之间，那四五只矢皆钉在了靶上。
苏宇却还意犹未尽，又从箭囊中抽出数箭，故技重施……往复几次，将那一囊箭尽数钉在了箭靶之上。
刘岩看得是目瞪口呆，一边摇头一边腹内已经连喊数个“卧槽”。
“请借参军箭囊一用，宇左手亦可控弦。”
“……你这是跟我熟了，在我面前开始秀操作了么，我偏不让你装X了！”刘岩不怀好意地想到，嘴上则岔开话题：“你这手连珠箭术怎么练得，可否教我？”
“那是自然，只要参军以《射经》为基础，勤练不掇，假以时日，超越下官易如反而。”苏宇或是意识到了自己表现有些过，又用上了谦词。
射…射…射啥玩意？你怎么突然开车？刘岩满头问号，也不好意思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