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奸商
夜幕下，伴着皎洁的月光，素欢带着方恒穿过了繁华喧闹的街市。
走过了街市，两人面前的街道逐渐变得昏暗无光，连行人都少了许多。
街道上只有少许的几户人家房前挂着几个摇摇欲坠的灯笼，似风中之烛，飘摇不定。
一阵妖风吹过，街巷中传来犹如催命声的呼啸，引得人心中直发毛。
又走了许久，两人的视野再次开阔起来，只是这次，耳边没了刚入城时候的喧嚣。
这片街道上，也有人摆着小摊，但是为数不多，他们也不叫喊，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街道上灯火烛光照耀不息，温暖着人心，能看到远处正有一家酒馆，此时还没有打烊，里面还坐着些许行人，正在饮酒划拳作乐。
行走在这灯火烛光装饰的夜空之下，方恒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中感到了久违的温馨。
可是没多久后，素欢突然慎神愣站在站在原地，眼神往街角的一个地方飘忽而去，神往许久，似乎那里有吸引他的事物一般。
方恒想着素欢的目光寻去，才发现原来在这片街角的尽头，有一名女子正呆滞地捧着脑袋看向星空。
女子愣蹲在原地，身后是一见略带残破的小屋，眼前也摆了一不起眼的小摊，上面却堆积着各种各样的杂货，大到刀枪剑戟，丹药灵草，小到锅碗瓢盆，梳簪首饰。
女子体态消瘦，一身简朴的蓝色长裙，如墨的长发随意窜动在风中耳间，玉指萧条，呆滞的面容中带了许多可爱。
只不过她的眼神中包含了许多情绪，憧憬，忧伤，高兴，失落。
和素欢一样，方恒总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女子。
方恒见素欢看这女子看的入迷，实在是憋不住了，大笑道：“你这家伙，终于暴露本性了吧！盯着这女子看了这么久，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太像了，太像了……”出乎意料，这次素欢像是没有听到方恒的调侃一般，反而一个劲地说着太像了三个字。
方恒不禁觉得好奇，太像了，像什么？难道这女子像他的初恋女友？
“不可能啊！真的是她吗？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地，不应该啊？”
素欢见了这女子一时之间踌躇不前，似是想要靠近她，却又想远离她。
缓了好久之后，素欢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此地愣了好久后，素欢从腰间摘下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接给方恒，眉目间忧愁又凝重了几分，道：“你把这个玉佩接给那个女子，就说这个玉佩的主人在找她，希望她能前来一见。”
“这……这不好吧！是你想泡她，凭什么推我做挡箭牌。”方恒遮遮掩掩，想拒绝素欢的这个请求。
“忘了昨夜是谁请你喝酒吃肉，今日爬山又是谁屡次救你于危难之间？”方恒不肯，于是素欢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打了一手感情牌。
“这……”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方恒依靠了素欢这么久，素欢今天就求他这么一件事，要是拒绝的话，无论是面子上，还是心底里，他都是过不去。
再三思量，方恒坚毅点头，颇有慷慨淋漓之魄，一手从素欢手中拿起玉佩，道：“为兄弟泡妞，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告辞了。”
“喂，我哪有想泡她，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见方恒误解了自己，素欢连忙解释，但前者已经大步流星地朝女子跑去，也不知听没听进自己说的话。
方恒原本以为素欢一直带着此玉佩，只是因为此玉价值昂贵，能彰显身份。
但当他手触碰到这块玉佩的一瞬，却发现此玉确实有不凡之处。
现在正值夏季，天气炎热，而且此玉一直被素欢带在身边，从未摘下，居然一点也不热，反而很凉快，能静人心神。
方恒估计，素欢遇事冷静，推算精准的原因就和此玉脱不了干系。
没多久，方恒就来到了那女子的面前，就在方恒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时，那女子倒是先开始推销起了商品。
女子一见有客人来了，就知道是有生意来了，一把揪住了方恒的袖子，跟他推销起了自己的小摊上的东西。
“这是苍云山曾经一代剑仙穆神宣陨落之后，我花了重金从他后代那里买过来的一帝兵，价值非凡，看你是外来客，姐姐也不坑你，只要碎金一百便可拿去。”
“还有这幅灵阵图，别看破烂，它可是当年沧海阁第一筑器师云逸子的坐化之做，流传世间已经百年，得此阵图，开山立门，不在话下。一口价，二百碎金。”
“还有这‘御神剑诀’，也是当年一代剑魔忤魄的成名剑诀，得此剑诀，若能学的一招半式，称霸天下不在话下。这么厉害的剑诀，只需一千碎金，是不是很便宜呢！”
“还有……”
紧着这半个时辰里，这女子跟方恒一件一件介绍了她摊上的“神物”，妄图打动方恒的心房，让他仗义疏财。
可是方恒一直都是微笑着，一件一件都只是说好，却丝毫没有要拿出碎金的意思。
女子口干舌燥地跟方恒说了半天，方恒居然一件物件要买的意思都没有，这可气坏了女子。
女子从摊上随便找来一本看起来依旧泛黄的书，硬是赛在方恒的怀里，道：“这本书我之前也跟你讲过，是一代贤者晓天谋士的大作，里面蕴藏的道理足够你琢磨一生，一口价，三百碎金，快掏钱。”
女子撅着嘴板着脸伸手要钱，略带生气的样子又为她着色了几分可爱。
只是方恒此时是一点觉得女子可爱的心思都没有，好家伙，原来碰到黑商了，这强卖硬卖的手段在自己身上是使了个光。
但是既然答应素欢要用玉佩探探这个女子的虚实，那就一定要做到。
于是方恒将泛黄的书仍在街摊上，从袖子里将素欢给自己的古玉掏出，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道：“那个，我想姑娘可能是误会了。我来这，其实不是买东西的，我是受人之托。姑娘可还认得这块玉佩，就是这块玉佩的主人让我前来，他说他想见你一面，跟你叙叙旧，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原来是来我这当东西的啊！等等。”也不知女子有没有听进方恒所说的话，只见她一把将方恒手中的玉佩夺去，然后细细观摩起来。
另方恒很费解的是，女子看待玉佩的神色，像是看待一个至宝一般。
她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握在掌中，悉心地摸索着玉佩上面的每一条纹路，似乎她很早以前就见过这块玉佩，现在只是探查玉佩有没有损坏的痕迹一般。
女子看向玉佩的眼神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深情与不舍，紧紧把它抓在手心，像是害怕有人想跟她抢夺玉佩一样。
“喂，姑娘，玉佩看完了就还给我。”看女子对玉佩这么痴迷，方恒担心她会将玉佩占为己有。
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这看似天真无邪的蓝衣女子，实打实就是个奸商，他现在已经不指望这货能跟素欢见上一面了。
现在他就祈求老天能让他从这奸商手里夺回玉佩。
可谁知女子一听方恒要要回玉佩，立刻将玉佩收于袖中，趾高气昂骄横道：“这玉佩本来就是我的，现在物归原主，难道你想强取豪夺？”
“不是，我特么也是醉了，这玉佩不是你的，是我交到你手中的。你赶快还给我。”方恒现在是真的醉了，这光天化日之下，这女子居然平白无故诬陷自己，现在是玉佩在她手中，有理也说不清了。
女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方恒，道：“是啊！所以我才说现在玉佩物归原主了。那你说，这玉佩是你的吗？”
“它不是我的，但是它是素欢的。”
“看看看，你都说这不是你的了，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你才是个骗子。”
“我特么服了，你个奸商。”
“……年轻人莫生气，既然你将我的玉佩物归原主，姐姐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这街摊上的东西，你随便找一样，算是姐姐给你的报酬。”
“报酬个锤子，我就要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