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申公豹用计辱碧游，通天教主怒摆诛仙阵

申公豹计划以闻仲之死劝金灵圣母出山，即使金灵圣母不出山，也要找机会在众多碧游门人中说动几个绝世高手下山。那金灵圣母是通天教主嫡传弟子，又是女仙，在昆仑仙人中被称为女仙之首，想必有许多能耐。

想那通天教主虽是自己的师叔，申公豹也只曾远远见过一两次，还是昆仑仙人集体讲道的时候。只因通天教主常年闭关修行，除碧游宫嫡传弟子，其他弟子也不多见，不知其性情与嗜好，万一见到，着实是难办。

其实，碧游宫的嫡传弟子也大多常年闭关修行，很少云游世间，申公豹虽曾是玉虚宫元始天尊座下弟子，但在昆仑山时专注修行提升法力，玉虚、碧游少有来往，自己也只和多宝道人、金灵圣母等十数名嫡传弟子有过交集，而且大多在讲经传道之时。此次去碧游宫，对这些碧游宫仙人，一时间着实寻不得诱人理由，也只有先以为闻仲道友归还神兵雌雄鞭为由，拜见金灵圣母，再肆机找寻机会。

申公豹到达碧游宫后，托小道人告知金灵圣母，道友申公豹归还闻仲道友的神兵雌雄鞭。小道人竟去了好久才回，让申公豹跟着进来，竟径直来到碧游宫大殿。

申公豹心中疑惑，问道，“小道友，我此行是拜会金灵圣母，并非参拜门主通天教主。为何进入圣殿？”

小道人道，“正是圣母让您来此，不会错的，请进去吧。”

申公豹顿时紧张起来，想那通天教主必不好应付。但已到此殿前，畏惧已毫无帮助。索性拼他一把，这个时候，胆子一定要大。

申公豹缓缓走进大殿，大殿庄严肃穆，空间甚大，见大殿内有三级阶梯，正面最高阶梯墙面悬挂四把宝剑，正中大座空空。申公豹向前走去，殿门两侧端坐多位门人，走上第一级阶梯，有七位门人端坐两侧，但见第二级阶梯上四位门人站立，其中一人便是金灵圣母。申公豹想这阶梯便是碧游门人身份的象征，第二级阶梯上便是通天教主嫡传四位弟子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第一级阶梯上则是随侍七仙乌云仙、金光仙、虬首仙、灵牙仙、金箍仙、毗芦仙、长耳定光仙，地面端坐的门人便是九曜星官、二十八宿、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

申公豹想这碧游门人果真众多，殿中内传弟子便有如此许多，殿外弟子赵公明、三宵娘娘已经是大仙中的高手，闻仲、九龙岛四圣、金鳌岛十天君、骷髅山二仙、魔家四将等皆是厉害角色，其余散仙更是数不胜数。

这元始天尊的玉虚宫表面暖和平稳，但收徒多有限制，在收徒上十分讲究，一是男子，二是凡人，玉虚宫得道女弟子仅有慈航道人，而得到野兽弟子仅有申公豹。

而这通天教主碧游宫表面肃杀庄严，好像凡间帝王气派，但收徒却不问出处，不拘一格，男女皆有、人兽同存。四位嫡传弟子有三个是女弟子，还有一位上古神兽修行得道，这随行七仙看得竟有五个是野兽修炼得道模样，其余仙人更是包括各类飞禽野兽。心想怪不得在昆仑时，十二金仙多有厌恶野兽得道之意，自己多受不屑，原是根源在此。自己须得小心说话，切莫谈到野兽、出身等词。

申公豹慢慢大量着大殿中的众人，不知如何发声。久久沉默一阵。

多宝道人问道，“申公豹，你看什么？”

“大殿雄伟，情不自禁，仔细端详。”

金灵圣母说道，“师尊不在。申公豹，你以归还我闻仲徒儿雌雄鞭为由前来，可是要让我下山为徒报仇？”

申公豹心想这鬼灵圣母怎么说话如此直接，便回答道，“误会，此次拜山，只为还鞭，不为其它。”说着将雌雄鞭奉在手上。

金灵圣母说道，“闻仲是我门下弟子，他在我处修行近五十余载。我本想其修行道法，早日飞仙，不愿其下山干涉凡间。奈何其坚持前往，还担任凡间要职，又拉去多位碧游门人享受人间的富贵功名。如今，诸多碧游门人竟都因此枉送了性命，实属可惜可叹。”

申公豹说道，“大仙勿怪，大商朝北境多有胡人横行，胡人兼有妖魔相助，胡乱抢掠财物，淫掠他人妻女，闻仲道友抵御北境妖魔，是以仙体抵御妖魔保护世间，至于西岐之地，早在先西伯周文公时，为平定西戎叛乱时便已多用仙术震慑。凡间作战借助仙人互用仙术以震慑对方，时间已久，现无法考量谁先谁后。但求无愧道心！无愧于天地！”

多宝道人说道，“世间之事，清静无为。任何以暴制暴的方式都只会带来更大的灾害。就好像撒一句谎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最终都会害人害己。人世间之人与物各有自身发展之道，强行逆天改命，必然引发祸端。”

申公豹说道，“讲经论道，实非我之所长。此话听之，似有其理。但无奈，每次看见那妖魔肆虐，自认为无法视而不见，更不能不闻不问。纵使万劫不复，吾亦无怨无悔。我此行只为这雌雄鞭物归原主，了却闻仲道友之遗愿。”

道童入殿，言“禀告师尊，玉虚宫门人广成子前来，归还宝物混元锤。”

多宝道人、金灵圣母互相看看，又看向宝座，随即，多宝道人说道，“请广成子，入殿。”

小道童出殿，不一会带一人入殿。

广成子一入殿便看到申公豹，“你，你，申公豹，你怎在此处？”

申公豹反问道，“师兄别来无恙，我如何不能在此处？”

多宝道人说道，“我师尊不在，我乃师尊座下首徒多宝道人。道友来我碧游宫，何事？”

广成子回答道，“我师尊元始天尊，嘱咐将宝物混元锤，交还碧游宫。宝物在此，物归原主。”

多宝道人面露难色，原来这混元锤是多宝道人徒弟火灵圣母的法器，这火灵圣母相助游魂关总兵窦荣，却败阵身死，宝器也被这广成子掠走，今日竟主动将宝器还来。

申公豹意识到那火灵圣母的身份，认为这是挑逗关系的机会，便说道，“你擒杀碧游门人夺其宝器，竟还上门归还，这不是在羞辱他们吗？你说归还，那赵公明师叔的金蛟剪、缚龙索、二十四颗定海珠，为何不见归还，只有这混元锤？”

赵公明是通天教主的徒弟，虽然并不常在内殿讲经论道，但与多宝道人、金灵圣母等内殿弟子交情颇好，他的死也让碧游宫内殿弟子大为震动。

广成子说道，“申公豹，你，你莫要到处搬弄是非。你先是背叛师门，又勾结狐妖为祸人间，你为了走捷径修道，枉杀无辜之人，竟还敢到处搬弄是非，拉仇恨，引得碧游宫门人无辜送命。申公豹，你竟是如此的厚颜无耻。”

申公豹说道，“我申公豹问心无愧，去哪里都不惧怕。我担任国师，乃是仿效闻仲道友。至于滥杀无辜乃是道听途说、无稽之谈，随便听得几句毫无证据的污蔑之词，不加求证就言之凿凿大加挞伐。难道我是豹子精得道，便是天生要害人，天生要吃人，你贵体得道，便天生就能做仙成仙，天地间哪有这个道理？”

广成子说道，“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克制兽性殊为不易，难免修行之时，求急贪快，误入歧途。申公豹，你为修仙法误入歧途，竟还强词夺理，混淆视听，真真是无耻至极。你碧游宫也应对门人严加管束，尽收些野兽莽夫，三言两语便识不得黑白，难免不到处惹祸，辱了昆仑声誉。”

突然座椅被震碎。碧游门人齐向座椅处跪拜，整个大殿瞬间安静。

申公豹和广成子愣住了，站在大殿中央。原来通天教主一直端坐在大殿正中，一直看着、听着。当广成子说出，这“野兽莽夫”、“三言两语便识不得黑白”。他再也听不下去了，愤怒之中现身，并没想到顺手击碎了座椅。

多宝道人、西陵圣母等人知道师傅此刻异常愤怒，不敢多说话。

“元始天尊，好响亮的名号。”

“师祖创立道法，便是求道不问出身，只要一心修行，无论尊卑贵贱，哪怕野兽飞禽，也能得道。只因出身仰赖父母，但修行却全赖自己。难道你贵人出身的能得道，我野兽修行便只能成妖成魔！这是你哪个师祖论的道理？”

广成子赶忙说道，“师叔息怒，我情急慌乱之中说错了话。自不是那般，自不是那般。师叔千万不要误解。”

虬首仙说道，“我乃狮子修行得道，依得你所说的道，便是说我也是妖魔，成不得昆仑仙人。若依你的论法，还请师傅逐我出门。”

“请师傅逐我等出门。”很多门人一直不满玉虚宫，此刻广成子的言论也是激起了众愤。

通天教主知道这已经牵涉到门户之争，门下弟子多有野兽出身，他们躲避人类求得生存，又在茫茫中苦苦修行，却因为是野兽到处遭受歧视，被扣上妖人的罪名，为维护门人，自己也已经无法再脱身事外。

通天教主道，“你回去告诉你师父。我将在凡间的洛邑城上摆下诛仙大阵，等他来破。他若真有本事，就在战阵前说话。”

“滚”“滚”“快滚回去吧”“滚”“滚”“快滚出去”大殿内喊做一团。

广成子知道闯了大祸，事已至此，已经多说无益，无奈之下赶忙走出大殿。

申公豹想这次竟然请到通天教主亲自出马，真的是超乎期望，这次战胜的希望大增，看你姜子牙怎么对付，呵呵。

果然通天教主在黄河之滨摆下诛仙大阵。姜子牙等仙界小辈无人敢入阵。

元始天尊想师弟通天教主有万万年的修行，这次被激怒，恐难免一斗，便找上太上老君和燃灯道人，一同赴阵，想要他们从旁劝导，避免无谓的伤亡。

在诛仙大阵之上，一边是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燃灯道人及其玉虚宫弟子，另一边则是通天教主及其碧游宫弟子，几乎就是昆仑山的仙人之间的内斗。

太上老君说道，“通天师弟，好久没见。”

通天教主拱手行礼。

元始天尊说道，“师弟，这其中必有误会。还请罢斗，不要徒增门人伤亡。”

“师兄，多说无益。阵前较量，打完再来论道。”通天教主说着就返回诛仙阵中。

太上老君说道，“哎，师弟，师弟，你呆会可别来真的。”

“看来避无可避。”

在诛仙大阵前，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燃灯道人三人联手，直攻正面，希望以三人合力在正面突破，尽快结束这场昆仑山的内争。

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本就是鸿钧老祖的三位内传弟子，三人的仙术师承一门，但各有侧重。燃灯道人则是鸿钧老祖在游历世间时收的外传弟子，凭借常年修行，也是成功得道。

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燃灯道人直攻诛仙阵的正面战阵，三人以太上老君为首形成三角阵势，切入诛仙阵，通天教主和多宝道人、金灵圣母在正面阻遏。其余仙人则分散在诛仙大阵其余三阵。

一时间天地变色，风雨雷电交加，天雷滚滚，云卷云舒。

诛仙阵似有绵绵不绝的气象，将所有仙人裹在其中，九转玄功，你方攻罢，我方再来斗，来回焦灼。诛仙阵抵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势。

突然，天地响动，一股道气充斥在诛仙阵中。通天教主开始以为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燃灯道人所用仙术，但看三人也有诧异之色，六人罢斗，看着这股道气。

鸿钧老祖的声音从道气中传来，“我本已消逝于三界，化为尘埃，再不愿理会恩怨情仇，如今却还不得不现世说教，吾弟子真得道否？修行万年，却亦有同门相争之祸，我道门不亦悲乎？”

几人听得声音，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燃灯道人和通天教主听出了师傅的声音，立即罢斗，向半空中作揖致礼。多宝道人和金灵圣母想那必是师傅通天教主的师尊，自己的师祖，也在四位师尊之后，作揖致礼。

元始天尊说道，“封神大战，诛仙大阵，仙人相斗，徒儿有责。唯愿师尊赐道，解我等迷惑。”

鸿钧老祖说道，“道法自然，有教无类，万物修行皆可得道，岂能收徒设限否？既已得到，又何看重他人之作物眼光？如看重他人之错误眼光，其真得道乎？”

通天教主说道，“吾弟子多有不幸，修行多难，存世多艰。弟子为碧游宫掌师，为吾弟子不忍。”

鸿钧老祖说道，“三界仙凡，各有悲喜，有些事更改不得，有些却改得。多加修行，放下执念，才能得道为仙。”

鸿钧老祖又说道，“世间已历万万年，野蛮生长，杂乱无序，世间需要秩序。通天徒儿，你撤阵去吧。”言毕消散，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