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占领

铁群岛的居民自称“铁种”，相当于中世纪的北欧维京海盗。

因铁群岛自然条件恶劣，土地贫瘠，根本无法自给自足，所以铁种们向来以劫掠为生，并以此为骄傲，他们称此种生活方式为“古道”。

这种有着强烈海盗色彩的生存法则，在葛雷乔伊家族的族语——“强取胜于苦耕”中，体现最为明显。

总体而言，崇拜海洋的铁群岛践行着一种原始且残酷的生活方式，同时像所有的海洋民族一样，他们对自由有着非一般的渴望，这也是铁群岛后来频频叛乱的深层次原因。见惯了大海浩瀚的自然之力，铁种对于生死的理解有着非常诗意的一面。

铁民对生死的确有很深刻的理解，就比如现在，林恩悍勇无比的大军被堵在了孪河城西城门外，铁民士兵用血肉之躯筑起的堡垒，被堆得如小山般高。

尸体层层叠叠的堆砌着，两端的人踏着尸堆，继续蜂拥的往上堆。

虎贲团的弩手不断顺着尸堆爬上最高点，朝下面密密麻麻的铁民士兵胡乱射击，然后又迅速退下来，

缺口太小，而两边的人又太多。

两边的矛兵和枪兵顶住缺口，两边形成僵持。

这还是相对宽阔的孪河城西城门，在不远处被投石机砸出的坍塌口，战斗更为胶着与惨烈。

战争打了这个地步，也就没有什么战术可言了，双方凭着一口气与必死的决心展开近距离格斗。

林恩的军队更多，武器也更加精良，不过铁群岛人处于防守方，有一定的地理优势，而且他们抓来了许多孪河城居民顶包，最开始这些人只是劳力和苦工，被驱赶来准备用碎石和沙袋堵住缺口，修筑防线的。

不过，林恩的轻骑兵来的太快，城墙上又有剑盾兵袭扰铁民弓手，他们还来不及搬运更多的碎石，便被维克塔利昂将他们充当血肉防线。

堵在城门和缺口最下方的尸体，其实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平民。

敌人的顽强出乎了林恩的意料，这个世界很少有逃兵，如果有，也是军队的将领率先宣布撤退或者投降，士兵无权主动举起白旗，因为这有损荣耀，哪怕成为俘虏往往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战斗的最后往往都十分惨烈。

终于，一个声音在督战的林恩耳边响起。

“大人您看，剑盾兵拿下城墙了！”

林恩神色一松，只要能彻底控制城墙就好办。

罗达特在城墙下的指挥无法拥挤到城门尸山上的弩手团大喊：“弩手和弓箭手都从云梯爬到城墙上去，快！”

只要占据城墙就好，敌人全部堆砌在一起，只要能控制城墙，让自己的弩手可以直接居高临下的射击对方的后援。

那么对面顶住缺口的士兵，就无法顺利的补防。

胜利的曙光来临了，林恩这么想。

……

聚集在城门后方的铁民骑士们和步兵们，看到他们的统领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从城墙上退了下来。

维克塔利昂的传令官为了保护他，被一队剑盾兵在城墙上当场刺死了。

他只能亲自跑下城墙，来传达自己的命令。

维克塔利昂出现在这些士兵面前，愤怒地大喊起来。

“该死的，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干嘛？骑兵都从马上下来，到城墙上去。”

就近的几支小队听见指挥官维克塔利昂的命令，尽管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依旧快速地顺着蜿蜒向上的石阶梯往上跑。

更多的人依旧聚集在城门友军的身后，被前方嘶吼的声音所影响。

除了敌人或是友军死亡时的凄惨嚎叫声，他们什么也听不清楚，也无暇顾盼。

维克塔利昂在随身侍从的卫护下，费力的推开拥挤在狭小空间的铁民士兵。

士兵拥挤在一起，实在很难在人群里前进。

他抽出一把老旧的长柄双手剑，舞出宽大的弧形。

一个愣愣的盯着前方，眼神专注的小队胸甲上被剑凿击出一块凹痕，耳边传来指挥官维克塔利昂的怒吼，“让开，他娘的，快滚开！”

年轻的铁民小队长看到维克塔利昂向他冲来，一下惊了。

他反应过来，笨拙地胡乱让到一侧。

战斗其实并未持续多久，维克塔利昂的一千人士兵，损失也并不十分严重，战死的大概有两百多人，现在尸体挡住了林恩军队大规模涌入的路径。

所以，需要牺牲的人就越来越少。

维克塔利昂认为，根本不需要这么步兵挤在这里。

城墙上有一百五名弓箭手正在被迫与林恩的虎贲团剑盾兵相持。

如果城墙彻底失守，被前后夹击，他的军队就无法守住城门防线，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维克塔利昂用肩膀撞开几个手下，爬上在西城门内侧，中央路口处的一个石像雕塑台上。

石雕塑的头颅已经丢失，看不清楚之前被刻在石雕塑上被孪河城居民膜拜的是哪位先贤。

不过，石墩依旧完好，站在上面会是一个很好发布施令或演讲的场所。

他的后排士兵都可以望头看见在队伍中高出一头的维克塔利昂。

维克塔利昂俯视下方的铁民军队，视线迅速掠过人群，然后扬手指了指周围几支步兵的小队长，对他们怒吼道：“别堵在这里，你们都到城墙上前，该死的……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抬头看一看吗？”

城墙？什么城墙？

步兵为什么要到城墙上去，那里难道还会有敌人的军队吗？

铁民士兵听见指挥官的吼叫与命令，下意识的抬头仰望上方的城墙。

城墙上，

一个剑盾兵用单手剑刺中一个铁民弓手的腹部，棉甲被剑刃完全捅穿，腹部很快裂开一个血肉模糊的豁口。

弓手瞳孔放大，他丢下手中的弓箭，伸出手试图将扎入脾脏的剑拔出来。

嗙！

剑盾兵又是反手一个盾牌正面拍打在他的脸上。

弓手一阵眼冒金星，嘴角糊着血迹踉跄着退后了几步，他身体虚脱的靠在城墙内侧的墙垛口。

很快，弓手感觉自己腹部的单手剑被迅速抽离出去，他只觉得浑身一阵虚脱无力，来不及瘫软顺势坐下，胸口就狠狠的被踹了一脚。

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绳的风筝一般，仰头朝身后的墙垛后倒了下去。

尸体从几十米高的城墙，砰击一声巨响落了地，脑浆崩裂。

城墙上不断有尸体砸入城中，所有的铁民士兵无需维克塔利昂的提醒，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城墙上有敌军。

惊慌的铁民士兵开始奔跑着从石阶梯往上爬。

他们尽可能地快，不过依旧迟了一步。

最先支援城墙的一批铁民步兵，刚刚踏上城墙的甬道。

很快发现了一张张闪烁着致命幽光的弩箭，正对准了他们。

装备精良的虎贲团弩手队，纷纷从云梯上攀爬上了城墙，对晚到一步的铁民步兵，进行了死亡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