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渤海

渤海是古代中国东北的靺鞨族在长白山一带建立的政权，698年立国，初称震国，713年，受唐册封，始获渤海称号，926年为辽所灭。

靺鞨族先民称周秦时被汉文史书成为肃慎，是长白山地区的渔猎民族，渤海国兴起，标志着古代中国东北东部民族进入了文明时代。渤海国将来自中原地区的文明要素和本地文化传统结合，创造出了富有特色的文明。

渤海国时期，城市大量出现。渤海的城址分为山城和平原城两种，占主导地位的，是平原城。渤海国都上京城（位于今黑龙江省宁安市渤海镇），规划和修建得最为完备，保存得也较好，其布局明显仿效隋唐长安城，方位坐北朝南，平面轮廓呈横长方形，宫城、皇城集中于城内北部中间，居民区由数条垂直相交的街道和墙垣划为若干整齐里坊，并以皇城前的南北大街为中轴线，均匀对称。上京城的规模在亚洲次于唐长安，超过了当时日本和新罗的都城。都城中拥有宏伟高大的宫殿和庙宇。建筑格局和建筑物的风格沿袭唐朝。渤海的木构建筑常用“减柱”法，即在不影响承载力的情况下，通过调整框架，减少室内立柱的数量，以获得宽阔自由的室内空间。例如，上京的宫殿和佛殿大约减去了2～6根室内立柱。渤海的建筑也掌握了“企口”技术。即在构件的衔接处制成凹槽和凸条，使之相互咬合，防止构件间发生位移和错动，增强建筑物的牢固性。上京龙泉府宫城南门箭楼遗址上，四角的石料就使用了这样的技术。此外，由于渤海纬度较高，上京的宫殿的朝向大体偏东5度左右，这种做法是为了更好地获得阳光。这些都体现出渤海建筑的成就。渤海国的佛塔亦显唐风，如位于今吉林省长白朝鲜族自治县的灵光砖塔，便是明显的例子（图5－64）。

图5-65剑鞘金饰吉林和龙市八家子镇河南村渤海墓葬出土

图5-66渤海云形陶盘黑龙江宁安市渤海上京龙泉府遗址出土

图5-67渤海国鬼面釉瓦黑龙江宁安市渤海上京宫殿遗址出土

渤海拥有出色的金属工艺。首先值得一提的是冶铁业。铁制产品广泛用于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如军事所用的刀、剑、矛、盔、甲，农业生产所用的铲、镰、铧、锸，日常生活所用的锅、盆、盘、剪、钉、锁、户枢，以及宗教礼仪物品，可谓应有尽有。有些铁制器物十分精美，例如，有一件铁制门饰，制作得厚薄均匀，其正面铸有精致的忍冬纹；还有一件铁函，其座基铸成了宝瓶式柱和壶门，与函身相连，用合叶与单铸的顶盖相连。渤海的铜器工艺也取得了很高成就。铜制品主要为日常生活的小对象，如纽扣、铃铛、带具、带扣、项链、钗、耳环、镯、钏、锁、镜、匙、锅、钵、盒、剪刀、钉、合叶、佛像等。这些器物多为青铜质，制作十分精巧，花样颇为繁多。例如，渤海的铜镜按纹样分，有菱花宝相纹镜、双龙镜、瑞兽鸾鸟镜、海兽葡萄镜等多种类型。渤海的大型铜器也见出土，上有修补的痕迹，可能因为此类产品比较贵重。渤海人也非常喜好金银制品。银制品多用于穿戴，如耳环、手镯等。上京遗址中出土的舍利函中，有一个长方体的银盒。盒身和盒顶分铸，两者用合叶相连，可用一个精巧的小锁锁上。顶盖上饰有祥云纹和火焰纹，盒身四壁饰以天王像。盒内又有一件桃形小银盒，更为精巧别致。此件银盒的制作，运用了金银平脱技术。这种技术来自唐，基本工艺流程为：先在器物上涂一层漆，将金、银丝嵌入漆层，再涂上一层漆，干后打磨，露出金、银丝纹样。渤海的金器也为小型制品，如各种首饰、小佛像。吉林省和龙市八家子镇河南村的渤海墓葬中出土金制品近300件，有金带、金带扣、金钗、金耳环等。有些小型金花饰件都做得极为细致仔细，打造出多种花样，有桃形、花形、盾形、云纹形、漫丘形等，体现出高超的技术（图5－65）。

渤海出土了不少陶器，有生活器皿，如罐、器盖、瓶、碗、盆、盘、三足器、熏炉等，还有建筑材料和俑。早期多不施釉，中后期受唐文化的影响而普遍施釉，有的还施三彩釉（图5－66、图5－67）。据学者研究，高品质、胎质纯白的釉陶是从唐朝输入的，而一些胎质较粗的釉陶，则可能是鉴于唐朝的影响在渤海本地烧制的。另一方面，釉陶建筑材料多为渤海本土所造。渤海不少釉陶建筑材料与中原产品有异，如覆盆（一种柱座装饰）就是中原地区所见不到的。

渤海的纺织业以麻织和丝织最为出众。据记载，渤海的纺织名品有“龙州之”“鱼牙绸”“朝霞绸”“沃州之绵”“显州之布”。、绸、绵为各类丝织品（为粗丝所制，绸为长纤维丝织造，绵为丝棉产品），布应为麻织品。龙州、沃州、显州都是产地；“鱼牙绸”、“朝霞绸”应是按花纹所分的不同丝织品。渤海丝织业的发展显然得益于中原地区的影响。

从某些文献中可以获知渤海航海业发达，又有强大的海军，林木丰富，有充裕的造船材料，由此可以推知，渤海应该拥有发达的造船行业。

此外，渤海还有一些手工产品闻名遐迩，如玛瑙柜、紫瓷盆，这些都是渤海上贡唐朝的物品，为汉文史书记载。

图5-68天津蓟县独乐寺观音阁984年

图5-69应县佛宫寺释迦塔1056年

图5-70庆州白塔砖砌内蒙古巴林右旗辽代庆州城遗址西北部辽代1047104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