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往事
我死后，有个声音告诉我，让我选择再以什么样的形式活下去，我说，我要保留记忆，回到她的从前。
改变她，让她不再这么厌恶自己。可惜我的状态是看不到摸不着，一种魂灵状态。
仔细一想，导致她现在这样，最开始的那件事情是什么？也就是事情源头。我往前捋，捋到那次的下雨天，我想就从那天开始吧。可看不到又摸不着的状态怎样去改变她呢？至少她不会是孤单的，也是种陪伴。
我就在她身后，看她第一次尝了酒，觉得苦。看她回家，十几岁的她很乖的，能让她去喝酒，就是那件极让她发愁的事情。那个公子，她以为他会追来的，结果没有。
又看她回到家不进屋子里，坐在院子里，看她呆滞的脸。这天我也在，我也一直在她身边，这天天儿挺好的，没那么阴沉，可就为什么等她到了家，天就阴沉了起来，下起了雨。是在等她这次释怀吧。
下了雨她也不回屋。
我到她面前蹲坐下来，我知道她当时有和我说过，她那时候最希望的就是有人能给她一个拥抱，我虽然触碰不到她，她也丝毫感受不到什么，但我还是抱住了她，告诉她，晴子，以后你会更苦的。她应该是听不到的，但她却在我说了那句话后哭了，而我，我一到这个情景，一到她这个记忆里，一看到她我就已经在流泪了，看她哭，我无非是哭的更凶了。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淋了雨之后的身体状态，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做了这些事是怎样影响了她的后来。可，这一切，我都知道。
她不再只贪图坐着，坐着只会更加难受，她站起来，在院子里踱步，开始唱歌哼曲。曲调里都是忧伤，都是爱而不得。
我就坐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看她唱歌。我是真的想要拉住她，让她回屋里去，可我又真的做不到。
可能现在的我无法理解当时她的心情，毕竟我不爱她那位公子，没有想要开口告诉他喜欢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可我听得懂，她现在的曲子，配着下雨天是更好不过的了。
我知道她这种状态得持续一阵子，就闭上眼睛，听着她的曲子感受雨滴。
我除了碰不到她，其他的我都能感受到，但我淋了雨不会湿，只是能感受到雨的凉。我只是个魂灵，能感受到已经是不错。
雨穿过我的身体，不会在身体里逗留，她的曲子也穿过我的身体，但永远都不会出去，留的下。
睁开眼睛，仰着头，看一滴雨滴来到眼里，不会痛也不会涩，魂灵只会告诉我凉。我已经死了，只是活在了她的回忆里。
再去看她，看她听到开门声，着急忙慌的回屋，我跟着她一起回屋，看她擦头发，看她换衣服。她爹娘回家来了，她那么乖在爹娘面前怎么会淋雨呢？
看她坐在床上，看她感受身体里莫名的热，热是从下身传来的。她被雨淋坏了身子，就是从这天开始的，我的到来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只能干瞪眼的看着。
她也意识到了，晚上，这热还未散去，难受的很。我就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虽然，嘴里说出的话，她听不到。
我：从现在开始，你会越来越喜欢夜晚，越来越喜欢圆月，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待着。以后，你会知道原因的。就如同你以后和我说的，这是你的成长历程，无人替代，无人改变，你会知道原因，就是这个过程有点……难受。
说到这里，我真的忍不住，想想以后她为了这病受的罪我就忍不住，又无法告诉她，她也听不到。
我还是握着她的手，因为她晚上做了噩梦醒了总是要想有人能握着她的手，她才安心。虽然，她没有做噩梦，可，这热如同噩梦一般。
她开始讲话，不出声的讲话，在心里默默地说话。我真的有点感谢这魂灵的体质了，我能听得到她心里的话。
晴子：一十六年，不，是一十六岁，还是觉得不对，是更小的时候，我与他一起长大，他老是欺负我，我老是打不过他。长大了却爱慕上了小时老欺负我的他，真是。可他长我几岁，爱恋过几位女子，他们有时吵架，他同我讲话，也大多都是讲爱恋的女子的事。讲她为什么总和自己吵架，总会做惹他生气的事情。我听了，也只是在心里念叨，你可以看看我啊，这些许年了，一直在你身边的不只有我吗？不知是他太风流，还是眼睛瞎掉了，就是看不到我。每每赏灯节日，他总是和他刚和好的女子去，我一般都是丫鬟陪着去。就在雨前，我想与他说的，可就是开不了口。我在心里埋怨自己，觉得自己太怯弱。就一路埋怨，一路走回了家。我以为他会跟着，问问我，问我个究竟的。可他没有，我几次回头看，终是没有看到他。回了家，心里实在郁闷就唱了歌。也是，大概是天也看不下去，就让雨下来陪我，我淋着雨哼曲，心里好受多了。
我也在心里说话，试试她能不能听到。
我：你心悦那位公子很久了吗？可爱的晴子，你昨晚是不是也这样和自己说了一晚上的话。
她没有感到异样，她以为她是在自问自答。
晴子：嗯，为了他，我想的睡不着。几天了，都没有觉睡。为了打发难熬的夜晚，我就这样讲给自己听。
我：那，以后你都讲给我听好不好？
晴子：好啊，你也不认识他，也不会告诉他。
我：万一我告诉他呢？
晴子：你只是我想象的一部分，是另一个我。我自己怎会告诉他呢？
我：你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吗？
晴子：不是的，我想我说不出，就写给他吧。我写好了，给家里的丫鬟让她送到他府上，之后，就可以了。我不需要收到他的回信，他只需要知道我心悦他就好了。
我：为什么呢？你喜欢他，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晴子：我理解他，他只是把我当小时候的妹妹罢。他不爱我。也可笑，为何一起长大的，多是女子喜欢男子？为何不能反过来。
我：男子粗心，看不到女子的爱和温柔，自然不会产生爱慕。
晴子：现在我才知道两心相悦是多大的幸事。
我：晴子，早点睡吧，明早你会好受些的。
晴子：你知道些什么？怎会好受？
晴子背过身去，落了泪。
我：你热的燥吧？
晴子：是情烧的。
晴子果是知道的，同我了解的一样，这些她都忍的下去。
晴子下床开窗，月亮从天上来到屋里，屋子里都是月光。我看着她，她的泪水都是月光的凉白色，美的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