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死心罢
晴子:到了晚上又会怎样呢?燥热又不是不会消退,总会有消退的时候。
我:你只是又要忍那个时候吧。
晚上,是等待燥热退掉的每个晚上;白天,是在约会地点守望的每个白天。
这样,持续了几日,晴子在夜晚里也不会感到燥热了,也不会再去约会的地方去等他了。她放弃了。
不过,她到晚上还是那样的难以入睡。每到夜晚她都要开窗,看窗外的半月或圆月。有月光时或月光时,她都感到心里的洞,心里的空缺被孤寂一部分一部分的填满。
白天,她已经深信,他不会来带她走。就只是到了天刚亮的时候,她就起来,做着以前她爱做的事。只是在白天她比以前笑的更多了。在丫鬟小厮她父母面前一样的知性,仿佛没有变化,只是成长了。
他收到那封信后,就已经被吓住了,而她等待的这几天他正在筹备婚礼,试图用这种方法让她放弃。
不再等待后,晴子在脑海里删掉了关于他的事情,删去后空缺部分实在太大,就全部用笑去遮掩。白天,比正常人还要正常,太阳一落,黑夜一来,除了自己知道自己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夜晚就显得特别累,白天强装的,晚上卸下来,就自然累。晚上也没事干,除了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忍下来的所有都在夜晚降临,到了夜晚她可以对自己说些真话了。
晴子:你说的对,我真的喜欢上了夜晚。夜晚无人看见,释放得然。
我看着她,她坐在书桌前,披着衣,拿着笔,要去写什么,但迟迟未动笔。
晴子:我记得我很喜欢我写字,很喜欢把它们拼凑出诗词或文章,但我一动笔就想起给他写信的时候。就没有再写下去的心了。
晴子这样说着,却还是铺开纸,写了很大的一个字,她写不了文章,都被情感堵塞了。写了一个“望”。
望,怎样都望不到。
晴子:为什么我可以为了爱,愿意放弃,不去管一切,就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为我呢?是我不配拥有爱吗?
晴子说完话,再也坐不住,就站起来,走到窗户,打开窗,看天上的星与半月。
晴子:月亮怎样都有星星陪伴。半月,圆月,什么样子都有陪伴的。而我……
我和她一起看,就是不想说话,我说多了话,她会嫌烦,就只听着。她问我时,我再回答。
晴子: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知道些什么吗?怎么不告诉我?
我:我即便是告诉了你,你也不会按我的去避免。你有你的主意,你就是喜欢他,我的一句你喜欢他没是有结局,你还是会一样的爱他,不是吗?
晴子:我收不住的。情怎么可以去控制呢?
情控制不住的在眼泪里流逝,她的夜晚常伴泪水。
一天一天照样的过,该来的夜晚都会来,该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事情也会到来。
夫人:晴子,你的哥哥要成亲了,我们都会去为他庆祝,你也要去的。穿的体面些啊。
晴子听到只是答应了一声。回屋,又叫来丫鬟。
晴子:他和谁成亲,怎么突然就……
丫鬟:不是突然的,虽然表少爷有点风流,但是遇到这位娘子后,就专心爱这一人了。
晴子: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丫鬟:没有吧,好像类似于那种一眼定情呢!
晴子:你没听说关于他们别的什么吗?
丫鬟:好像是表少爷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就急着要成亲,说不这样做就会被全族人骂死。不过,这一点我也是偷偷打听到的,因为,对于那位娘子的事我也像小姐一样疑惑,就去打听了一下。
晴子:好,你先下去吧。
我:你……
晴子:你说他是不是为了我的那封信?他害怕什么呢,我还能为了喜欢而讹上他,就非得仅他一人?
我:你还是别去的好。
晴子:我要去的,我肯定要去的,我要亲自去看看他害怕我的样子。他……
我:他对你,有好感,但仅限于此。换言之,只是你单恋。为之付出的努力,他因不爱你无法接收,而你却痛苦不堪。
晴子:我还能怎样呢?
晴子自己穿上合适的衣服,努力的不去哭泣。脸上的妆也是淡淡的,极度适合她现在的心情。但,为了去适应那热闹的气氛,她又特别着重了下嘴巴,眼睛。
她去了,特意远离开父母,和来凑热闹的人一起,看新郎新娘拜天地。看红色的新娘服,看他们戴着的大红花。她受不住的拨开人群,在他能看到的地方,站出来。她就看着,不做什么。
他看到了她,一丝的爱意都没有,眼里却都是对不起,仿佛做了多大的错事。但,在她的注视下,他误以为她来只是为了引起他的不适,他竟就表现的更加亲爱他对面的新娘。而这些举措,也成功的在晴子眼里留了疤。
可,晴子不愿意离开,她还要在宴席上看新郎吃酒,看他醉着往新娘房里去。在这里她有种是她逼着她这位心爱的哥哥成亲的感觉。要不是她的一封信,也许他还可以再风流几年。想到这里,晴子觉得心里一阵快感,就一个劲儿的在宴席上吃酒。吃的伶仃大醉,被旁边的亲戚说没有女儿样子。她装的乖乖样子不见了,她父母也只能说她这是替她哥哥开心。
宴席还未散,父母还在,晴子离开了。她要回家,她只有在自己的屋里才有安全感,她的屋没有他的痕迹。
自此以后她有一阵子都看不得笔墨纸砚,都出不了门。
积怨成疾,她年纪轻轻的就染了病。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可又有谁会喜欢一个病秧子呢。
她原本微微丰盈的身材瘦的只剩骨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每天就只觉得水有味道,饭食都无味。那水里,只是草药罢,苦得格外涩人。
她好不容易对书写有了兴趣,写了几个字后又大哭。她的怪病愁的父母也没办法,她的怪病怎样好的大夫都治不了。
可她不觉得什么,病使自己难受,但她心里的情是一直提着她的。她只靠一份情提着只剩空壳的身体了。她看什么都觉得有情,而又对发生的事情觉得无所谓。她总说她失去了很多,她自己也说只是被迫丢了一样东西,可没想到与他牵连的东西太多,为了自己好,不去想他,她只有把和他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扔掉。
我劝她,你的病在坊间都传开了,都疼惜你,你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怎会得这样的病。
她就是只说,他们又不知道缘故,让他们说去吧。我还巴不得他们看我可怜领来一位名医来治好我的病呢。
我:要是他们猜到了呢?
晴子:那,我的哥哥肯定会有说辞压下去的。我接受得了,无非是对我的谩骂罢了。谁叫我天真的让人感到害怕,谁让我自以为是的觉得他对我也有喜欢呢?
她喝下药,苦,只有苦让她觉得有味道。
晴子:你,是不是也该醒醒了?
我:你说的是我?
晴子:我们早就死了,你的执念让你回到你以前的记忆里,知道无法更改,还再来一遍。你现在知道了吧,那时候的声音就是你自己。你该往生了。
我,就是在回顾往经?
我早就死了?
记忆散了,孟婆递来一碗汤,告诉我。
孟婆:你也该死心了,就算再来千遍,万遍,他都不可能和你一起。
我认了,拿过递来的孟婆汤,没有犹豫的一口气喝下去,它的味道好像草药,一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