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四神卷 救赎（二）

是啊……我怕我会害了她。

从前的雀儿，正是因为遇到了我，才平白陷入了嫉妒的陷阱；那只青鸾也是因为一面之缘，被自己的疯狂渐渐吞噬。

好笑吧，堂堂战神，连青鸾两个字都听不得。

人间的那个歌女没错，凡人以为青鸟祥瑞，才会取了这个名字。万幸有执明阿兄坐场，孟章阿兄也带走了小陵光，才未让她太早看到我如此不堪的一面。她回来时是高高兴兴的，我便愈发感激孟章阿兄了。

执明劝说了我很多。叩着一块羊脂牌，我下了个决心，不足为旁人道。西天的夜晚太漫长，我等了许久，才看到小姑娘沉沉睡去；它也太短暂了，短到我什么都未来得及做，她就被雪凰带去了西山。

我醒来时，她已经走了许久了。我追到母神的莲花池外，被雪凰拦下，只能远远望着。丹药，又是丹药……夜里我看着那只小小丹炉，已然经过了一场热泪盈眶。母神训斥，小姑娘惶惶不知何故，我却清楚得很。

我不知道她为何要炼制丹药，我只知道我要护着她，好好地护着她。

雪凰拦不住我，母神的怒气也不能阻止我。什么惩罚都无所谓，只要让我带她回去，让我继续带她在身边。

母神的用意显而易见。

诸天终究没有原谅我。

曾几何时，我也这样跪倒在母神面前，求她让我见一见雀儿，求她让我守着白玉巢，又求她让我带走新生的小姑娘。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再求她收回成命，是我的罪孽深重，甚至没有机会救赎。

小陵光很伤心。西山的积雪万年未变，和我最后一次见雀儿时一模一样。我想如小时候一样抱一抱她，可我最终放弃了，害怕和陈旧的记忆重叠，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在她面前失声痛哭。

等着她自己驱淡了悲伤，我例行公事似地送她去了南天。火凤的态度在我意料之中，不过，当着小陵光的面，我们没有发作起来。

陵光神殿外，我退缩了。母神的言下之意令我苦闷，火凤的责问更令我再次陷入噩梦，不敢将小陵光也拽入其中。我还是没能做到在西山下对她的承诺，越来越少去见她。偶尔几次在三十三重天的大殿上遇见，她越发像一位神君，也与我渐行渐远，只剩点头之交。

阿姐出嫁是个好契机，她来了，领着羽虫族类为阿姐送嫁。我还是不敢和她说话，直到孟章推开我，借着酒劲嘟嘟囔囔，一字一字清楚地钻进我耳中。

“你小子，莫再辜负了。”

她果然长大了，用一句儿时的玩笑打破了尴尬。

热闹只在那一夕，之后的日子依旧平淡冗长。真的是过了很久很久，忽然收到孟婆神相邀。鬼门关外遥遥望见，两个天上的护法神一起踏进了黄泉路。

啧……的确啊，三界就这么点大，天上的事能瞒多久。

孟婆神安排了这出偶遇，后续却神神秘秘的。我耐着性子去了第九狱，居然见到了那只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