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另一条路
赢姜犹疑的点了点头，又好奇道：“那天你跟我父皇说了什么？你既然有修仙之法，他应该大大奖赏你才是。”
“那天神界使者来了……”
屈玉将当时的情形跟赢姜说了一遍，赢姜不可置信道：“真的有神仙？我父皇还砍了他一剑？”
屈玉点点头，“是的，不过没砍中。”
赢姜眼中闪着光彩，仰头看向虚空，屈玉的话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这个孤独无依的少女，开始期望着除了贵族以外的生活，她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无关权势，无关身份，无关男女。
赢姜冲屈玉深深一拜，“屈先生愿意传我修仙之法，我愿意拜先生为师。”
屈玉侧身躲开她一拜，有点脸红，强自镇定道：“赢姜，你不用拜我，这辈子我和你年龄差不多，你要是愿意的话，叫我一声屈大哥就好。”
赢姜挑眉，“不好，那样有失尊重，你不愿意当我师父的话，我还是继续叫您先生吧。”
屈玉有点失望，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望。
赢姜有点羞愧，其实在她心里有点难以言说的小秘密，她嫌弃屈玉是个阉人，如果拜阉人为师，那还好说，只是才学高于她，也没什么。
可是管一个阉人叫大哥，她怕丢了嬴政的面子。
为了这一点羞愧，赢姜决心好好对待屈玉，就当是补偿她这一点亏欠。
好在屈玉不知道这一切，依旧将聚灵之法传给了赢姜。
赢姜学会之后，修为居然突飞猛进，进度比屈玉还快。
当然，相较于孙悟空，就差的不止一点半点了。
由于传授修炼之法，屈玉和赢姜之间的地位差距，彻底被拉平。两人成了真正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赢姜甚至承诺，等自己修成真仙那一日，愿意帮屈玉向赵高复仇。
屈玉笑着拒绝了。
屈玉日日和赢姜在一起，由于他是宦官，也没人说什么，只当屈玉是长公主面前的红人，也无人计较此事。
屈玉感觉自己又找回了蜀山隐居的快乐，有一人做伴，有事情可做，单纯而且无忧无虑。
赢姜曾经征求过屈玉的意见，是否可以将聚灵之法传给嬴政，屈玉不置可否。
赢姜求见嬴政后，嬴政私底下也练过，但是毫无成效。
他这才彻底相信了林清的话——自己的仙缘不在西方。
嬴政开始向东求索长生之道，林清的出现更坚定了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的事。
当然，对于他这个能修仙的女儿，他还是很关心的。
“赢姜，朕听闻你常与屈先生同进同出？”
“是的，父皇，屈先生这个人……很有意思。虽然身上没有法力，却依然像是个世外高人，完全不在乎我的身份，不会拘泥礼节，也没有世人对女子的各种礼法限制。儿臣很喜欢他。”
赢姜的这句“很喜欢”，让嬴政放下心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赢姜会爱上屈玉这个阉人，届时皇家的脸面都会丢尽。
但是赢姜能公开用一种谈论宠物的口吻谈论屈玉，这让嬴政意识到，女儿说到底，只是把屈玉当做一个下人，虽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下人。但是阉人的身份，却让女儿时刻不会忘怀，也永远不会考虑拿屈玉当做婚姻的对象。
至于赢姜所说，屈玉的种种不同，嬴政只当做是女儿久在宫中，见到的都是些奴仆，没有经历过市井罢了。
“姜儿，屈玉在宫外其实有一子，听说他的孙儿在咸阳闹市上开了一家酒馆，你要不要去看看？说起来，你长这么大，也从没去集市上玩耍过，这回朕特许你，可以不用带宫人，就你和屈玉两人出宫，如何？”
嬴政嘴上说就他们两人，但他和赢姜都清楚，暗地里的侍卫不会少。
上次嬴政越过她杖毙正阳殿宫人，是对她不守礼仪，导致与蒙家联姻计划失败的惩罚。这个惩罚，算是他们父女关系的一条裂痕。
那时候的嬴政，还期盼着赢姜可以嫁出去。
如今赢姜成功踏上修炼之路，说不定将来真的会成仙，嬴政改变了对赢姜将来的计划，他的女儿，可能不止嫁人这一条路可以走，因此嬴政想要修补这条裂痕。
也就特地说出了，不用带宫人的话。
赢姜久在君前，怎么会不知道嬴政的想法？
她点了点头，谢过嬴政的好意，答应次日出宫。
“什么？出宫去看我孙子？”
屈玉震惊，赢姜皱眉。
“你小声点，现在正阳殿不比从前，我已经很久没有梳理宫人了，你这样惊讶，有心人传到我父皇耳朵里，你就是不知恩图报，你就那么怕见你孙子？”
赢姜皱着眉，清冷之气顿显，自从修仙之后，她身上的清气就越来越多，从前是端庄大方，如今是清贵佳人，哦，还偶尔闹点小脾气。
屈玉咳了一声，拍了拍胸脯，“哪有爷爷怕见孙子的？行，明天我带你出宫逛逛。”
屈玉话说的很满，回房间之后，却开始慌张。
搜罗一通自己攒下的钱财，数了两遍，想想可能不够赢姜花用。
屈玉惆怅地叹了口气。
倒也不是赢姜非要花他的钱，只是屈玉觉得，自己在秦王宫这么久，能生活的有滋有味，多亏了赢姜的照顾。这么些年，也没什么好送给她做纪念的。
也不知道哪天，孙悟空就找到了救他的方法，到时候人去楼空，也不知道赢姜会不会忘记自己。
屈玉患得患失，把所有钱财都攒在一起，想着要给赢姜买点什么东西，才能让她永远留念。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还是赢姜派人来叫醒他的。
看见赢姜的时候，屈玉有点羞愧，有点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赢姜和他一起洗澡……
赢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一如往常地笑着，管他叫屈先生。
“屈先生，你上次从哪出的宫？”
“上次？去山上那次？”
“不是，就你告诉我，蒙颖不想娶我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