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太师女之死（四）
南宫萱走向旁边的房间，可疑之人都被禁足在此，审了大半夜，只剩一个少年还有两个中年男人没有审了。三人本昏昏欲睡，忽见一英姿飒爽的女郎走来当即精神了。
“我以为西厂都是些牛鬼蛇神，没想到还有个俏嫦娥，姐姐，您叫什么名字啊？”少年嬉笑着打趣南宫萱。
南宫萱可不吃少年这套，她自幼跟着叶秋审犯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少年的调戏着实掀不起大浪来。
“姐姐可不是西厂的人，但姐姐的手段可不比他们差，你若是不配合，小心我把你送到如来佛那儿去念经！”南宫萱拎起少年的耳朵将他扔到一边，少年痛的龇牙咧嘴的却不敢反驳，“姐姐饶命，我知错了！”
南宫萱轻笑一声，“好了！小弟弟，告诉姐姐，昨日，哦不！是前日夜里亥时你在什么地方？”
“那么晚了当然是在家睡觉啊！”
“可有人证？”
少年微微垂下脑袋眼中私有哀色闪过，后又抬起头满不在乎道，“我是孤儿，一个人住，哪有什么人证？”
“没有人证，那你可就有嫌疑了！”
南宫萱这么一说把少年吓了一跳，“喂！你可别乱说，我可没杀人！”
南宫萱拍了拍少年示意他坐下，“别激动，我又没说你杀人！”
随后，南宫萱又看向另外两个中年男人，这两人的个头都足以扛起陈芳月的尸体。
“你们两个呢？前夜亥时在何处做什么？可有人证？”
“回大人，我们两个是赌鬼，前夜里在赌桌上熬了一宿，输了个精光，这事有赌场老板作证，我还从他那儿借了十两银子！”
南宫萱皱了皱眉，所有人都审完了，没有人证的除了这个少年就只有一个虚弱的老人还有一个病人，三人一对比，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少年了，可他又不像是胆大的人啊！
正思索着，萧正走了进来，
“都审完了吗？”
“回大人，都审完了，除了这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侍臣说道。
萧正看了一眼那三人，一个虚弱的老人一个病着的书生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来人，把他带走！”萧正一声令下，两个太监直接押住了少年。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有杀人！”少年脸都吓白了，语气中也带着颤抖。
“大人等等！他不可能是凶手的！”南宫萱连忙道。
“你可有证据？”萧正面色不悦道。
“我……我没有！但是……但是你看他，他这么小，根本不像会做那种事的人啊！”
“像？”萧正面色微冷，语气不屑道，“顺天府的人就是这样办案的？哪个凶手脸上会写着凶手两个字呢？”
南宫萱噎语，萧正说的没错，但她就是觉得少年不会是凶手，西厂是什么地方，五毒俱全，他要是进去了，指不定要缺条胳膊断条腿呢，他本来就是孤儿，要是再受了伤，哪里还有活着的希望啊？
“来人，把他带走！”萧正冷声道。
“姐姐救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少年惊慌大喊道，“杀人这种事，老贼怪才会去做，你们为什么不抓他！”
“等等！”南宫萱连忙拦在少年面前，“你刚说什么？什么老贼怪？”
“姐姐，你相信我！我没有杀人，咱们这儿最有可能害人的就是老贼怪了，肯定是他做的！”少年被吓得眼泪汪汪地看着南宫萱。
“老贼怪是谁？在这些人中间吗？”南宫萱急忙问道。
“老贼怪是我们附近的一个乞丐，但他总爱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会去河边捡死人的尸体，把尸体送给地下交易所换钱！”
闻言，南宫萱瞳孔微缩，忙看向萧正，“大人，我们都审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吧！”
萧正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萱，随后道，“老贼怪在哪儿？”
少年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没有家，但他常会在夜里去城里的迎春楼偷姑娘的小衣！”说这话时少年的耳朵尖红了红。
萧正挥挥手，身后的侍臣忙带了一队人去抓老贼怪了。
从少年口中得知，老贼怪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无儿无女，行为怪诞，常做偷鸡摸狗的坏事。而地下交易所是皇城中一个秘密的交易组织，里面什么买卖都做，不问来历不问缘由，只做交易。
在那儿，最好卖的就是死人的尸体了。而尸体也分等级，青壮年的最好，小儿次之，老人的最差，价格涨幅十分大，至于这些尸体最后用来做什么了，谁也不知道！
地下交易所十分隐蔽，即便是萧正也是今日才知的。背后主使仿佛有意识地避开了朝堂中人，只将消息散布在穷苦百姓之间，毕竟是做死人的生意，活人大多也怕晦气不愿沾染，这种事情也就不会传到上级耳朵里了。
不多久，侍臣押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走了进来。
“大人，抓到了，他就是老贼怪！”
老贼怪一看见萧正慌忙跪下，“大……大人，草民有罪，草民知错，求大人饶命啊！”
“前日夜里亥时，你可有在长月溪中拖走一具女尸？”萧正冷声道。
“前……前日，我…………”老贼怪慌张地低下头，一双眼睛来回转着，“大……大人，草民没有！草民绝对没有做这种事！”
萧正没有多言，只厉声道，“来人，带回西厂！”
老贼怪一听这话顿时慌了，他混迹江湖，怎么可能不知道西厂那是什么地方！一进西厂，五毒备尝，生不如死，轻则重伤，重则惨死，即便侥幸活着也半身不遂，他可不想去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小人的确在长月溪拖走一具女尸，但是……但是小人没有对她做什么，连一根头发都没动！”
“那你把人家拖走做什么？”南宫萱厉声喝道。
“小人……小人本来是打算把尸体卖了的，但是人家过来接货的时候说她是太师的女儿，不敢接！小人也慌了，小人就是一介草民，哪里敢得罪太师啊，情急之下就……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