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
孙小华也明白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往前走走，打车回去。”敏泰笑着说道。
“别呀，我们几个人刚刚好，坐得下，放心。你们酒店也不远，我送你们回去吧。”
敏泰看了看那也和老高，现在确实不早了，就没有再推辞。三个人挤上了后座。
那也低声问道：“艾凌人呢？她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她又不需要向我们汇报。”
“你们刚刚怎么跟过来了？她让你们过来的？”
“对，她让我和老高跟过来看看。”敏泰老老实实地回答。“难不成是故意支开我们的？”
“支开你们做什么？”那也翻了个白眼，“啊！”那也突然叫了起来，她忘记自己在车里，想要起身撞上了车顶。
“你没事吧！”孙小华说道，他从副驾驶座上望过来，看见那也正在捂着头顶哀嚎着。
“你刚刚想到什么了？这么激动？”孙小华开着玩笑，“都要把我这车撞成敞篷的了。”
“艾凌，她会不会去跟踪苏远清了？”那也依旧捂着头顶，勉强说出句完整的话。
“哎。”孙小华叹了口气，还没开口，接听见敏泰说：“我打电话给她。她那个跟踪技术啊，我还真不放心。”
艾凌让敏泰和老高也跟了进去后，就一直在路口附近观察情况。杨虎先走了出来，开车离开了小马路。苏远清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气愤，在店门口跺了跺脚。然后朝着艾凌的方向走去。艾凌赶紧回到了车上，等着苏远清出现。
一连两辆出租车经过苏远清的身边，她也没有伸手拦车的意思。只是接了个电话，一边走，一边聊着。艾凌开车远远地跟着，直到看见苏远清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艾凌加速跟了上去，拍下了车牌号码，发给了和罗。黑色轿车开得速度不很很慢，艾凌看了看导航，是在向着苏远清市郊的家里开去的。难道是苏远清叫的专车？
艾凌没有办法做出判断，但直觉告诉她，继续跟着，跟着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随着离苏远清家越来越近，马路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少。虽然艾凌已经保持了距离，但她还是有些担心，怕被他们发现。黑色车子一拐弯停在了路口，艾凌心里一沉，还没到苏远清的家呢，怎么就停在路边了？艾凌没有减速，直接开过了路口。她通过后视镜看着那辆黑色小车，一直停在那里没有动，在后视镜里慢慢变小，直到缩成一个小黑点。
艾凌立马在下一个路口右转，打算从另一条路绕回去。却在第二个路口被突然冲出来的车子吓了一跳。艾凌立马踩下刹车，轮胎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道黑色痕迹，车子最终在快要撞上绿化带的地方停了下来。艾凌抬头看了看，正是那辆黑色小车，路上再也没有其他人了。黑色小车的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他径直朝着艾凌走了过来。
艾凌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录音笔，放在口袋里，在男人还没有到之前，就推门下车，气冲冲地走上前去。“你们开车不要命啊！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艾凌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她看见苏远清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往这边看着。
“我还要问问你呢？为什么跟踪我们？”
“跟踪你们？”
“你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当我们瞎吗？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嗯？”
“呵呵。”艾凌冷笑了起来，“你把那个女人给我叫下来！她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她！”
男人皱起了眉头，还在心里盘算着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艾凌就冲过了他的防备，跑到了黑色小车旁，拉开了车门，一把薅住苏远清的头发，把她拉下了车。男人立马冲上前，想要拉开艾凌，“你放手！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你放手！”
“你再动我就报警了！”
男人好不容易把她们分开，艾凌和苏远清的头发都已经乱作一团了。
男人站到了苏远清那边，伸着胳膊，怕艾凌再次冲上来。
“你到底是谁啊！我认识你吗？你凭什么打我？”苏远清尖叫着。
“凭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做了什么好事！她是你女朋友吧。”艾凌突然转向男人，“她在外面到处勾搭男人，你都没有意见的吗？”
男人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也没有反驳，艾凌看得出，他和苏远清并不是情人的关系。
“你又在到处乱说什么？你到底是谁？”苏远清有些崩溃了。
“我是谁？我为什么跟踪你？我凭什么乱说？你心里没点数吗？”艾凌继续冷嘲热讽，还一步一步向两人逼近。
可能是被艾凌的气场镇住了，苏远清不自觉地往后退，男人见她往后退，也跟着往后退。
苏远清站定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好不好？”
“呵呵。”艾凌冷笑着，“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行吧，贵人，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你这不是刚刚约会完别人的老公吗，这么快又换了个人啊！真是一点儿也不耽误。”
苏远清看着艾凌的脸，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是杨虎的老婆，以为自己是杨虎的外遇对象，便一路跟着杨虎，小饭馆出来后，就盯上了她。艾凌原本也不确定苏远清是不是见过杨虎的太太，但是从她脸上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没见过。那也说得对，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确实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杨太太。我和杨虎只是普通朋友。”苏远清试探着往前走，想要解释。
“杨太太，你听我说，杨虎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的。他和清清之间没有关系的。”男人也开口说道。
“你又是谁？我怎么没听老杨说起过有你这么个朋友？你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我叫常显，你去问问杨虎，我们真的认识，是朋友。还有清清，我们都是普通朋友。”
“你说我就信了？”艾凌的语调有提高了许多，“普通朋友？你问问她，普通朋友，孤男寡女能在车里待那么久？”说着艾凌作势要往前冲，想要去打苏远清。
常显赶紧拦着艾凌，一边拦一边喊着，“是我！是我让杨虎去见清清的！是我，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让他替我安慰一下、不是，让他帮我传个话。”
苏远清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一直哭喊着：“我没有，我和杨虎之间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艾凌的手机响了起来，吵闹的三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艾凌看见了敏泰的名字，强装镇定地按下了接听键。
“杨虎，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在这个女人跟前。常显你认得吧，对，你的好兄弟，都替你揽下了，说他让你去见清清的。”艾凌收起了阴阳怪气的腔调，拿着手机看着常显开始发火：“你们都当我是傻子是吗？帮忙传个话？这种理由也说得出口？手机这种东西还有一个功能，可以打电话的，你不知道吗？你是鸽子吗？还帮人家飞鸽传书？”
“杨虎，杨虎，你帮我们解释一下。”苏远清想要过来抢电话，艾凌挂掉了电话，顺手把她推回了常显的怀里。
“怎么？还想串谋？我可没见过普通朋友见面，要大晚上背着家里人的，还在车里待了那么久？你们当我是傻子吗？”艾凌继续冷嘲热讽，心里却期盼着敏泰他们快点过来。
苏远清被晚上接二连三的事闹得很不开心，她干脆摊了摊手，站在了一边，“你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常显还站在两人之间，生怕她们突然打起来。看到艾凌和苏远清都气呼呼地站在原地，常显向前走了一步。
“杨太太，今晚的事情，是个误会。我和杨虎认识，他刚刚应该也告诉你了。清清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我只是想看看她的情况怎么样，我、我因为一些原因不太方便和她见面，才拜托杨虎帮我去看看情况的。真的，清清和杨虎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可以保证。”
苏远清站在原地冷笑了两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艾凌还是满脸狐疑，“你为什么不方便自己亲自去看呢？还有，手机你不会用吗？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包庇她？说出来的理由也狗屁不通！你们俩在这给我演戏呢？演戏也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行吗？你到底是谁？”
常显看起来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眼前“杨太太”的问题。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是吗？发现编的理由圆不下去了是吗？呵呵。”艾凌在原地踱着步，一边估量着敏泰还要多久才能到，她走到了常显的面前，说道：“怎么？回答不上来了是吗？既然这样，我也只好报警了，你们刚刚差点导致我出车祸，我们来看警察怎么说？”艾凌说着拿出手机，她瞟了一眼路口的监控，笑了下，“最好你们不是停在路口等我来再冲出来，不然，就是杀人未遂了。”
常显这才看见了头顶的监控，他脸上沉了下去，回头看了看苏远清，苏远清看起来比他还要焦急。也是，本来已经是警察重点怀疑的对象了，结果还整出这么一出。如果被孙警官他们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番盘问和调查。
苏远清慢慢走向艾凌，低声说道：“杨太太，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不好吗？杨虎的事情，你要是怀疑，我和你去见他，我们当面解释清楚。”
“当面解释？好啊！你们当我是傻子吗？你们说的鬼话我就要相信？”
“我和杨虎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跟着我们，也看见了我们进了一间小饭馆，只是、只是聊聊天。他帮常显看看我状况怎么样！”
“你刚刚把我当傻子，现在又把我当瞎子了，是吧。你们那是一直在车里，直到被那几个人叫出去，不然还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呢？”
苏远清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要怎么和“杨太太”把事说清楚。
“而且，他是谁啊？”艾凌指了指常显，“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刚刚我问的问题他一个也不回答？你让我相信你说的话，你们根本就没有能说得通的理由。算了，我还是报警吧，看看你们在警察面前敢不敢乱编谎话。”说完，艾凌转过身去，准备打电话。
“等、等一下。”苏远清喊住了艾凌，艾凌回头的时候，她正和常显对视着，常显明显不太愿意，他摇了摇头，但苏远清似乎下定了决心。
“怎么？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俩是一对儿吧？呵呵。”艾凌笑着摇摇头，“又换了个方式来骗我呢！你男朋友还不方便来见你？还要找我老公来帮忙看看你的状况？你们玩得够复杂的啊！”艾凌往前走了两步，“你们啊，撒谎都不会。特别是你，还是多练练吧，免得以后干这事又被人逮住。”艾凌看着苏远清说道。“行了，就这样吧，我也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耗下去了。让警察来处理吧。撒谎精的话，怎么都是圆不过去的。”
“常显不是我的男朋友。”苏远清决定全部说出来，“我可以和你解释，也可以和你保证我和杨虎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要保密。”
艾凌满脸严肃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远清叹了口气，“我有一个男朋友，要结婚了。”
艾凌皱起了眉头，“得了，又来了一个。”她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这也是为什么常显想来看看我状况的原因。我男朋友，前两天遇害了。”
艾凌抬起了头，仔细地听着。
“我男朋友遇害了，死在了家里。警方还在追查凶手。常显不敢见我，也不敢打电话给我，怕被警方发现我们之间有过联系。”
“他为什么害怕？”
“常显和我，是同学。”
常显点了点头。
“常显最近才来秨州，我们也就约着吃了几次饭。我男朋友容易吃醋，之前误以为我和常显之间有什么。他们之间起过冲突，你知道吗？如果被警方知道了，常显就是嫌疑人了。”苏远清说得声泪俱下，“这和他没有关系的。我男朋友死了，他想知道我好不好，只能拜托杨勇。杨勇和他之前就认识，刚刚好帮我们这个忙，就是这样的。”
艾凌眯起了眼睛，“说得好有道理啊！不过，既然你们没有动手，为什么害怕警察来查呢？不在场证明往那儿一摆，警察也不会诬陷你啊！”
“因为、因为，我男朋友死的时候，我和常显两个人在外面。”
“那你们今晚唱的又是哪出啊？不是不能见面，怕被警察发现吗？”
“警察已经发现了。”苏远清的声音有些疲惫，“警察要重新查我们的不在场证明了。他们就要发现常显的存在了，我只能赶紧喊他出来，商量一下对策。”
艾凌往后退了两步，“你们这、不对啊！为什么要商量对策？”艾凌的脸上有些惊恐与害怕，她的目光在常显和苏远清的脸上来回游移。“既然你男朋友不是你们杀的，你们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你们、你们，有问题的。”
艾凌还在不断后退，苏远清立马上前，攥着艾凌的双臂，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是的，你听我说。我男朋友的死，不是我们做的。”
“那你们在害怕什么？为什么怕警察来查？”艾凌想要挣脱，却被苏远清抓的更紧了。
“因为，因为，我们想要杀他，怕被发现。我们想要杀他，但是我们没有动手！”苏远清几乎是吼着说出了最后一句的，她说完松开了抓住艾凌的手，蹲了下去，嚎啕大哭起来。常显立刻走了过来，蹲在了苏远清的身边，试图安慰她。
苏远清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程沅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们只是查了一下，怎么样可以杀死一个人，但是，不是我们杀他的，不是。”
艾凌低着头看着脚下的两人，一个哭得昏天黑地，一个手足无措，看样子，姚北望的委托人找到了。那到底是谁杀害了程沅呢？艾凌有些头疼，她看见不远处停下来的车子，对着面前的两人说道：“凡是做过的事，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与其整天这样提心吊胆，还不如交代清楚，承担相应的责任，也好早日重新开始。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常显看见了车上下来的人，晃了晃苏远清，苏远清停止了哭泣，看见向他们走来的孙小华，干脆瘫坐在了地上。
艾凌离开了两人，往回走着。赵启之先冲了过去，控制住了常显和苏远清，艾凌也简单和孙小华说了下刚刚发生了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录音笔，递给了孙小华。孙小华握着录音笔向苏远清那边走去。
“啊，你没事就好。”见孙小华离开后，那也看着艾凌说道，“你都不知道，刚刚急死，嗯，急死敏泰了。接到你的电话，你乱讲一通，还好，和罗还没睡，查到了你的手机定位。你就这么跟上去，万一他们把你怎么样了，怎么办？”那也一脸正经地说道。
艾凌只是摇了摇头，“我们先回去吧，今天有点累了。”
“你的嗓子怎么哑了？你们刚刚吵架了？你吵赢了吗？”
“那也。”
“嗯？”
“你好吵。”
“对不起。”
回酒店的路上，敏泰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所以，现在是已经找到了委托人，是吗？那到底是谁杀了程沅呢？”
艾凌并不想说话，只是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车外，那也知道她有些累了，便说道：“哎呀，明天再继续查嘛！才一天，就把姚北望的委托人揪出来了，已经很不容易了。程沅的案子，总归会有线索的，孙队长不是也在跟吗？”
敏泰明白了那也的意思，笑着说：“你说得对！还有明天呢！咱们啊，一步一个脚印，一定可以还原真相的。”
艾凌一回到酒店，就回了房间。那也觉得她今天异常地疲惫，好在人还是好好的，没出什么事。联系不上艾凌那会儿，敏泰可是没少和她讲，艾凌的跟踪技术有待提高，并不是技能上的原因，而是她当下只能看得到要追踪的对象，很容易靠得太近，最终被人发现。很显然，他的担心不是没有必要的。电话接通以后，敏泰就开了免提，她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的艾凌，在用另一种陌生的语气在说话，她可能已经被发现了，在想办法脱身。敏泰直接否认了她这个想法，想办法脱身，那可就不是艾凌了。如果被跟踪的人发现，艾凌只会直面他们，想方设法从他们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不会退缩，她也不害怕出事，只是这样直接去争取。她不知道艾凌是怎么样和苏远清他们过招的，但好在她坚持到他们出现了，甚至，问出了一些线索。
那也后来听到了录音笔里的内容，但是是在回到安城之后了。她一个人在卧室里听这段录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对面两个人受到刺激做出了什么危险的举动。即便那也早就知道艾凌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那也时常在想，艾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可以在危急的时候，仍旧可以泰然处之，甚至反客为主，还能从对方口中套出些什么呢？敏泰对艾凌的这种了解，让那也很不安，她知道，这意味着，艾凌之前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敏泰脸上的不安与紧张。他一直是一个积极阳光的大男孩，至少那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车子停在了路边，他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艾凌，深深呼出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老高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敏泰没有第一时间冲下车，而是不慌不忙地走在了最后。那天，那也也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敏泰。
这个团队还有太多的故事，那也还不知道，但她知道，敏泰的担心不会是没有缘由的。既然加入了这个团体，那也也想更多地融合进去。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齐知然再三告诉她，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艾凌的原因。
难得的一个夜晚，那也睡不着，可能是后怕吧，她坐到了窗前，楼下还像昨晚一样热闹，那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拿出了手机，打去了敏泰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老高，说话的声音很小，敏泰已经睡了，那也想了想，算了，今天都累了，就和老高道了晚安。
她格外地清醒，看着楼下车来车往，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想找人聊天，她犹豫了下，还是给可可打去了电话，哪怕只是默默听着可可说着工作上的烦心事也好啊，那也看了看艾凌紧闭的房门，可可接通了电话。
那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可可却越聊越兴奋，想要活跃气氛，给那也加油。那也看了看时间，便让可可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你好好的啊！”可可说道。
“嗯，好。晚安。”
“晚安。”
夜，已经深了，那也换了个姿势看着窗外，她今晚注定无法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