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混沌血疫
四周的血色空间一阵蠕动后，周围的环境逐渐显化出诊所内的样子。
不一会儿，整片空间固定下来，菲克发现自己再次回到手术桌旁。
但诊所内飘荡的血色迷雾，和周围观众席上坐满的观众，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并未回到现实世界，依然身处那片诡异的腥红空间中。
“果然触发了奇怪的事件，终于出现任务了，这是进入某个副本了吗？”
看着【任务】一栏上的信息，菲克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演化诡病？混沌血疫？这玩意怎么收集，像采蘑菇一样吗？
【诡病医生】任职仪式？【诡病医生】是某个职阶吗？
在这个世界里，想要拥有超凡的力量，就必须获取职阶，成为职阶者。
但如何成为职阶者却是充满危机与诡秘的谜团。
无数人渴望踏入职阶者的超凡世界，却无路可觅。
这个梦寐以求的机会，却让菲克犯起了嘀咕。
就不能自由转职吗？我想当加特林战士……
未等他多想，观众席上便传来野兽般疯狂的嘶吼。
“卸掉他的四肢！”
“赶紧撕开他的胸膛！”
“快把他的脑袋锯下来！”
“杀！杀！！杀！！！”
屏息凝气观察了一圈周围的观众，那些座位上坐着的，都是诊所内观看手术的常客。
然而此刻那些熟悉的面孔，在菲克眼中显得可怖而陌生。
那些观众们眼中涌动着血色的凶芒，裸露在外的皮肤涨得通红，那层薄薄的表皮，似乎随时可能撕裂，露出血淋淋的肌体。
他们像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饥渴野兽，正迫切等待着进食。
Holy shit!情况不妙……冷静，一定要保持理性，慌是没有用的。
如是想着，菲克一个极速翻滚跃至铁架台边，取下最大号的那柄手术刀，将它紧紧握在手中。
刀柄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为菲克心中带来了一丝镇定。
观众席上的狂吼声变得愈发暴躁起来，这些狂暴的野兽如果找不到东西填充内心的饥渴，随时可能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将菲克扯成碎片。
空气中涌动的躁狂血气，让菲克的双眼充起一条条血丝，他转动逐渐变得鲜红的双眼，看向汩汩淌着鲜血的手术桌。
桌上的鲜血，像蜿蜒的溪流一样淌到菲克的脚边，浸湿了他黑色的短靴。
顺着血流望去，那躺在手术桌上的人让他陡然一惊。
那张面孔……居然是我自己！
那具疮痍满目的躯体，在桌面上无力的颤抖着，双眼中露出惶恐而悲哀的神色，似乎在乞求他的怜悯……
【当事人的无力，诞生出惶恐，成为疫病的温床】
【同化进度:11%】
镜片上，缓缓浮现出莫名的语句。
“搞什么，进度增加了，是触发要素类型的副本吗？”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血色缓缓攀上黑白相间的眼球，菲克的身躯剧烈的战栗起来。
“不对劲，这好像不是收集解谜游戏那么简单，我的身体有点……热!”
鼓风机一般的呼吸声，在周围喧嚣的狂吠声中清晰的回响。
一股无比强烈的情绪席卷菲克的大脑，让他的思维逐渐混乱起来。
0.07……0.11……0.15……
在镜片上的数据面板【精神】一栏中，1.54后方原本为0的红色数值正在缓缓上升。
这个红色的数值是什么意思？精神压力？反向San值？
不管怎样，这玩意升高了脑子就感觉不太对劲……
随着数字的上升，菲克眼前的景象变得愈发红艳起来。
他钟爱的理性正逐渐离他远去。
大脑像是一个滚筒洗衣机，不停翻滚着惶恐混乱的情绪。
冷静，冷静……
深呼吸……
保持理性。
菲克的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但当他看向手术桌上那具躯体时，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让菲克一阵心悸。
眼前的画面在恍惚中突然反转。
见鬼!我怎么躺在桌子上了！
诡异的错位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但菲克的思绪在这一瞬间再度混乱起来。
错觉?不对，这鬼东西有古怪!
未等他理清其中的缘由，错位感再度出现，错位的时间开始变长，真实感逐渐提升……
这TM是怎么回事!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
0.19……0.25……0.37……
原本稳定的红色数值再度攀升。
【未知的惶恐滋生出不安，不安之人开始发狂】
【同化进度:16%】
绝对不能变成那种东西!
0.42……
一定要阻止……
0.51……
破坏……
0.63……
杀!
0.76!
当红色的数值超过菲克精神值一半时，一种强烈的冲动开始席卷菲克的大脑，疯狂的对他的身体下达命令。
咔嚓！
理性的锁链骤然崩碎。
攥紧刀柄的五指涌出妖异的血色，菲克一跃上前，将锋利的特大号手术刀扎进对方的喉咙！
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如案板上的将死之鱼一般张动着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响，唯有浓稠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
死死的攥着刀柄，菲克鲜红的双眼凝视着对方逐渐扭曲的面庞，将这被恐惧、懦弱、无能为力所束缚的躯体一刀葬送。
刀刃拔出，滚烫的鲜血溅在冰冷的镜片上。
【不安之人妄图以愤怒之勇打破无能的桎梏】
【同化进度:23%】
一刹那，整个房间寂静了下来，唯有菲克急促的喘息声静静的回响。
脑海一片空白，虽然是在游戏中，但刀刃刺入肌肉，卡进骨骼，一寸寸摩擦，一寸寸深入的真实质感，让菲克心颤不已。
我杀人了，而且杀的人是我自己？
这……这……这感觉好棒！
无形的囚笼被打破了，惶恐与焦躁不安的感觉荡然无存。
一抹陶醉而残忍的笑容如创口般裂开，染上鲜血的嘴唇慑人刺眼。
无比愉悦!
突然，周围爆发出盛宴开始般的嚎叫，所有观众席上的看客飞扑而下，如野兽扑食般涌向手术桌上那具流淌着鲜血的躯体。
它们在此刻已然彻底化作腥红的野兽，外表的人皮被鲜血淋漓的肌体撑破，十指如野兽的手爪一般，撕扯躯体上的血肉，不断送向嘴中，填补着饥渴躁动的内心。
染上血色的双眼看着这场血色的狂欢，菲克站在人群外围蠢蠢欲动。
【发狂的野兽拼命挣脱名为恐惧的牢笼，人性的肌肤开始皲裂】
【同化进度:31%】
随着同化进度的提升，菲克的力量变得强大了起来。
磅礴的血色力量如同一条条蟒蛇，在菲克瘦削的肌体内疯狂窜动。
这力量并未让菲克体内的焦躁感熄灭，反而像汽油一般让这股不安的情绪愈燃愈烈。
越是暴戾的野兽，对于潜在的威胁越是敏感。
在场的所有人，在菲克血色的视线中，都散发着扭曲的危险气息。
果然没那么容易结束……
0.81……
任务还在继续……
0.84……
这些家伙还很饿啊……
0.87……
光是一具尸体还不够呢……
0.91……
马上就会轮到我了吧……
焦躁感无法停歇!
红色的数值越升越高，菲克的思维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很快，这种焦躁感就化作炽灼的杀意，菲克的肌肤开始一点一点的呈现出可怖的血色。
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无需顾虑，杀!
猛兽出闸。
挑准了一名趴在外围的瘦弱女性观众，菲克像揭开创口上的血痂一般，将她从簇拥在一起的人群上扯了下来，狠狠掼在地上。
未等对方翻身而起对他发起反击，菲克狠狠一脚踏在对方的后背，大力的践踏让肋骨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这声音让菲克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亢奋的血色，他手中握着冰冷的刀柄，俯身猫腰，精准的一刀自对方的后颈扎入。
一名优秀医生手中的手术刀，救人容易，杀人更容易！
在刀刃扎进颈椎的关节处后，对方裸露的鲜红脖颈抽搐般的扭动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血色，在地面和菲克的躯体同时蔓延开来，感受着体内缓缓涌出的力量，腥红的嘴角缓缓裂开一道冰冷残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