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啊！自由的气息
弗瑞登，一头盘踞在哈玛塔塔平原与威斯明大河之间的活力野兽。
它自纷乱与冲突中诞生，汲取着战争的养分，在混沌与战火中畸形而野蛮的生长。
当维塔明州的人们注意到它时，它庞大的身躯已经让所有人为之畏惧。
它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动荡，都与这片广袤的土地紧密相连。
哦，对了，这头野兽还有另一个响亮的称呼——无序之都。
时至今日，这头洪水猛兽依旧张着大口吞吐着三教九流的来客。
密密麻麻的悬赏告示，搞得城门口活像个作法的道场。
铁板告示牌上无比巨大的红字警示着【光明之火与机械遗民不得入内】。
“排好队，排好队，都不要挤!”
“通行证，快点!”
“弓箭手，把爬墙的那个家伙给我射下来!哪个?全部!”
城门外，一大列头盔上显着一簇黑麦穗标志的士兵，全副武装，站在护城河上方的大桥一丝不苟的审查着所有出入人员的通行证。
别看城门口秩序井然，筛查严格。
事实上，这是黑麦穗议会唯一能够管辖的区域，只要进了城门，那就是完完全全的无法地带，里面的“自由气息”将会让你头晕目眩。
而进出弗瑞登所需的通行证，严格来说应该是“外来人员集中管辖区特许居住证”，理论上需要到黑麦城填上论斤数的材料，经过一层层严格的审核，历时一到两个月才有可能到手。
不过这是理论，事实上城内90%以上外来人员拥有的通行证，都是通过各种神奇渠道到手的。
毕竟以他们的身份背景，可能连黑麦城都走不进去。
一张通行证在行情紧俏的时候，能在黑市卖上三千海币的高价。
至于说哪些人在这档子买卖里捞了好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一名银发靓仔正骑着一匹骏马缓缓走在吊桥上，在马背靠近臀部的地方，横躺着一名缠着绷带的眼镜佬。
因为迟迟未能康复的右臂，导致无法骑乘，菲克只好把自己降格为货，才勉强得到了神出鬼没的萝葡的认可。
这匹异次元神马似乎能从地图上的任何地方钻出来，菲克怀疑它可能掌握了某种空间能力。
贝勒加德直接从无序之城的洗浴中心开局，初始自带通行证，而菲克也有从考伯斯那里搞来的通行证，二人毫无波澜的通过城门。
“两人一马，五十海币!”
刚进城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钢铁栅栏生生组建出的第二道城墙。
一群通体黝黑，身高近两米的黑暗生物堵在过口处，向来往的人收取过路费。
菲克瞟了对方一眼，很快有信息显示在镜片上。
【种族：阿卡马尼亚】
【一种来自异邦的人形黑暗生物，体格异常健硕，拥有黑暗之力】
看到这条消息，菲克立刻变得谨慎起来。
它们身上黑色岩石般的肌肉，和腰间散发淡淡血味的砍刀，证明这伙人是真正刀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可不是拔个半截剑就能打发走的货色。
显然贝勒加德也没见识过这阵仗，他冷冷道。
“什么玩意，我上个星期离开的时候，可没听说过什么入城费!”
面对猎魔人的质问，脑门上纹着太阳帮徽的粗壮老黑双手环抱在胸前，瓮声瓮气道。
“那是因为之前我们和几大帮派还没谈拢，现在已经谈好了，北门的过路费由我们【黑暗力量兄弟会】收取!两人一马一百海币!”
无序之城的帮派组织多如牛毛，帮派更迭速度更是比从事某些行业的女人换男人的速度还快。
有些帮派今天还堵着城门收费，明天就在洗浴中心集体团灭也很正常。
而贝勒加德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两周，自然没那闲工夫记住“黑暗力量兄弟会”这种名字里就透着廉价质感的帮派组织。
“他妈的，刚刚还是五十，怎么又变一百了？别以为我头发白了脑袋就不好使，你觉得我是上了年纪的痴呆老头吗？!”
只剩眼睛和牙齿白的老黑，睁着死鱼一样大而无神的眼睛回道。
“时间就是金钱，跟你说话的时间够我再收一波过路费了，快点!不然就是一百五了！”
最终经过贝勒加德一番争吵，菲克兜里的海币成功-250。
初来乍到就跟一帮异邦血统的地头蛇血战一场，在菲克看来显然不太明智。
然而这只是自由的开始。
走进城区，毫无城市规划的街道上，休闲中心、墨考烟馆、赌场、武器店乱七八糟的堆砌在一起，像恶化的癌细胞肆意滋生扩散。
当地面的位置不够时，各种店铺便开始野蛮的骑在对方头上，构成世界上最杰出的现代建筑学家也不敢想象的立体城区结构。
当然，一切表象上的奇迹，都是建立在伟大的实践，也就是无数失败的基础上的。
“咵嚓”一声巨响，一座骑跨在赌场和墨考烟馆上的休闲中心轰然落下，来不及躲闪的倒霉鬼，直接溅了菲克一脸番茄酱。
一名穿不起衣服的女人满脸是血，挣扎着从废墟中爬出，而她身下可怜的秃头男人已经原地入土。
振动频率过高的建筑，应该谨慎考虑自身构造位置的稳定性。
底盘基础不稳定，上层建筑随时都会坍塌。
看来伟大的立体城区结构实践还有极其漫长的道路要走。
而街道上拥挤的人群中，混迹着大量扒手、刺客、持械抢劫犯和XP怪异者，随时准备出击。
各种可耻的犯罪和反伦理行为，在这座城市的每条街道上滚动播放。
仅仅走过三条街道，菲克就目睹了四次扒窃，六起械斗，两起有目的的当街暗杀，和一次针对性的躯体暴露行为。
街上飘荡着的腐败的有机物、燃烧的劣等烟草和第三产业工作者廉价化妆品混合而成的味道，足以让嗅觉灵敏者遭到自然淘汰，烤肠摊上偶尔飘来的肉香会让你感到自己来到了天堂。
一海币三根的热肠，用的是各种来历不明的肉类。
或许昨晚它们还漂浮在护城河里，今早就进了你的口中，而你嚼得津津有味，满心欢喜的品尝着廉价的幸福感。
这就是弗瑞登，维塔明州的自由灯塔。
自由、自由、还是自由。
这里的自由不限量供应，令人窒息。
对此，传奇猎魔人贝勒加德如是评价：自由就是随地大小便，拉的时候特别爽，踩的时候特恶心，而弗瑞登就是最臭的那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