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忆病苦

白云蜷缩着身体，深锁着眉头，她在用力的与病痛抗争，当山陵躺到她的身后，她忽然感到丝丝凉爽从她的身后，沁入她的身心，她翻了个身，不自觉的钻进了山陵的怀里。

山陵任由白云贴近他的胸膛，他的反应，反倒像是白云在给他抚慰一般，只见他，浅浅的微笑着，白云在山陵为她营造的舒适温度中，逐渐的展开眉头，恬静的睡去，山陵一动不动，陪着白云度过了一天一夜。

次日上午，白云缓缓的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她从山陵的胸前爬起来，当她抬起头与山陵眼神交汇时，山陵对她微笑，她平静的说了句“对不起，我…”

这句对不起足以见得，之前白云虽病得一塌糊涂，但她的思维是清楚的，她记得一切，山陵坐了起来，依旧是温和的口吻说“为何要对不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白云低着头，抿了下嘴唇又说到“谢谢”

山陵歪着头看着白云问到“谢什么？”

白云将头抬起来说到“以前每次发病，都要三五天才能好，这次因为有你，只一天我就好了，所以，要谢谢你”

山陵也随着抬起头来，他问“你经常会发病吗？你这得的是什么病？”

白云眨下眼，摇摇头，山陵觉得莫名其妙，他问“不知道吗？你自己得的什么病，你不知道？你没找大夫看过吗？”

白云回忆说“小的时候，那时我才刚刚记事，记得第一次发病，我娘曾找大夫给我看过，那时大夫说我得的血痛症，没有多少日子了，于是大夫建议我娘，尽早给我准备后事，继父得知我得了绝症，就让我娘别再浪费钱给我买药，他准备好了草席，只等我咽气，把我用草席裹了一埋，便可了事，可谁都没想到的是，五天之后，我竟然不药而愈了，从那以后，我每年都会发病一到两次，每次都是全身骨肉剧痛并伴发高热，起初发病，我娘都会找大夫来给我看看，每次大夫都说，我没有几天可活了，可每次我都会在三五天之后自愈，所以大夫也说不好，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后来再发病，继父只当我会自愈，便不再让我娘为我找大夫了”

山陵气愤“岂有此理，能自愈就不用看大夫了吗？你继父怎么能这样对你？”

白云一愣，问到“你怎么…生气了吗？”

山陵缓和神色“哦，没有，我只是在为你感到不平”

白云不屑的一笑“这有什么，亲生父亲又怎样呢？现在这个，只不过是我的继父而已，他有什么义务要对我好呢？”

山陵的内心一阵酸楚，他多想摸摸白云的脸问问她，她到底都遭受了什么样的苦楚，白云见山陵的神色不对，便问到“你，怎么了吗？”

山陵不想引得白云伤感，所以他没有将他对白云的怜惜说出来，他只说“啊，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一记事，老天就让你遭受如此病痛，而且每年都有，有时一年还会两次，你这病苦，受得当真是不易啊”

白云苦涩的一笑说到“我已习惯了这病痛，而且，对我来说，生病也是有好处的”

山陵不明所以，他挤着眉心问到“生病能有什么好处？”

白云故作玩笑说“因为只有发病的那几天，才不用干活啊，只是这次居然是因为吓一吓发的病，还真是丢人呢”

山陵板着脸说“说什么傻话，在云台，你不发病，也没人会逼你干活，你这次发病都怪我，若不是我带你游山，你也不会被那只山精吓到，都怪我”山陵因自责而紧皱着眉头。

白云看着山陵，认真的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不要这副表情好不好？说实话，从那日在湖边见到你，你在我心中，就一直是好温柔的样子，昨日你恐吓那只山精的时候，那愤怒的表情，还真是可怕呢，那完全不像你”

山陵一笑心想：傻瓜，那温柔，只是对你啊。

白云观察山陵的神情，她对发病时发生的事情虽说是记得，但还是有一部分记忆是有些模糊，要不要问一问呢？她掂量了一下问到“昨日我昏过去的时候，好像听你在叫…西儿，是在叫我吗？”

山陵倒也不回避，他一副想当然的样子“怎么？”

白云说“没什么，只是从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不过我却觉得，这个称呼…好像很熟悉”

说到这里，山陵好想把白云抱进怀里，告诉她，你就是我的西尔，他差一点就要把一切都告诉白云，然而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说，他看着白云，那眼神中，充满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