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坠落13

到了王琴家，我俩如特务一般，蹑手蹑脚地潜行，怕被别人发现。王琴终于轻轻地关上了门，朝我胜利似的微笑。

“干嘛不开灯啊？”我紧紧握住王琴的手，仿若怕走失的小孩。

“隔壁赵老师看见了，会打小报告的！”王琴轻声轻语，一字一顿，表情可爱至极。

我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在王琴脸上亲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失态后，对着王琴傻笑，心里却突然感觉到压抑，现在的自己犹如第一次入室行窃的盗贼，心虚而又刺激。我们坐在沙发上，王琴深情地看着我，我心如鹿撞，她微微一笑，头深深地埋进了我的怀里，王琴抬起头，笑着说：“你这么紧张？我都听见了你的心跳了！”

我不敢回答，散发着王琴淡淡香气的长发在嘴角滑动，我感到眩晕，坐了起来，以抑制冲动，我看到了电视机说：“要不，看看电视？”

王琴含蓄地笑、迎合地点头。

我径直打开了电源，长虹彩电和松下录像机的电源灯瞬间亮起。

电视里先是抖动地闪现了几个外国人名。

“我爸爱看录像！应该是美国枪战片吧！”王琴动了下头，头发丝掠过我的鼻子，让我想打喷嚏。

电视里的左轮互射经历了一会，男女主角开始拥抱，我和王琴对视微笑以稀释尴尬。王琴依偎在我怀里，我自然地抱紧王琴，一时对“温柔乡”感受深刻。王琴仰望着我，电视里男主角开始亲吻女主角，我居然也开始同步，脸贴向王琴，王琴有点犹豫，最终闭上了眼。夜的妩媚和电视剧里男女的奔放，让我们迷失自我，我们开始彼此燃烧，最终走向了青春的爆发，尽管这一切都太早。

当一切归于沉寂，我抱着王琴，试探地问：“你和徐涛的事，能告诉我吗？”

王琴起身打开了台灯，伸手摸向沙发，从沙发的夹缝里拿出了一支烟，给自己点上。我开始有点失望，因为在我看来，吸烟意味着堕落。

“他怎么会纠缠你？”我从王琴嘴中夺过香烟，心想自己已经堕落，索性就沉到湖底。我猛地吸了一口，一阵猛烈的咳嗽让我皱着眉把烟还给王琴。

“徐涛在医院说他脸上的疤是你给的？”我提示地问。

“是他纠缠到我家，我爸情急之下用菜刀砍的！”王琴淡淡地说。

“王老师？”感觉这明显是张冠李戴，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文人，怎么会拿着菜刀去砍人，想着这违和的一幕，我一阵傻笑。

“你笑什么？”王琴有点生气。

“不是，我在想王老师肯定很爱你，所以才奋不顾身，做出这样名不符实的行为。”我像一个哲学家在分析一件辩证而又玄幻的事。

王琴掐灭了烟头，一脸的忧愁。“别提老王！”

我轻摸着王琴的长发，试探地说：“他毕竟是你爸啊！”

王琴不回答，把剩下的香烟熄灭，用纸包了起来。

王琴忽然停住，盯着墙上母亲的照片，良久后转头对我说：“我妈跳楼，是因为我爸要离婚！”

我彻底无语，如被一场触不及防的惊雷给镇住，这样的情节让我始料不及，王老师在我脑海的人设瞬间崩塌。我开始感叹，人真的不能以貌取人，人性的善恶隐藏得很深。

我麻木地打量着眼前漂亮、性感的王琴，我忽然有一种负罪感，我深知自己今天的成熟，来得太早，耳里回响着王老师的离婚，眼前浮现的是跳楼的景象，仿若跳楼的是自己，今天自己经历了一场炼狱，现在赤身的我，不知是佛教的涅槃还是基督教的恶魔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