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什么

我想起了菜月昴，他穿越后，可以重生，我呢？我没有勇气去死一次，同样，我感觉我的身体一样平庸。所以我就是那种平庸的人类吧，既不会有谁眷顾，自己也没多大能力。

在我回木屋之后，艾米莉亚再也没有来过。每当我打开门时，门外就有巨大的冰墙拔地而起。这仿佛实在告诫我---这片森林，没有我的位置。

十天之期。

这是前一天晚上。从窗外看，四处无人，推开门，冰墙虽然照常升起，但高度竟然降低了一半，只有大约三米。难道这是艾米莉亚的善意吗？月亮从冰墙顶端露出，仿佛是在回应我。这圆满的月，虽孤，却让我倍感清凉。

回忆追溯到曾经。十年前，正值我十一岁。

我所住的小区的人们欢迎新年。夜晚烟花已经摆在了卧室窗外的广场上。钟声滴答响，逼向那除旧迎新的时刻。人们倒数，十，九，八.......三，二，一、新年快乐！巨幕夜空，绽开绚烂，我看向那爆炸而显圆美的烟花，听着那人们极尽兴奋的欢呼，又淹没于远近，大小的鞭炮声。我抱紧棉被。

烟花又绽开在脸庞划过一丝清凉之时。

钟声

像悠长

鸣咽的长笛

单调，凄凉

划破了夜空

盛放在其中绝伦的烟花

展眼及逝

一切窒息

一片迷茫

像迎着厌人的西风

风吹我

到这里，那里

像一片枯叶

在飘零。

“你的父母呢？”老师问.

“在遥远的地方。”

“他们不管你的吗？”

“不管的。”

“你怎么生活？”

“一个人生活。”

沉默良久。老师拉过我身，抱紧了我。为什么老师这么悲伤，我甚至闻到了悲伤的味道。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很疑惑。

思绪----回到现在----

这里的夜空和地球没什么不同，只是北极星不见了，又多了许多明亮的星。四周静谧，荧光飘动，静得出奇。

我坐在石床上，闭上双眼感受心脏的律动，这时，我才发现一点，我的身体，仿佛死物。我似慌非慌，似怪非怪地学着把脉，却久久感受不到一点跳动。

手放在胸口，脖颈，无论哪我都找不到我的心在跳动的证据。讶然，----难道，这证明我已经死了，或者心死了吗？

这些天我一直忽略了自己的存在，我轻抚着胸口，十分平静。

此时此刻。

森林里悉悉跺跺，有很多外来人闯入。我在这月光照耀下，很平静地坐在床上。但没有多久便注意到这异样。

门前传来脚步声，却在两秒沉寂之后疾速远去。谁呢？我想。

风开始呼啸，又听见一声“醒来！”声音洪亮，穿透我的耳膜直达大脑，这一定是出事了，窗外涌现出大量魔法的光芒，七彩的光互相交织，迸发出元素碰撞的闪光，我时而感到火热，时而冰冷刺骨，时而昏头转向，时而头痛难忍。我扶墙走到门口开了门，门外早无冰墙之影，随之而来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搏斗景象，这从来只有动漫电视剧有的，如今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不过他们都不是单打独斗，而是三五人为单位与一些着黑色斗篷的不速之客相斗。

精灵们御使魔法，或木或水或冰或火或光，等等，绚丽色彩，令我又回想起那晚盛大而悲伤的烟花，在我看来，黑色斗篷怪人伸手炸出的黑雾却是所向无阻，除了光，黑雾几乎融蚀掉了木，冰，水，火...所有的一切。一束火花，炸裂向我身旁，将木门拦腰斩断，我随源望去，天空之中有更为壮烈的火光秀。

那天的裁决老精灵手执法杖与另一黑衣斗篷法师殊死搏斗。半片天空都被照亮了。

“艾米莉亚呢？”我闪过这念头，趁着无人注意，我开始寻找。

“嗷----吼---”两声猛兽号叫，我终于更加清醒。我醒过来了，我听见了风火雷电以及所有生物受伤或死亡之前的惨叫，我听见了许多精灵呼唤族人的哭喊，听见他们撕心裂肺的怒吼，听见他们别离前微弱简短的遗言。很痛苦吧，但我心除却恐怖和同情，就只有担忧了---我担心艾米莉亚，尽管自私，我也想要她成为我最重要的人，毕竟她作为我现实活着的支柱，现实精神的支撑，让我从黑暗无底的深渊，活出了一点光，她便是我的光三年的光。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如此悲伤，为什么我的眼泪不停的流，为什么我好痛苦，为什么心中一直有个声音，..为什么，为什么.....

我扶着木屋外墙滑坐下去。我早已泪流满面，却没有真正认识自己的心境。精灵与恶魔仍在呐喊战斗，他们不曾见到一位21岁成年三年却仍沙哑恸哭。血与魔法，与我的泪，与这黑幕下的森林交织在一起。眼前景物，湿润成一片。

与此同时，森林深处有一刹白光飞来。艾米莉亚紧皱双眉，有些气怒。她带着怒火的双眼在注目周围后向我定格了两秒，不知是什么意思，却又见她唤起冰雪的力量将地面上所有恶魔冻结在冰里。上空的恶魔随后大声道：“银发半魔，啊，啊，美妙”，又在此时，那精灵长老权威一怒，法杖射出耀眼光芒，几乎吞噬了所有视线：“魔女教司敢称圣女为魔！！”而后，天空炸响撕裂。

精灵互相搀扶，又一起看向半空。长老仍面不改色，道：“以精灵之名禁锢恶魔”，法杖射出光线，缠绕着恶魔的身体，却只见恶魔周身包围的黑雾溶蚀所有的光，却又在那一刻拔地而起，迅雷之势生长的冰锥从背后向他刺去。也许刺中了，但就在那刻不容转眼的时间恶魔身体散为黑雾不见了。精灵们，不论看向何方，再也不能看见恶魔一丝影子。

正好我的泪被风吹干了，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只是这盛夏的夜晚，有一点闷热。

地上泛起黄光。

终于众人发现天空上一个巨大无比，辽阔如同一颗陨星般的火球从天空砸来，更令人绝望的是，不止这一颗。

那是千千万万颗足以撼动一颗星球的火球砸向这片森林。

一个声音传来---“就让精灵一族消失吧”，那多冷静而确切的声音，这充满冰冷与不可违抗般的声调。

“为什么？”艾米利亚带着哭腔，同时升起一道漫天的冰障。逃不了了。我听见长老的叹息与精灵们的哭泣，所有声音又一同刺痛我的大脑。火球如约而至，同洪水洗灌蚁穴，同海浪卷走一切，同冰雹击打芭蕉。

冰障早已化成一地凉水。火球尽染，万物一片火海，我看见万物火光，我看见长老伸开双手，坦然接受，我看见精灵们互相成团拥抱以抵抗火焰，我看见艾米利亚身体发出的寒气冻结了周身火焰，她在忍受。她亲眼看见所有人被火焰肆虐残害，看见昔日的森林破败如此。鲜血，火焰，焦炭，尸体，残骸，荒芜。她亲眼看着，嘶哑的喉咽撕出一个痛苦的“啊”，无数晶莹的泪先凝结成冰又蒸发于火焰，他的脸通红，紫红，又立马没有了血气，她的脸沉下。她倒下，应声，冰封万物，冰结万里。

那时，所有的声音都被切掉源头，没有了火，惨叫，痛苦的精灵，这里只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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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我亲眼亲身感受到坚冰将我包裹前，发出一句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