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面具的背后

和程沅混久了，我倒没以前懦弱了。我瞟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不需要人陪。”

“是吗？某人平日里不是很会勾搭男的吗，多少男的成天围着你转？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呢，呵呵，还装？”

我被气到了，“论勾搭人，您老才是鼻祖吧？家里有钱就到处挥霍给男生买这买那，整天和他们厮混在一起，连……”我顿住了，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了……

她突然笑了，“连？连什么？你继续啊，怎么不说了？我听着呢。”她的眼神慢慢冰冷了起来，“对，我是家里有钱，我是爱勾搭男人，我是私生活混乱，我是就算整天被那些恶心的人轮流欺负也还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讨好……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很羡慕，明明一直独善其身，还有人垂爱。”

我看着她，越说越激动，越走越快，声音里夹杂着呜咽声。我不自觉地跟着她加快了脚步。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幸福的家，一个温柔的爸爸，一个温暖的妈妈。慢慢爸爸变得暴躁，妈妈变得脆弱。妈妈经常满身是伤，总说不小心摔的，呵呵，谁信啊，我信，我必须信。

有一天，妈妈不在了，小女孩找遍了整个家，没找到她。爸爸又变温柔了，还带了一个女的。但是这个温柔不过是属于那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的，不包括小女孩，爸爸还时常打她。

对啊，这个人就是我，那个被抛弃，被打骂，过得连狗都不如的人！”她抹了把眼泪，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看吧，他这样的人，教出我这样的女儿是不是很正常？哈哈！你知道吗，他说，我成年后他就再也不管我了，无所谓啊，我会在成年之前好好替他花钱的。你是不知道他知道我的光荣事迹之后有多生气，啧啧啧，值了！”

“不对，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无聊！”她瞪了我一眼，跑开了。

我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以致回家就遭奶奶一顿骂。

现在才明白，看人不能只看表象，就像程沅，还有张洛洛。

但他俩又不同，一个上进，一个沉沦。我依旧不是很喜欢张洛洛，倒不是她晚上酸酸的话，只是她选择对抗命运的方式。她没必要这么干，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我登了一次QQ，在班群里找到了她。

“你好，我是陈墨。”

“干嘛？想报复？没骂够？我听着呢。”

我抚额，这丫头心理真黑暗。

“不是，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坏。”

“有话快说，有P快放，我正和我爸吵架呢，忙”

“……”

“那啥，吵架很累的，先歇歇呗，我们聊会儿？”

“我可不敢耽误学霸”

“你为什么要一直和他计较，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活吗？你以后又不和他过”

我等了好长时间，她没有再回消息。

我想，我把她刺激到了吧。

从那晚以后，她突然变了，第二天早上和班里某个男生打了一架后就很少和别人交流了。令人惊奇的是，全级倒三居然开始看书了！于是，我又听其他人窃窃私语，探知了下内容，大概是什么：装什么装，现在才开始学会不会迟了点，摆什么谱云云……

我想，她应该是认真的吧。

天越来越冷，衣服也越套越多，我习惯并漠视了常齐的出现，不紧不慢地复习。

转眼就到了圣诞，班主任严令禁止开party，送平安果，特别是圣诞专属用品，喷雾。他以前被学生误喷过。

平安夜是星期六，所以真的没人聚众嗨皮，大家都是有王者账号的人。

圣诞节那天晚上，我们全班都收到了邓棠孟的糖果，他拿了一大盒。但他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最喜磕糖了，从拿到那一捧糖开始就没停过嘴。

祸不单行，磕个糖也能把肚子吃坏，我欲哭无泪到了厕所……

洗手时，两个女生就在闲聊，我又知道了些什么。糖果原本是送给柳竹宛的。她没要。

那个女孩子啊~我不是很熟，（事实上班里的大多数人我都不熟）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笑得很魔性，玩得很疯狂。

晚上回家，又是一个人。最近和我一起回家的女孩好像人间蒸发了。

我碰到了林森和邓棠孟，他们并肩走在我后面。我们也是同路，只是不熟。

他们就在聊糖果的事。我忍不住插了一嘴：“其实我觉得她有点配不上你。”

他沉默了，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不，是我配不上她……我到了，你们慢走。”

我们甚少交谈，也是一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