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渭河边的吻
到今天，罗溪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林军了。她见他脸上续起了胡须，比一个多月前像是老成了几岁。
林军看着她的脸，低沉又略带不安地问：“陪我……到渭河边走走好吗？”
罗溪没有说话，转过身低着头开始往单位方向走。
林军骑着车在她旁边停下，用车头挡住了罗溪的去路。他沉默着用煎熬的眼神看着罗溪，罗溪犹豫了片刻，坐上了他的车子。
等罗溪坐稳，林军慢慢骑着往前走，路上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林军在渭城西北面的渭河公园门口停下。罗溪下车后，发现公园已经关门了。
这时，林军的眼神比之刚才在书店门口，明显疏朗起来。他看着罗溪的脸，向公园大门西边指了指，笑着说：“河岸在那边……”
罗溪没有说话，抬头向西面看了一眼。林军锁好车，想上前拉上她的手，被罗溪放在背后躲掉。林军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举止就像个小孩子，让他有些想笑。
虽然刚刚下过雨，但渭河里的水还是很少。在清明之前，渭城已经有三个多月没下雨了，有些河段已经断流，裸露出干裂的河床。
今天的这场小雨，也只是湿润了一下干燥的空气，似乎对土地没有多大帮助。
林军走到一块平整的河床上。一堆枯黄的草附在上面，正好像一张草垫。
“咱们坐一会吧！”林军看着身后的罗溪说。
见她没有异议，林军率先在地上坐下。
罗溪在离他四五米外的一块草皮上坐好，把手里装着书的袋子放在了脚边。她躬着腿，把两手交叠放在膝上。
林军顺势躺倒在河床上，仰望着雨过天晴的星空，他侧身去看罗溪。见她用两只胳膊抱着双膝，也抬头仰望着天空。
林军看着星空下的这个女子，这一刻，他只想拥她入怀。
林军在草地上翻滚了几圈停在罗溪身边。罗溪看到后，赶紧站起身想要走。
林军从草地上跳起来，用两只手臂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罗溪慌忙挣扎了几下，没能让他松开。
他把她搂得更紧，用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罗溪，不要走……”
罗溪听着他沉重的心跳和呼吸声，在他怀里心慌意乱。
她使劲别过脸，怕碰上他的嘴唇。
林军闻着罗溪发丝间淡淡的栀子花香，在她耳边继续梦呓着：“罗溪……如果我告诉你……自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心里梦里都是你……恐怕你不会相信……可这都是真的！”
罗溪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她明明知道他说的不可能是真话，可此刻她却愿意相信。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林军把她的头贴近自己的胸口，罗溪听见了他胸腔里咚咚的心跳声。
林军接着喃喃道：“我知道……这些年……我做过一些荒唐的事，也因此遭受着惩罚……现在，我不管这世上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只希望你能正眼瞧着我。”
说完，林军用手捧起她的脸，用近乎燃烧的眼神看着她。
罗溪感觉自己马上要晕过去了，她闭上了眼睛。
林军抱起她的头，用滚烫的唇去亲吻她的眼，然后吻上她的唇……
时间像是静在了那里，她已经没了抵抗力，瘫软在他怀中，任由他疯狂地吻着……
约莫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阵蛙鸣让罗溪惊醒，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他怀中挣脱，向公园门口跑去。
林军向前追了一步，却被脚边的袋子绊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她在书店买的书，就弯腰拾起来，跟着她后面跑了过去。
纵使他的腿受过伤，但还是比她跑得快很多。
到了公园大门口，林军一个箭步超过她，先把书丢进自行车前的框里，随后一转身将她抱起。
罗溪双腿在他臂弯里蹬了几下，但是没有用。林军把她抱向自己，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罗溪赶紧推开他的嘴，背转双臂护住自己的脸。
林军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他把她放在自行车后座上坐好，从前面跨上车。他向右转身看她，怕她坐不稳，就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罗溪赶紧抽了回去。
林军笑着看了她一眼，转身开始往回骑。
路上，林军骑得很慢，用口哨吹着《雪绒花》……
罗溪坐在他身后，能闻到他刚刚奔跑出汗后，身体散发出的，男性特有的气息。
听着他的口哨声，罗溪感觉这一刻，就像是在梦游……
快九点的时候，林军骑到了罗溪单位的自行车棚旁。罗溪从后座上下来，径直快步跑向后院。
等到林军停好车，取下她的书走到她宿舍门口，看见罗溪房里已关了灯。
林军在门口站了一会，把装着书的袋子绑在她的门把手上。他看了一眼黑着灯的屋子，转身慢慢离开。
接下来的一周，上班时，罗溪感觉恍恍惚惚。
星期五下班前，她坐在椅子上发呆，对面的刘大姐问她：“出什么事了？”罗溪缓过神来，摇了摇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罗溪想。她不想吃晚饭，下班后，就拉了窗帘关了宿舍门，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心事。
还要去西南上学吗？她问自己。是不是应该缓一缓，再等一年？罗溪翻来覆去地想着，无法决断。这时她听见了敲门声，就光着脚轻轻走到窗前往外看，是他……
罗溪靠着墙站着，没有出声。
等了几分钟，听见他离开了。罗溪重新躺回床上，她依然辗转反侧无法决定，就打算明天去一趟曲老师家。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洗完脸，罗溪去办公室给曲老师家打了个电话。出了单位院子后，她在附近的农贸市场上买了一些香蕉和樱桃，提着去了渭城中学家属院。
方校长和曲老师得知罗溪的考研成绩后，建议她再联系一下西安的一些大学，看有没有相关专业的调剂名额。
他们说着话就到了午饭时间，今天去西安的话已经来不及了，罗溪就在曲老师家住下，准备第二天去方校长建议的两所大学里看看。
周日一早醒来，罗溪洗漱完没吃早饭就告别了曲老师。等她一路公交倒长途再倒公交，分别去了两所学校后，却没有得到理想的答案。
两所大学研究生院的值班人员都告诉她，学校的复试名额早已定下来了。不过值班人员给了她学校的招生简章，建议她明年再来报考。
等罗溪坐着长途车回到渭城，已经是傍晚八点了。她没赶上最末一班公交，就坐了一辆蹦蹦车回到了单位。
当她走进后院到了宿舍门口，看见门把手上，绑着一只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