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情之殃
林军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推着车跟着她往前走。
进到台球厅，林军发现，里面比四年前他打球时似乎小了一些。原来的水泥地，现在铺上了木地板，大厅里一多半的地方，都换成了乒乓球桌，只有三分之一的空间摆着台球案。
他环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打乒乓球的人很多，打台球的反倒没几个。他走到空着的一桌台球案前，自己开了球，打了起来。
那个女人走到一间貌似管理室的房间，对里面的一个年轻男子说了几句，那男子走了出来，在大厅里吆喝道：“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店里有事要提前收工，十分钟后就要关门，这一台所有人都免费，欢迎大家下次再来玩！”
喊完话，那个小伙开始打扫起大厅里的卫生，众人纷纷放下球拍球杆，陆续离开。
林军看了那小伙一眼，没去管他，自顾击着球。过了几分钟，他去了趟卫生间，重又走回到台球桌边，继续挥杆。
那女人走过来，递给他一瓶啤酒，林军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
最后，大厅里只剩下那个年轻小伙和他俩，小伙提上他的包，戴上帽子，对那个女人说：“李红姐，那我走了。”他也朝林军点了点头，开了门走出去，轻轻把门拉上。
叫李红的女人过去把门反锁上。她一一拉上大厅里的窗帘，厅里立马暗了下来，她打开大厅西南角上管理室的灯，灯光微弱地照了过来。
林军靠着球桌没有动，继续喝着啤酒。叫李红的女人走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腰，用娇媚的眼神看着他说：“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
林军看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口酒。
他怎么可能忘？四年前的那个五一假期，在和战友们喝酒聚餐后，他独自在午夜的大街上游荡时，来了这间台球厅。他精湛的球艺，赢得了满堂喝彩，也赢得了她的芳心。那一晚，他在这里呆了六个多小时……
林军一边想着，一边喝着酒。李红夺下他的酒瓶，扔到了地上。她仰起脸，将一张红唇凑近他唇边。林军用手拦住了她的嘴，把她按倒在台球桌上……
几分钟后，球桌突然塌了，两人都摔在了地板上。他们没去管它，继续在地板上翻滚着……
最后，林军躺在地上，睡了过去。李红怕他着凉，就从管理室拿来一床薄被，把他挪到了上面，拖着他走到管理室的床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弄到了床上。
李红趴在他身边，看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她不知道，他在狂热中喃喃喊着的那个人是谁？也无法猜测，什么样的境状使得他这样。
她至今既不知他姓啥名谁，也不清楚他腿上的几道伤疤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他在哪上班具体是做什么的。
李红静静地躺在林军身边，等着他醒来。约莫一个小时后，林军翻了一下身，下了床来，准备去厕所，却“咚”地一声撞到了窗户上。
李红赶忙下床去扶他，林军被撞了一下，有点醒了，看见自己没穿衣服，急忙四处去找。
李红去大厅里把他俩的衣服拿过来，林军穿上后，去了一趟厕所，随后径直从卫生间走向大门，他拧着门上的锁，可折腾了半天都没能打开。
李红穿上裙子走了过去，帮他打开门，跟着他走到了外面。林军从裤兜里掏出钥匙，连换了几把都没能捅进锁孔里。
李红把钥匙拿过来，找到一把最小的，开了车锁。林军踉跄着骑上车就往前走，李红怕他摔倒，也骑上放在门口的自行车，跟在他身后。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见他进到一个机关的院子。李红看了一下门牌，上面写着渭城市城建局。他把车停在车棚，没有锁，就向楼梯口走去。
李红赶忙将自己的车停好，再把他的车锁上，把钥匙拔了下来，跟在他后面上了三楼。
站在一个刷着红漆的门前，林军开始在裤兜掏钥匙，李红把手里的钥匙递给他，林军拿出其中一把，塞到门上的锁孔里，门居然开了，他走了进去，扑倒在床上。
李红进去把门关上，帮他把鞋子脱掉，把他在床上放平。而后她站起身，开始环顾这间屋子……
房间里新刷的墙，红色的家具和床单被褥，让她感觉这是一间新房，但却没见贴喜字。屋里的用具很少，只在桌上放着两只白色的瓷杯，两只红色带花的暖水瓶。旁边的脸盆架上，放着一只白色的洗脸盆，上面搭了两条白色的毛巾。
她打开床边红色的衣柜，看见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又走到墙的另一边，打开一个旧的衣柜，看见架子上挂的，全都是男人的衣物。
她仔细看了一下里面隔断里的小物，除了他的内裤就是袜子，没有女人的东西。
李红关好柜门，重又坐回床边，爱怜地看着林军。
林军躺在床上，轻声地打着呼噜。李红看了一下他腕上的表，快九点了。她站起身准备走。
刚到门边，她想了想，又停住了。她拿起暖水瓶倒了点水在盆里，用手试了一下，发现水是温的，就把毛巾放到里面打湿，捏了几下。
她拿着湿毛巾到床边给林军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最后，她把毛巾用盆里的水洗干净，拧干后重新挂在了架子上。
李红端起脸盆开了门，准备出去把水倒掉，想了一下，怕遇到人，就又停住了。她重新把脸盆放回在架子上。
瓷盆碰撞铁架子发出“叮叮”声，似乎吵醒了林军，他翻了一下身。
李红走回到他身边，看着这张沉睡着的英俊的脸……她有些奇怪，他愿意与她亲热，却不愿与她亲吻。
李红在床边坐下，俯下身，亲了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地敲门……是罗溪。
罗溪在宿舍里等了一天，直到晚上八点多，都没见到林军。
下午饭后，她已经给曲老师家打过电话，说今天有事，明天一早去他们家。罗溪还不知道方校长和方知的身体恢复的咋样，想着无论如何，明天都要再去看看他们。
打完电话回到宿舍后，罗溪一直在那焦急地等着，可都快晚上九点了，林军还没有来。他一整天都没出现，罗溪不免开始担忧。她决定不再等，就步行走了过来。
她在城建局的楼下看见他屋里亮着灯，就走上来，轻轻地敲门。
她听见里面很安静，就又敲了敲……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锁上。因为她的敲动，门已经张开一道缝，罗溪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画面让罗溪一下子没能站稳，慌乱中她不由地扶了一下门。没想到，因为她的扶靠，门一下子撞到了后面的旧书柜上，“咚”地响了一大声。
床上的两个人都抬起了头……罗溪惊恐地朝他们又看了一眼，泪水已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慌忙把门关上，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