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盛彦的选择
盛彦在下午给林军打电话说她家里有事,就回到了高新区的父母家。
她原想把上午发生的事瞒住,可她的焦躁不安,没能瞒过母亲。当天晚上,在母亲的一再追问下,盛彦终于说出了实情。
她母亲听完后,一个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盛彦捂着脸,坐在沙发上哭:“每次有事,你总是先怨我。你知道吗?林军……他都半年多没碰过我了!”
母亲听后,喘着粗气骂她:“就算林军再不碰你,你也不能和李洪涛这种烂人搞到一起啊!”
她母亲一边骂,一边想象着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局。
她问盛彦:“林军现在知道吗?”
盛彦低着头,慢慢地说:“应该还不知道吧,李洪涛……下午给我发信息,说……他叮嘱过王霞,让她不要乱说。”
缓了两秒后,盛彦接着说:“不过,王霞那个贱女人……肯定早晚会告诉林军的……她巴不得我和林军早点离婚……”
她母亲听后,靠坐在了沙发上。她不去看盛彦,仔细想着该怎么去善后。
过了几分钟,她转头问:“你和李洪涛……就这一次吧?采取安全措施了吗?”
盛彦低头坐在那,没有回话。母亲看着她,恨不能再给她一巴掌。
“李洪涛在外面,跟多少不三不四的女人胡搞过,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怕和他在一起染上什么脏病吗!\“
母亲一边咬着牙瞪着盛彦,一边想,要不要明天就带她去医院做检查。但马上又想到,不能去她上班的医院,这种事还是要到没有熟人的地方去做比较好。
盛彦倒是没母亲那么紧张,她朝母亲看了一眼,把眼光移向茶几上的水杯,看着杯中淡绿色的茶水,申辩到:“李洪涛,他……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继续说:“去年茜茜出事后,我当场晕了过去……是洪涛,给我做的人工呼吸。后来,还跟着救护车送我到医院……”
见母亲一时没再说话,盛彦接着说:“从青岛回来后,他时不时对我嘘寒问暖。不像林军,整日都是一副冷脸……”
“像李洪涛这种没德行的男人,他想要你时,什么好听的话说不出来?他外面有过多少女人,你数的过来吗?他对哪个女人不是这样!”母亲终于甩了几句话出来。
盛彦抬起头,不甘示弱地说:“你以为林军就那么干净,没有别的女人吗?”
母亲听后,瞪大了眼,问:“林军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盛彦没有马上回答,她向沙发后面靠了靠,有些失神地看着客厅窗边架子上挂着的几盆吊兰。
“林军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我还不能确定……可在他心里,肯定是有一个的!”
母亲听到这,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林军他自己说的吗?”
盛彦冷冷地回道:“他这些年都懒得跟我说话了,怎么会和我说这些!是……李洪涛告诉我的。”
她母亲听后气得站了起来:“李洪涛这个混账东西,为了得到你的身子,不惜往自己朋友身上泼脏水,你就这么傻,愿意听他的挑唆……”
“洪涛他并没有瞎说……”
盛彦握着手里的茶杯,低沉地说:“我……自认也是个有魅力的女人,林军他这些年对我……越来越淡,到现在根本就不碰……难道我自己感觉不到?”
她母亲听到这,缓缓地在盛彦旁边又坐下,她沉思片刻,还是觉得有些不信,一连串地问:“到底是一个啥样的女人?多大年龄?在哪工作?叫什么名字?”
盛彦缓缓说道:“听洪涛讲,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林军参军前就认识,年龄应该和他差不多大。洪涛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可能他也不知道叫啥……只说那女人前些年在广州,嫁的老公也比较有钱,现在好像去了国外……”
她母亲听后松了一口气,“应该是上学时喜欢过的女同学吧?谁还没有过初恋……你那时为了毕星宇,不也要死要活的,可现在这些年,你几时想起过他?那女人既然一直在外地,现在又去了国外,肯定是和林军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那也未必。”盛彦干脆地说。
母亲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盛彦接着说:“我心里是早就没了毕星宇,可林军……他和我不一样。结婚后,我问过他以前的事,他只说谈过两次恋爱,都没有成。详细的情况……他不愿说。”
母亲看着她,有些不耐烦,“只要他们没有再联系,就不会有啥事!你自己不要去瞎猜。”
盛彦没有看她,重新望着窗边的那几棵吊兰,慢慢说道:
“去年底,听洪涛说起那个女人,我私下查看过林军的手机。他的通话记录里,基本上都是男人的名字,我翻看他的通讯录,发现有一个电话上面只标注了两个大写字母‘TA’。可通话记录里并没有这个人,或许是他删了……我查了一下这个电话,是一个广州的移动号……”
母亲听到这,坐在那沉思起来。
盛彦接着说:
“林军一直都不爱拍照,也从不发朋友圈……他的手机里,原来只有茜茜和我的照片。茜茜走后,他好像就没有再拍过啥。可去年底,我查看他手机时,发现……里面有一张他新拍的女人的背影。那张照片很模糊,像是在晚上拍的,照片里的那个女人穿着白T恤牛仔裤,走在一辆轿车旁,好像准备上车,看背影,像是三十多岁……我看了一下拍照的日期,是去年七月底。不知道,是不是他又另外喜欢上的别的女人……”
母亲看着盛彦,觉得她和林军之间的问题,比自己预料的要复杂。可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她一时还没有精力去细想,她只想先把眼下的事理顺。
她看着盛彦,沉着脸说:“先别管林军有啥事。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医院,先做一套检查……”
第二天下午,从医院的化验室拿到几张化验单后,到坐上出租车,盛彦和她母亲谁都没有说话。
在回来的路上,盛彦心慌意乱,在车上差一点哭了出来。母亲不去理她,侧转头,看着窗外。
回到家后,母亲把他父亲支出去买东西,然后母女俩坐在盛彦卧室的床上,她们,依然谁都没有开口。
坐了几分钟,盛彦从床边站起,走到窗边那架白色的钢琴旁,打开琴盖,试了几下音。
她母亲听见,烦躁地喊道:“别弹了!”
可盛彦并没有听从,试完琴键,她坐在那,开始弹奏舒伯特的《小夜曲》,然后,又弹起贝多芬的《命运》。
弹完之后,盛彦站起身,立在了窗边。她想起在这间屋子里,她和林军的第一次拥抱亲吻……自那次之后,她以为自己一生都会同他在一起……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八年多了。八年前,他是那么浓烈地爱着她,这些年她并没有变,而他,却早已不爱了。
她母亲坐在床上,静思后似乎有了决定。她站起来走到盛彦身边,坚定地对她说:“你现在孕期还不到一个月,做手术的话对你以后怀孕可能会有影响,等再过半个月,我带你到北郊的长安医院去做流产,那边应该不会遇见熟人……”
盛彦流着泪,看着她母亲,冷冷地说:“你以为,十几天后我做了流产,林军就能当我和洪涛之间啥都没发生吗?他可能会像刚结婚时那样爱我吗?”
停了片刻,她接着说:
“就算他不在乎这些,你以为,以我三十七岁的年龄,和林军这些年对我的态度,流产之后的我……和他在一起,还有再怀孕的可能吗?如果我们一直都没有孩子的话,我和他,过着现在这样的日子,和守寡有什么两样?如果再过些年,他确定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他还可以再要孩子,那我呢?我怎么办?!”
盛彦绝望地喊道。她母亲只急着想解决当下的问题,被盛彦这么一喊,她愣在了那。
盛彦回到钢琴边坐下,按下几个琴键,她停在那,继续冷冷地说:
“人生的选择,就像是一场场赌博。在毕星宇那,我赌输了。我原以为,在林军这,我能赢。现在看来,顶多只能算个平局……他给了我八年没有经济压力的生活,我不用上班,可以随便花钱,即便离婚我也能分到一笔不小的财产。可我要看公婆和他的脸色过日子,现在他不能给我爱,也让我看不到未来。我为什么不能放弃他,重新赌一局呢?”
她母亲从窗边走过来,厉声说道:“像李洪涛这样沾花惹草的人,他还有老婆,有孩子,他父亲还在,你也敢选择跟他赌未来?”
盛彦抬起头,看着她母亲:
“我没有赌未来,我就赌现在。起码现在,洪涛他是爱我的!自从去年底他和我在一起……在外面就没有别的女人了。为什么我不能以为,他现在已经厌烦了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真心爱上了我?我现在有了他的孩子,只要我愿意,相信他会同王霞离婚娶我……他父亲,现在都已经瘫在床上失语失智……也就这半年一年的光景了。孩子出生后,我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