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突然出现的赵老汉
赵老汉心系赵娘，进来后不顾她的阻拦，先是仔细端看了一番，还好，没受委屈。
又越过赵娘用余光扫了一圈，院中那位女贵人与赵娘长得颇为相像，刹那间，明白了几分。
赵素茹此时身子是背着小宛她们的，她娇瞪了眼赵老汉，支吾道：“你且先回吧，水缸里水还够用呢！”
不够用，现在也必须够用，女儿还都在呢！
赵老汉咧嘴憨笑：“这就走……这就走……”转身之前，瞥了眼院子里明明已经见底的水缸，又了然道：“那我改日再来！”
“你……不是桂花糕点的掌柜吗？”春条诧异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推搡。同时，转过脸，还好心的给小宛介绍：“夫人，这位就是桂花糕店的掌柜呢！”
赵素茹：“……”
因着春条这一声，赵老汉到底没走成。
本来不想让赵娘为难，但毕竟小姑娘都发问了，他再置之不理就不妥了，他对着春条回道：“小姑娘，你记性真好。”
“奥，对了，姑娘，这是你刚才买桂花糕的钱，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个。”
赵老汉话落，二进院子的气氛莫名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春条愣愣的看着赵老汉塞入手中的银钱：“……”
小宛愣愣的看着春条手中，赵老汉塞入的银钱：“……”
她们主仆二人，跟提前受了整齐划一的训练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在赵素茹和赵老汉之间来回传递。
自家人？桂花店掌柜？
然后，两人脑海中又同时浮现了三个字：有猫腻！
小宛之前因身份原因，出府不便，长时间没跟赵素茹见面，但毕竟是原主的娘，她又顶着原主的身份，该尽的孝，她并没有缺失。
春条成了连接她和赵素茹之间的纽带，小宛会定期吩咐春条出府代替她探望赵素茹，为她送去一些银钱和吃食等，更多的是将彼此的近况传递给对方。
但近况中并没有桂花店掌柜这一茬子！
所以，小宛怎么也没料到，她娘竟给她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赵素茹更是没想到今日会遇到这样的场景，老脸骚得通红，什么叫自家人，谁跟他自家人了？！
赵老汉也意识到他好像说错了话，脸颊也颇不自然的泛红，急忙找了个借口走了。
倒不是小宛不想留下赵老汉问个清楚，她总要顾虑赵素茹的感受。
分别的时刻总会来临，上马车前，小宛拉着赵素茹的手，一再保证：“娘，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
有外人在，赵素茹本想压着情绪，但到底不舍，又红了眼眶。
隔壁的赵老汉，一直关注着赵娘家的动向，一瞧见赵娘他们走了出来，就知道要分别了。
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桂花糕，跑了过去，“姑娘，姑娘，我这准备了些桂花糕，你们好带回去吃！”
本来小宛和赵素茹正在为离别伤愁，这一被打岔，小宛收也不是，不收也是，“这……”转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打趣的看着她娘。
赵素茹羞红了脸，嗔怪的瞪了赵老汉一眼，罢了，罢了，女儿多精，怕是早就看出来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点点头，示意小宛收下。
小宛看着赵老汉眼里泛着温柔，爱慕的看着她娘，收回了调笑，越过她娘，直直望着赵老汉，一脸郑重：“多谢，赵大伯，桂花糕，宛宛就收下了，我娘……”
她停顿了片刻，扭头看了赵素茹一眼，继续道：“至于我娘，她前半辈子孤苦，不管以后她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她。”
赵老汉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放心吧！”
再往后，那眼神就跟黏在赵娘身上，乐呵呵的直傻笑。
终于马车行的不见踪影，看着赵娘伤心难过，赵老汉心里也不好受：“赵娘，别伤心了。以后有我，我会照顾好你的。”
“去，谁稀罕你照顾！一边去！”一想到赵老汉刚才的莽撞，赵素茹没了好眼色。
赵老汉苦笑挠额，委屈的嘀咕：“你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女儿同意，就跟了我。”
赵素茹气不打一处来，他不嫌丢人，她还嫌害臊呢，没好气道：“以后再说吧。”
“啊？以后是什么时候……”
……
马车上，小宛托腮叹息了一声，凝白水润的小脸儿皱成一团。
不知道把赵素茹托付给赵老汉，是对还是错。
就在此时，程晋琰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娓娓道来：“放心吧，赵老汉品性纯良，发妻早逝，只有一个20多岁的女儿，早已出嫁。”
“爷怎么知道？”小宛放下手中，一脸惊讶的歪着脑袋瞪眼瞧着程晋琰。
程晋琰一笑：“赵老汉一出现，我就示意姚管家出去查了，赵老汉在邻里之间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男人说这些话时，好像在讲一件分内之事，再平常不过。
姚管家在马车外头也听到了，接过了话口：“是的呢，夫人，赵老汉一进院子，主子就给奴才打了脸色。奴才把赵老汉家的祖宗八代调查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呢……”
她心漏了半拍，假装没有听到的看向窗外。
……
本是为了逃避马车上的暧昧随意朝外一瞥，没想到，小宛竟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回府的方向！
小脸嗖的又转了回去，挑眉询问男人。
男人眼底一暗，这样表情鲜活的宛宛太过勾人，压下心底深处的躁动，声音黯哑：“我们现在去喜旺楼。”
喜旺楼，那就是酒楼了！小宛忽地想到了什么，石榴般晶亮的眼眸兴奋的闪烁着：“爷，您之前赏赐宛宛的有一家酒楼，是不是这家喜旺楼？”边说边激动的拽着男人。
男人点点头，宠溺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程晋琰会赏赐小宛一家酒楼呢？话说，那次小宛逛胭脂铺被吴素媛嘲讽后。
次日，姚管家就出现在了梅香阁，带来了好多小宛从来没见过的珍奇首饰，珍珠耳坠、金步摇、梅花纹鎏金银钗、镂空蝴蝶纷飞钗、荷花坠珠簪......满满当当摆满了梳妆台。
无论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小宛都不爱戴首饰，嫌累赘，顶多在头顶四周戴个珍珠头面而已，对姚管家送来的这些个首饰，也就是潦草的瞧了两眼。
比起花里胡哨的首饰，她更看重的是当时一同送来的50两银子，以及一张酒楼的地契，这才是安身立命的资本。
今天要不是程晋琰要带她去酒楼，她都快忘了这事儿。
现在想来，他那时送她地契和银钱，是不想再让别人把她看扁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