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刺客落网
程府紫薇苑。
程晋琰从丫鬟红佛手上接过帕子，放进水里沾湿，双手一拧，铺在脸上，净面后，把帕子扔进水盆中。
小厮顺子在旁候着，见状立马将用过的水盆，连带着帕子一块端起来送了出去。
期间，红佛殷勤的递上漱口水，又小跑着从床头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灰色长袍铺展开来，举在那里等待王爷更衣。
程晋琰看见灰色长袍，眉心一皱，脸色刹间阴沉。
红佛察觉出王爷不悦，但又不知道错在哪里，吓得她腿肚子打颤，手一抖，灰色长袍落地。
程晋琰越发不耐，声音冰冷：“出去！”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
“奴婢……奴婢该死！”红佛心跳到嗓子眼儿，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再起身低头跑了出去。
红佛出去后，正好与走来的顺子相迎，顺子一眼瞧出不对劲儿：“红佛妹妹，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顺子常年在王爷跟前儿伺候，人小鬼机灵，眼色头特活儿，深得王爷重用，说是王爷身边的红人也不为过，因着这层缘由，其他下人都会对他高看一眼，平日里也都敬着他。
好一点的是，顺子并没有因此沾沾自喜、仗势欺人，很好相处，平时里对其他下人也多有照拂。
被顺子询问着，红佛刚开始摇摇头，后来眼泪憋不住，一下子喷涌出来：“奴婢也不知道啊，洗漱时还好好的，怎么奴婢拿出衣袍时，主子就不悦了呢？”
顺子眸子闪了闪，追问道：“哪件衣袍？”
红佛一愣，不明白道：“就是王爷之前常穿的灰色袍子呀，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顺子一下明白了，王爷腹部受重伤的消息虽被压了下来，但受伤是事实，且伤势严重，虽然已经过去几天了，腹部伤口时而还会慢渗血，灰色袍子颜色过浅，印染衣物后太明显，这也是王爷这几日一直穿墨色衣袍的原因。
他是少数知情人之一，再加上王爷的隐忍性子，万事都不会轻易表露于脸，身边侍奉的人没有发现，也实属正常。
瞧着眼前红佛哭红的双眼，此等机密又不便直说，只得提醒道：“以后晨时侍奉主子起居时，一定要挑墨色衣袍。其它的不要多问，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即可。”
红佛虽然不解，但毕竟在这高门大院里待久了，也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朝着顺子感激的点点头。
程晋琰将红佛撵出去后，也没再使唤仆人，自己从箱柜中又拿出一件长袍穿在身上，果然是墨色。
整理妥当，习惯性拿起床头挂着的宝剑，往日此时定是一番晨练，但一想到身上的伤，又把剑放下，朝外走去。
顺子劝慰好红佛后，就在门口候着，这会看到王爷已经收拾停当，立马上前：“王爷，姚管家让奴才告诉您一声，王爷收拾妥当了，到地牢一趟。”
程晋琰本想前去钟正阁，听此一言，脚步调转方向，顺子在前面打灯。
一盏茶的时间，他们行至程府西南角人迹罕至之地，一间不起眼的小门映入眼帘，顺子推开门举着灯笼走在前头，沿着狭窄的通道向下，边走边提醒道：“王爷，小心台阶！”
程晋琰：“……”
通道不长，很快穿过，眼前出现一片空地，豁然开阔，四周墙壁上插着火把，光线明亮。
姚管家已经在此等候，他身后两个黑衣人被五花大绑摁在地上，双膝跪地，死命挣扎。两个黑衣人周围又围站着五六个同样着黑衣的侍卫，他们个个手握长剑，牢牢的控制着地上跪着的两人。
程晋琰一到，姚管家先是上前行礼，接着再指了指地上两人：“王爷，他们就是之前袭击您的人。”
程晋琰点点头，淡定的撩起长袍，坐在了顺子搬来的凳子上，眼皮朝下，目光凌厉的盯着他们：“说，是谁派你们刺杀本王的？”
地上两人抵抗的冷哼一声，嘴巴一闭，拒绝回答。
“你们以为不说，本王就不知道了吗？说吧，曹丞相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为他如此卖命。”
地上两人明显一愣，眼神惊讶的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足够出卖他们内心不约而同冒出‘王爷怎么会知道’的想法。
哼哼！案子不用再审，程晋琰鄙夷一声，冷漠的站起身朝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杀了！”
姚管家同样阴沉着脸，看死人般瞧着地上的刺客，敢行刺王爷，就要准备好面对后果！再抬头，他把手放在脖子上，朝着侍卫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两个刺客瞧见姚管家动作，身体疯狂的做最后挣扎：“放开我们，狗王爷放开我们。”
地牢侍卫见势，拎起他们身体，让其站直，右手执剑，手起剑落，两名刺客还没叫出声，头一歪身体就软了下来，跟阎王爷报道去了。
姚管家处决完两人，走出地牢，前往钟正阁，果然，钟正阁的灯已亮。
他禀告一声走了进去：“王爷！”
程晋琰：“……”
时间一点点过去，钟正阁内寂静一片，只能听到窗外的虫鸣声。
王爷不开口，姚管家就在一旁陪着，有些结，王爷需要自己解开。
一炷香过后，程晋琰终于开口：“姚管家，皇上终于还是容不下本王了！”
也只有姚管家才能听出，王爷此时语气除了惯常冷漠外，还透着一股子惆怅。
今日这两名刺客，连他都能猜到表面是曹丞相派来的，背后授意的很可能是皇上，王爷又怎会猜不到呢！
对于程晋琰这样天生强者来说，情绪波动仅是一瞬，眨眼间，又恢复成那个目光如炬、强毅果敢的王爷。他看姚管家特意跟过来后，一直站在那里，问道：“姚管家，还有何事？”
姚管家知道王爷已经恢复正常，想了想道：“王爷，吴县令送来的妙人这会已经在来程府的路上。老奴想请示王爷，妙人送来后，安置在何处。”
程晋琰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道：“以后那个女人的事儿，姚管家看着办吧，不用特意来问本王。切记，找人盯紧她，留意她平时可疑举动。”不上心的程度，宛如府上来了只阿猫阿狗。
姚管家道了声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