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变幻

三长老、四长老寻来府上拜会大长老时，大长老已在花园里站了半日，不言不语，谁也不理会，只吩咐了几人外出办事便罢。

三长老看了四长老一眼，上前道：“大长老，二长老一家已被大公子的人全拿了下狱，我们真就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二长老……”

大长老转身道：“三长老，祭司与君上已达成一致，我们做什么也没用，就算知道二长老是冤枉的又能怎样，谁叫他自己疼爱出了一个绝情寡义、不知羞耻的废物来，将一个好好的家搅的大乱，以致闹出这不可收拾的局面来！

“我敢说，现在不止紫峰，二长老家怕已有更多人供出了二长老谋逆的事实来，现在还去管，不过徒惹一身骚，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大祭司拿‘五九’说事，不过是拿捏长老们无法反驳的借口，若要深究，君上也是没脸的，真正能杀二长老的，不是‘五九’，还是大公子的刀。”

四长老皱眉道：“大长老，那……我们该当如何？二长老随随便便下狱，毫无翻身之机，现在也不知大祭司到底怎么想的，或许我们不知哪日就成了下一个，总不能坐以待毙！”

大祭司看了两位老兄弟一眼，冷笑道：“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君上心里在想什么，我大致能猜到几分，既然他无情，就别怪我无义，这世上聪明人不多，白痴不难找，我已经找到个大傻子，不怕他能跳出我的手心！嗯，晚上有个宴请，二位老兄弟随我一同前去吧！”

不过一日，二长老还存活的子孙几乎全部对参与二长老谋逆之事供认不讳，众志成城，瞬间坐实了二长老谋逆之举。酋长亲诏，赦免二长老家戴罪立功的幸存子孙，废为庶人，拔擢紫峰暂代二长老之职。

紫峰牢里宣诏后，看着跪满地上山呼万岁、浑身鲜血淋漓的宗亲族人，心里虽恨不得一个个全凌迟，但酋长诏令已下，加上大公子安慰他大局为重，也生生忍下了恨意。

不过紫峰即将贵为长老，也算是大有收货，如此一想，不觉又欢喜起来，真是九天阴曹，大起大落，可叹人生之无定无常。

当日夜里，二长老家人离开大牢后，二长老自鸩于狱，留了全尸，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日，河伯脸色突然不大好，鬼鬼祟祟的到雨妹家悄悄的唤了雨妹出来，拉着雨妹到了一无人处，河伯小心的四处张望了片刻，确定周围无人，方问道：“雨……雨妹，你听说了吗？”

雨妹小心的点了点头，也似河伯一般四处张望，随后拉着河伯躲到了一山坳里，小声道：“这两日已传遍了，都说这天下将有灭顶之灾，酋……酋长爷和祭司、长老们瞒骗着大家，想着独自活命！二长老不小心透露了消息出来，生生的被活剐死了，真吓人啊！”

河伯道：“我听说的也差不多！只是我寻思着，酋长爷代代都是为民的，那些祭司、长老也是好的，怎会做出这等事来？我是不大信的，怕是谣传吧？”

雨妹摇头道：“也说不准，听说前两日京里已经大乱！今儿个……我……我遇到了方先生，方先生的脸色也不大好，我上前问安后，说了几句话，才知方先生听说后去了京里，托关系问了问人，都说确有其事！

“方先生还说，现在京里不仅四处说着灭顶之灾，也说着二长老被活剐之事，言之有物，不似假的。

“你也知道，田才去京里之事，方先生也是知道的，方先生想，田才一直在京里，应该知晓不少事，要知真假，倒不妨去寻他一问，谁知竟没寻到。

“后来，方先生托了关系，花银子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位大长老府里的管事，那管事先是遮遮掩掩，只推说不清楚，在方先生再三恳求之下，终于也摇头叹气说是真的，最后不仅还了方先生的银子，还另给了方先生二两，让方先生早些为家人邻里做个打算，坐等总不是办法。

“方先生说，他一路也见着些京里的乱象，大有不可控之势，京里似是决定关闭城门，禁止进出，以控制事态蔓延，若非方先生走的快，如今已被关了京里，再也出不来了。方先生对我说，最好做些准备，让我等他的消息，我寻思着，怕是要聚了大家商量之意。”

河伯惊道：“这……这样看来，真是……真是那般了？那……那……二长老被活剐了，那……那个紫……紫峰呢？”

雨妹摇头道：“方先生也不识得紫峰，怎会关心，问了也是没用的，我也不敢问。想……想来，二长老也被活剐了，若紫峰真是他的孙儿，岂有幸免之理？我……我看，以后也不用担心他来报复咱们了。”

河伯听了雨妹之言，也不自觉的点头道：“该……该是这样没错的，自……自古以来，大抵都是这般的，没……没道理二长老家就不一样，那……那……想来是不用担心那紫峰了。”

雨妹点了点头，又抿着嘴想了片刻，突然拉住河伯的手，道：“河伯哥哥，你说……若那什么‘五九’真要来了，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之前啊，总担心着紫峰会带了人回来捉了我们去，要杀要剐的，那时候忧心的是人祸，可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怎么又要来个天灾呢？

“老天爷……老天爷真就这般残忍吗？不给我们半点活路！正月、三月，春祭、秋祭，吃新、年节，什么时候没有虔诚的祭天，为何成了这般样子？”

雨妹没了主意，河伯更是慌了，道：“那……那……方……方先生最有学问，又刚去了京里，要不……我们再去向方先生请教，到底该如何是好，想来方先生是有法子的？”

雨妹摇头道：“人力终有穷，天道终有定，若是紫峰之事，或许先生还能给我们出个主意，可……可现在是神仙怕也难的，就算先生有主意，人也是做不到的！”

河伯道：“雨妹，还记得以前方先生给我们讲过的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吗？那也是看来不可能成的，可最后终究成了！我想的是，无论成与不成，总是要搏一搏的，见一见方先生，讨个主意，好也罢，歹也罢，总是拼过了，总好过这般茫茫等着，全做不了主！”

雨妹也觉得有道理，点头道：“对啊，总是要拼一拼的，紫峰那狗贼之事，不也是拼出来的结果，走，我们去向先生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