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椹的联想

椹子树，也叫桑葚，全国普遍生长。其果，未成熟的呈青色，成熟后呈深紫色或红色。其叶可养蚕。

——题记

记得桑葚挂红，那个逾墙的少年已经触摸到乡村贫穷的寂静。

可以设想出一个庞大的园子。

可以设想出一个庞大的虚空。

园里的桑葚和园外的农业，都在老祖母的含泪瞭望中，旋转有声，唉，她说不出黑夜酸楚、难挨的漫长。

说不出按压的内心焦躁！

这似乎是无所关联的乡村物事：我竟然于此刻想到了年迈的祖母，她的孤单的身影，匆匆来去的小脚。

我在十二岁的白灰墙壁上读漫无边际、斑驳土皮的超现实主义宣言。

秋夜，也许是冬夜，按照它的课程表，天暗下来，祖母的纺线车子，企图喊醒沉沉星辉。

那声音，响亮，一把铁锹的掀动！

寒贫岁月关于黑夜的耕耘，她相信终会有种下的桑葚树的抹绿添彩。

我早已忘却。应该忘却桑葚树的神情之伤。

掘洞的钻机，吱吱扭扭地旋转，祖母纺线车子连续敲打的零碎暗影。

轰然倒塌的黑夜——

钻探到一团凌晨的红日。

莹莹晶晶，一颗放大的桑葚，在面前，火团闪现。

霍然，照亮了她的满脸泪痕！一身疲惫！

唯有她的黑夜，像是黎明的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