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厨记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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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烫素鸡

素鸡、素鸭、素火腿,真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瑰宝。听上去怪怪的是不是?我也觉得是。用素的原料来模仿荤菜,从口味、口感、形状、颜色等多个角度来模仿,无非为了两个目的,一是有钱不能吃荤,二是没钱没法吃荤。

人是杂食动物,一个正常的人,需要大量的脂肪和蛋白质,动物比植物更能提供人们需要的这些东西,味道也好,所以吃荤是更本能些的。抛弃本能而不顾,主动弃荤趋素,大多是为了信仰,无论是外来的佛教还是本土的道教,其高级版本都是吃素,后者甚至是什么都不吃。介于高级与入门级的,有各种的“素法”,有初一月半吃素的,有佛菩萨生日持斋的,又有逢十吃素逢三吃素等等多种办法。

又有些人,不想吃素而又买不起肉,于是照着吃素持斋人的要求,发明了种种以素代荤、以素仿荤的菜,素鸡就是其中一种。

所有的老百姓常见的仿荤,都在豆制品摊可以买到,素鸡、素肠等等,早就成了老百姓的普通食品,早就忘了其实也是一道仿荤菜。

我以前写过家常的素鸡的做法,红烧的、黑木耳烧的,今天,来做些变动,做道软烫素鸡。别说名字了,就是做法也是凭空发明的,而名字就是我一拍脑袋出来的,就是“软软的、烫烫的”意思。

买一只掂上去沉沉的、捏上去紧紧的、硬而有弹性的素鸡,闻着不能有酸味,有豆香的才好。素鸡是用百页做的,百页是豆做的,当然要有豆香才好。素鸡买来,切片,横截面上切片,不妨稍厚一点,小指厚薄。

起一个油锅,油要多,火要大,油温要高。将要冒烟而未冒的时候,把素鸡投入油锅,炸到外皮硬起即可。这是一句“看似轻松”的话,新手炸素鸡,一不小心就会粘,素鸡与素鸡之间粘,素鸡与镬子粘,素鸡与筷子粘,反正就是见什么粘什么。

给新手一些建议,油温要高,否则就容易粘,油温高也意味着容易焦,所以切得要比平时厚一些,素鸡要分开下油锅,一次炸个一片两片的,撩出后再放入新的炸。

如果素鸡还是粘的话,可在油面上撒一点干面粉,有这些看不到的小颗粒帮忙,就不会再粘在一块了。

书上说“炸至金黄”,用新油特别是新的精制油,要一口气炸到金黄,实非易事。家中油锅小,一块块分开炸,待最后一块炸好,第一块已经冷了,要复炸一下。

复炸就不用一片片地分开进行了,把素鸡一起倒入油锅炸,用筷子翻动,直到变成金黄为止。

准备一大碗水,把炸好的素鸡直接浸到冷水中,要完全浸到,油锅里出来的素鸡碰到冷水“哧哧”作响,表面快速发生物理反应,面上泡起来更易入味,泡着。

水中放入生抽、老抽,干辣椒数只,调味得当后待用。

把油锅中的油倒去,连水带素鸡倒入锅中,开大火烧煮,水会一点点热起来,待将沸未沸之时,撒一把糖,不必等到汤水收干,水沸即关火,即起锅,即趁热吃。

这样的做法,外酥里嫩,且又入味,一定要趁热吃,热热烫烫的,既香且夹杂着丝丝的辣味,微辣而又甜,绝对好吃得超过想象。

这种做法是典型的素菜荤做,借鉴了走油蹄髈的工艺,不知其他食材能不能仿效。

试试看吧,做不好,最多浪费点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