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作弊
比赛战况激烈。栀开大学男子队的众人按照给定的战术站位,抢球,传球。但是,开场没多久以后,众人发现对手的所有战术都是克制他们的。
怎么可能呢?
抢到了球后,李俊作出向左边投球姿态,然而,这只是一个假动作。与此同时,他几不可见地微微侧头看向右手侧。
对手的大半队员都在防守李俊的左边。此时,处于李俊右手边的邝之钰,正处于空挡位置。他心跳加速,随时准备接下李俊传过来的球。
“噢——”
现场的观众发出了欢呼声。
李俊等人却愕然了。栀开大学众人完全没有想到,就在李俊向右下方切球的时候,就在邝之钰准备伸手接球的时候,就在几乎所有人都在留心李俊左手边的时候——对方的一个不起眼的队员突然冲出来,截掉了栀开大学的篮球。
“什么?!”白教练在场下咒骂起来。她也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原本按照战术,李俊这个假动作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原本按照场上的走位来看,邝之钰接到球也应该是铁定的事实。
“怎么回事?天航大学什么时候出现了爆发力这么强的苗子?”白教练蹙起眉,自言自语道。
邝之钰脚下一移,伸手欲夺那人手中的篮球。可是对方手肘一抬,转身,立刻把球传了出去。没有抢到球的邝之钰,心下一紧。
他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眼见着其他队友伸手去夺球,都被天航大学的队员巧妙地躲过了。
比分被一点点地拉开。
中场休息的哨声被吹响的时候,栀开大学众人都沉着脸,心中没有任何愉悦。他们没有想到,己方精心准备的战术都被对方克制了。
“教练,我们——”李俊说,抬不起头来。
“听我说。”白教练打断了他,这个时候自责是没有用的,“我知道,这一次我们的战术完全被克制住了。但是,战术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这场比赛,更重要的是靠你们自己。”
“现在,我希望你们全部都忘掉战术,忘掉我指定的走位。”白教练说得飞快,眼睛在每个队员身上扫过,“看看你的队员,注意场上的变化。去配合你的队友,不要被战术限制了。”
最后,她说:“孩子们,就把这场比赛当成是一次默契度的训练。输了就输了,但是我希望你们在比赛里面有所收获,明白了吗?”
众人默然。大家心里清楚,虽然教练嘴上说着不在意比赛的输赢,但是这可是校际联赛,她怎么可能像话中所说的那样释然。
可是,既然教练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给教练丢脸。
“哔——”哨声响起,比赛继续。
然而,战况一如之前地惨烈。众人几乎拼尽了全力,但是天航大学对他们的了解远超他们的想象。
戴奇是左撇子,不过在前半场比赛中,他几乎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左右手运球偏向。但是,当他终于拿到球,准备投出上场以来的第一个球的时候,一个扎马尾的男生却下意识地往他的左手边遮挡。
这不禁让他惊了一下。刚离手的球被扎马尾的男生抢到了,一转腕,被投给了另一个天航大学的队员。
邝之钰留意到挡球的细节,瞳孔不禁放大了。时间太紧急了,来不及多想。他按下心中的惊讶,脚下动作一变,配合着其他队员往篮球所在位置跑去。
那个扎马尾的男生,可能也是左撇子吧,所以才会下意识地拦住戴奇的左手边。
“不会是——”白教练也看到了,眉头几乎锁起来了。按理说,戴奇是他们队里的新人,这次也是他入队以来的首秀,对方应该根本不了解戴奇才对。
不敢继续深想。
戊合联国盛行篮球运动。每年的专业篮球赛季上,总有一些教练和球员会为了赢比赛不择手段。天航大学好歹也是全国顶尖高校,应该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吧。
白教练握着拳头,指甲几乎把掌心抓破了。她紧张地盯着场上的走向。随着比分一点点地拉大,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但是她没有证据证明对方在作弊。
只能说对方的战术刚好克制了他们的战术。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服用了药物呢?有一些药物确实会让人的反应和爆发力灵敏很多。
不,是她想多了吧。
比赛终于结束了,比分以惊人的差距被拉开。所幸赛制是积分淘汰制,所以输了这一场比赛倒不会让他们直接被淘汰。
众人神情黯然,和上一场比赛后的表现截然相反。白教练说了一堆励志的话,想让大家重新振作起来,可是看到大家不为所动的神情,只好挥挥手让他们先解散。
还是让他们缓一缓,再复盘吧。想到这,她向裁判走去。
更衣室内有淋浴间。众人拿着换洗的衣服,走进了一个个隔间里。邝之钰看了眼方严,进了好友隔壁的小隔间里。
温热的水淋在脸上,他这时才发觉手臂上有一道被瘀痕。可能是场上不小心被撞到的。闭上眼,感受水从全身流淌过,他回忆着场上的细节。
很快就洗干净了,邝之钰关掉了淋浴器。他抬手去够架子上的衣服,却发现自己忘记带生理巾了。刚想问方严洗好了没有,却听见隔壁已经关闭的淋浴器又开启了,水流哗哗地响。
水流声下,却多出了一道声音,隐隐约约的,几不可闻。
邝之钰停住手,把毛巾搭在肩膀上。侧耳听了一会儿,等听清后,他默默地撩起毛巾的一角,重新擦拭起来。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隔壁的声音停住了。
“方严,帮我拿一下生理巾。”他抬高声音,尴尬地道。他很能理解隔壁的人为什么在哭,但要是再等下去,他脚下可能就血流成河了。
“哎!”方严从远处大声回应道,他已经离开了隔间,在对着镜子擦头发。把生理巾递给邝之钰,他道:“我在外面等你。”
等方严走后,邝之钰也穿好衣服了。从淋浴间离开了前,他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是谁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