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太阳年的长度及非均匀性
在前面,我已经论证过二分点和二至点的变化是由地轴倾斜引起的,这可以通过地心的周年运动来证实。现在,我将继续论证这一观点。无论是用二分点还是二至点来推算,一年的长度总在变化。这些基点始终都处于不均匀运动中,并且彼此联系,因此,年的长度绝不可能是一个固定值。
首先,我们对季节下一个定义,以此将它与恒星年区别开。我把周年四季循环的年份命名为“自然年”或“季节年”,把返回至某恒星的年称为“恒星年”。自然年又叫回归年,它是非均匀的,这在古代的观测中早已被证实。根据卡利帕斯、萨摩斯的阿里斯塔尔恰斯和西拉卡斯的阿基米德等人的测定结果,自然年除了365个整日外还含有四分之一天。他们采用雅典人的做法,取夏至为一年的开始。然而,托勒密认识到,精密确定一个至点并不容易。他对他们的观测表示怀疑。托勒密较为相信喜帕恰斯。后者在罗德斯城对太阳的二至、二分点留下了翔实的记录。喜帕恰斯宣称天缺了一小部分。后来托勒密在《天文学大成》中用下列方法确定此为天。
喜帕恰斯
喜帕恰斯(公元前190年—前125年),古希腊天文学家,方位天文学的创始人。他算出一年的长度为36514日再减去1300日,并发现白道拱点和黄白交点的运动,求得月亮的距离为地球直径的3016倍。他还编制了几个世纪内太阳和月亮的运动表,用来推算日食和月食。
喜帕恰斯采用亚历山大大帝死后第177年的第三个闰日的午夜为基点,在亚历山大城非常精确地观测到秋分点。托勒密继续采用这个秋分点。后来,托勒密又引用了另一个秋分点。这是他于安东尼厄斯·皮厄斯第三年(亚历山大大帝死后第463年)埃及历3月9日日出后约一小时亲自在亚历山大城观测到的。这次观测与喜帕恰斯的观测相距285个埃及年70天零7小时。如果一个回归年比365个整日多天,这个时间就应当是71天零6小时。因此,285年间缺少的量就应当是天。也就是说,每300年中应去掉一天。
托密勒回想起喜帕恰斯在亚历山大大帝之后第178年(埃及历)6月27日日出时所报告的春分点。他本人发现了亚历山大大帝之后第463年(埃及历)的春分点,大约在9月7日午后一小时。在285年中,同样缺少了天。借助于这一发现,托勒密量得一个回归年的长度是365天加上14分48秒。
后来,在叙利亚的拉喀,阿耳·巴塔尼观测了亚历山大死后第1206年(埃及历)9月7日夜间约7小时,即8日黎明前小时的秋分点。他把自己的观测与托勒密在亚历山大城的观测加以对比(亚历山大城位于拉喀之西10°)。他把托勒密观测到的数值归化成自己在拉喀的经度,在这个位置上托勒密的秋分应为日出后小时。因此,在743(1206-463)个等长年份中就多出了178天小时,而不是通过天积累得出的天。因为缺少7天零小时(185天18小时-178天小时),可知天应减去天。于是,他用7天零小时除以743(年份数),得到13分36秒。托勒密最后得出,一个自然年包含365日5小时46分24秒。
公元1515年9月14日,即亚历山大死后第1840年(埃及历)2月6日日出后小时,我在佛罗蒙波克观测了秋分点。拉喀位于我所在地点以东约25°处,相当于小时。因此,我与阿耳·巴塔尼所观测秋分点的时间,相距633个埃及年零153天小时,而不是158天6小时。亚历山大城与我所在地点的时间差约为1小时,从托勒密在亚历山大城进行的那次观测到我的观测,如果换算到同一地点,就相距1376个埃及年332天小时。因此,在从阿耳·巴塔尼时代距今的633年中缺少了4天小时[24],即在每128年中减去一天。
此外,在从托勒密时期距今的1376年中,缺少了约12天[25],即每115年中减少了一天。由此可见,年份绝不可能是等长的。
我又观测了第二年,即1516年的春分点,出现在3月11日午夜后小时。从托勒密的春分点距我观测的时刻共有1376个埃及年加上332天又小时。这也表明,春分点与秋分点之间的时间也不是等长。借此求出的太阳年就更不可能等长了。通过与均匀分布的年度比较可以发现,秋分点从托勒密时期到现在天缺少了天。这种缺失与阿耳·巴塔尼的秋分点相差半天。然而,对于从阿耳·巴塔尼到我们这段时期都很符合实际的情况(当时天应当少天),对托勒密的论证却不适宜。这个结果比他所观测到的分点超出一天多,比喜帕恰斯的观测超出两天多。同样,根据从托勒密到阿耳·巴塔尼这段时期的观测所做的计算,也比喜帕恰斯的分点超出两天。
欧几里得
欧几里得(公元前330年—前275年),古希腊数学家,被称为“几何之父”。他的代表作《几何原本》是欧洲数学的基础,它提出五大公设,发展欧几里得几何,被广泛认为是历史上最成功的教科书。此外,他还有一些关于透视、圆锥曲线、球面几何学及数论的作品。
因此,撒彼特·伊恩·克拉首先提出:只有通过恒星,才能更准确地推算出太阳年的均匀长度。克拉求得太阳年的长度是365天加一天的15分23秒,即约6小时9分12秒。他的论证极有可能是基于以下事实:当二分点和二至点重复出现较慢时,年度看起来比它们重复较快时要长一些,并且按一定的比值变化。如果恒星没有一个均匀的长度,这种情况便不可能发生。因此,托勒密用返回任一恒星来测量太阳年的均匀长度显然是行不通的,这也是相当荒谬的。在《天文学大成》中,他也承认这种方法并不比用木星或土星来进行此项测量更加准确。这就解释了在托勒密之前回归年会长一些,而在他以后就缩短了,并且减少的程度在不断变化。
恒星也可能会出现一种变化,但它比我上面解释的那种变化要小很多,并且有限,因为表现为太阳运动的地心运动具有双重变化。其中,第一重是简单变化,以一年为周期;第二重运动则很隐蔽,需要很长时间才会被发现,但它的变化会引起第一重变化发生偏差。因此,等长年的计算实非易事。如果有人想要通过一颗已知恒星的位置推算出等长年,那么,以月亮为参照,用一副星盘就可以办到。我在谈狮子座的轩辕十四时已经解释了这个方法。变化不能完全避免,除非当时地球的运动消除了太阳的行差,或者在两个基点都有相似且相等的行差。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或者基点的不均匀性发生了某种变化,那么很显然,在相等时间内绝对不会出现均匀运转。如果在两个基点处整个变化都成比例地相减或相加,这个过程就会完全正确。
要了解不均匀性,就必须先知道平均行度。这跟阿基米德化圆为方是同样的道理。为了彻底弄清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把造成不均匀性的原因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二分点的岁差具有不均匀性(前面我已经解释过了);第二类是太阳在黄道弧上运动的不均匀性(几乎每年都不均匀);第三类是“第二种差”的变化;第四类则是地心的高低拱点的移动。托勒密在《天文学大成》中只提及了第二类。但这个原因本身并不能引起周年的不均匀性,只有当它与其他原因结合在一起时,才能导致这个结果。
然而,要体现太阳视运动与均匀性的差别,似乎没有必要对一年的长度做绝对精确的测量,只需将年的长度取为365天就足够精确了。为了推理完整和便于想象,我主张将地心的周年运转视为均匀运动。在后面我将根据所需的证明来区分均匀运动和视运动,并对均匀运动加以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