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夫妻斗智
一路上，玉晓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这一次一定要把风筝线握在自己手中。
玉晓到家不久，树旺就追了过来。
“玉晓，跟我回家吧。”
“回家？那是我的家吗？你把我当成家人了吗？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到现在，你连个解释都没有。”
“那些家具都是借的。”树旺吞吞吐吐地说。
“借的？结婚的家具也能借？那你婚前为什么不说？你这是在诓我呀。还有，你这是第二次结婚了，难道你第一次结婚的家具也是借的？”
“不，不是。”树旺憋了半天才出声，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楚。
“那些家具去哪了？是谁搬走了？你们家也欺人太甚了吧？”玉晓逼问道。
树旺又一次沉默了。
辛家人的做法，让玉晓感到不可思议。稍有常识的家庭，都不可能做出如此不尽情理的事情来。
不论是谁搬走了原本属于树旺的家具，到树旺再婚，买不起新家具时都应该还回来。即使当事人不主动归还，公爹也应该出面要回来。更何况树旺在城里工作了近十年，他挣的钱都去哪里了？
还有，前天晚上，自己看到公爹碗里的玉米粥空了，好心想帮他再盛一碗。不料老爷子不但不领情，还怪罪自己在家没碾米。我刚进你家门，怎么会知道家里该碾米了？再有，谁家会让新媳妇进门第二天就推碾子呀？
看来辛家不但不是通情达理的家庭，更是缺乏公平心的家庭。
玉晓想到过离婚，但木已成舟，离婚后又会比现在好吗？有谁又愿意娶一个家庭负担重、又离了婚的女人啊？看来，只有靠自己努力改变命运了。
过了很久，树旺开口了，还是那句话。
“玉晓，跟我回家吧。”
“我还想再问一句，炕上的东西不会也是借的吧？”
“做被子的棉花不够，借了本家叔叔家五斤，别的没有了。”树旺不敢抬头看玉晓。
“真有你们家的，这种荒唐事都做得出来。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混的？好了，不说了，这件事我就不再计较了。”玉晓注意到树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装作没看到，接着说，“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树旺迫不及待地说。
“你也知道，我娘家就我们母女三人，我希望你过来这边和我一起撑起这个家。”
“你叫我入赘？”
“也不叫入赘，孩子们以后还都跟你姓，姓辛。”
“玉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还是跟我回辛庄，这边有什么活我抽空过来干，好不好？”树旺哀求道。
“不好，你不同意的话，就走吧。”玉晓斩钉截铁地说。
这一天，树旺悻悻离去。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树旺隔三差五地来刘庄，想请玉晓回辛庄。
在这期间，玉晓渐渐发现，树旺虽然有他自私、狭隘、虚荣心强的一面，但也有他好强、勤快、做事认真的另一面。
树旺每次来玉晓娘家，都会抢着干活。他不但男人的活计能手到擒来，就连女人擅长的活计，如做饭、洗衣、纺线等也都很拿手。
“树旺，你在城里那么多年，怎么学会干这些活的？”玉晓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你也知道，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他们小时候都不喜欢做家务。我看我娘辛苦，经常帮着干，慢慢地就什么都会干了。”树旺边纺线边说，顺便还冲玉晓做了个鬼脸。
“不错嘛！”玉晓也向树旺竖起了大拇指。
临近春节的一天上午，树旺又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块猪肉。
玉晓母亲忙不迭地接过猪肉，张罗着端茶倒水，准备午饭。
“赶快坐下歇会，中午咱们吃汆丸子。玉晓，你到地窖里拿棵白菜。”
这地窖是去年秋天为方便储存过冬食物，玉晓亲自挖的。
“娘，我去，我去拿。以后家里的活你尽管使唤我。”树旺在丈母娘面前尽情表现。
“这孩子还不错。”
“娘，我干了那么多活，也没见你夸过一句。”
“你是我闺女，还用夸？”
吃过午饭，树旺帮着一起收拾碗筷。
“娘，年前还有什么活需要我干的？”
“没有了。”
“该过年了，玉晓，你跟我回辛庄吧。”
“不回。”
“玉晓，你是结了婚的人了，按风俗是该在婆家过年，跟树旺一起走吧。”
“还是娘说话管用。”树旺奉承道。
“别急着拍我娘马屁，我还没答应呢。”
“别耍小孩子脾气，娘今天不留你了。”
玉晓跟随树旺返回辛家。
看到三儿子好不容易才接回了媳妇，公爹的态度比玉晓刚进门时好了许多，也许是害怕儿子再度离婚的原因吧。这让玉晓轻松自在了不少。
晚饭后，玉晓和树旺回到自己的房间。
“树旺，你问过爹没有，这年打算怎么过？”
“还跟往年一样，各过各的。”
“不跟大哥二哥一起吃个团圆饭吗？”玉晓惊讶地问道。
“听爹讲，原先都在一起吃，后来总是弄得不欢而散，就分开了。”
“大嫂是什么病去世的？大哥不是有两个儿子吗？我怎么只见到了一个？”
“大嫂准确地说是中毒去世的。60年为了让两个儿子吃饱，杏仁吃多了，不治而亡。两个儿子，大的叫建功，小的叫建业。建功从小过继给了大嫂的舅舅，大嫂过世后，被舅老爷接走了。你看到的是建业。”
“哦。那我过年时应该给建业压岁钱，还有二哥家孩子，也是不能少的。”
“不用，我们家没这习惯。”
“建业也挺可怜的，这么小就没了娘。这样吧，咱们今年先给，等咱们有了孩子，如果没有人给咱们孩子的话，咱们再停下来。”
“好吧。”
“还有，咱们结婚时收的礼金呢？拿出来过年用。”
玉晓注意到树旺脸上异样的神情，装作没看到。
树旺在炕席底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纸包，递给玉晓。
玉晓打开纸包，点了点。
“才五块五，怎么这么少？婚礼当天，礼金是挨个点名收的，我大致估算了一下，起码有二十块。”
“玉晓，我没乱花。”树旺开始紧张地搓手，“我，我给了爹一多半。”
“是真的吗？我姑且信你这一次。不过，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凡事要和我商量，以后，我和你一起孝敬爹，不可自作主张了。”
“嗯。”
“还有，既然成了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要有家庭观念，更要有家庭责任感。否则，日后靠什么来养活咱们的孩子？树旺，你从小就是争强好胜的性格，但好强不能只停留在嘴上，要拿实力来证明自己。
“你在城里上了十年班，回到家还是两手空空，这会让乡亲们怎么说，怎么看？咱们的脸面又往哪搁？
“孝敬父母我不反对，但要根据自己的能力量力而行。自己的生活都没保障，又怎能让老人的晚年生活长期有保障？”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人爱面子，经常会打肿脸充胖子。”
“知道了就好。好了，咱们放下过去了的事情吧，与其计较那些未必有结果的不开心的事，还不如放眼未来。只要咱们二人齐心协力，日子会越过越红火的。”
“经你这么一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