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终章 雪漫城的小店
距离杰瑞打败奥杜因，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天际的巨龙，一下子少了许多。
虽然偶尔能看到，但没有发生冲突。他们似乎忘却了争斗。
而天际百姓也没工夫管这些，毕竟局势变化太快。
在杰瑞离开独孤城后第二天，独孤城还是陷落了。风暴斗篷扫平了天际，宣布将帝国势力彻底驱逐，要成立诺德人的国家。
但因为乌弗瑞克操控巨龙的事情被曝光，他的主张并没有得到所有领主的支持。也就是几天时间，新继位的迈德三世，格里菲恩，宣布要讨伐乌弗瑞克。
在发动新战争的同时，迈德三世还启动了准备已久的，排除梭莫计划。他慢慢将梭莫安插在帝都的官员架空，准备排斥他们，直至赶走。
他已经做好了和梭莫重新开战的准备，虽然对方暂时还没有动静。
对天际发动的战争，只用了一个月就结束了。因为乌弗瑞克的断臂一直难以治愈，虽然不致命，却让他再也无法领导风暴斗篷，只能退居二线。这导致风暴斗篷难以抵挡新生的帝国军。
他估计到死都不会知道，杰瑞断臂的一击有枯萎之影的附魔。
不过战胜风暴斗篷的同时，帝国也宣布，承认天际的信仰自由，甚至还驱逐了天际的梭莫大使馆。
既然没有了信仰的争执，诺德人也不再有什么意见。接下来，帝国和梭莫的新战争，恐怕会随时爆发吧。特别是天际，说不定会首当其冲。
但人们并不害怕。
因为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新的传说。
*****
雪漫城的下城区，多了一家杂货店。主要卖药水，其他东西也不少。
这个名叫“瓦尔哈奇”的小店，一开张就引来无数客人登门。比如今天，就非常多。
盗贼公会的布林乔夫和戴尔文最早来的，买了不少成品药水。这家店的药水一直非常纯，他们总想向店主打听秘方，当然未能如愿。
然后是龙霄殿的人，总管，侍卫长都来过，买些蔬菜，顺便和店主扯些闲话。
独孤城吟游诗人学院的人也来了。维阿墨带着一些学生和一位新老师来这里演出。这位新老师三个月前还是独孤城领主，不过她让出了这个位置。现在，看起来很快乐。
下一伙是莎莉茵和西塞罗。店主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让他们在隐藏的房间里随意挑选附魔武器。不过怎么说呢，莎莉茵看店主的眼色一直不对劲，总是带着些杀气。
冬堡学院也来了几个人，买些灵魂石和其他魔法道具。恩希尔跟布莱丽娜，带着几个当苦力的男生。当大家往外搬东西的时候，布莱丽娜趁机跟店主探讨着魔法。
黎明守卫打算重建堡垒，东西缺得厉害，到处采购。去了许多家，发现这里最合适。甘马尔和杜拉克买了许多东西，抱上马车，回裂谷城去了。
最后来的，是个店主不太喜欢的顾客，奥妮安。她是来送货和上货的，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扯皮，结果被店主用冰霜魔法轰了出去。
时间来到中午，忙了一上午的店主打算去煮些菜。
“打扰了。”
一个小伙子走进来，冲店主礼貌地鞠躬。
“您好。”
“欢迎光临，”店主放下手里的盆，笑着说。“我是店主瑟拉娜。”
“我叫【凯恩】，是跟维阿瑟院长一起来的学生。院长让我来打扰您，想记录些事情。”
“嗯，请坐吧。”
瑟拉娜搬过两把椅子，让凯恩坐下。她自己也扶着椅背，慢慢坐下。
凯恩抽空观望店里。琳琅满目自不必说，其中一面墙上，竟然挂着一片赤红的龙鳞。
小伙子早就听说，这家店有巨龙守护，看来是真的了。
“您这里的东西，真是齐全。”
“大多是我母亲弄来的。”瑟拉娜说，“有什么事吗？”
凯恩轻咳两声，把随身带着的本子，笔和墨都放在一张小桌上。
“是这样。院长希望能为打败奥杜因的英雄，杰瑞先生，写一组长诗。趁这次来雪漫城表演，让我来跟您一起，整理一下杰瑞先生的传说和事迹。”
瑟拉娜捂着嘴轻笑。
“他的事迹？可以等他回来直接问嘛。”
“话虽如此，杰瑞先生总是不露面……”
“其实过几天就回来了。不过，如果你着急用，那我也可以讲一讲。”
凯恩铺开本子，捏着笔，填饱墨。
“那，就从他来到天际以后开始讲吧。听说他是帝都人，今年年初来天际的。”
“是那么回事，我想想啊……”
瑟拉娜微笑着，稍稍仰头。
“他呀，最初就是个小贼。为了活命四处奔波，不惜从帝都跑到裂谷城，加入盗贼公会，就是为了活下去。只可惜，命运不允许呢……”
“呃，盗贼公会啊……”凯恩有些尴尬。
“不过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而已。”
“哈哈，说得也是。英雄嘛，有些奇特的经历很正常。您继续说。”
“……后来，他离开公会，踏上寻找魔神的旅途。不过倒霉的事也从此开始了，最初的那段日子，是他后来一直不太想回忆的时光。而这一切都源于该死的帝国军……”
“这说的是他被帝国军误抓的事吧？现在帝国军已经澄清了。不过他在那之后被认定为龙裔，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瑟拉娜耸耸肩。
“他倒是不在乎龙裔，他在乎魔神，在乎那个因他而死的诺德女人。所以他决心不再犯错，决心独当一面。可人呐，有时候死盯着眼前的目标，就会忘记脚下的路……”
“哦，这说的是莱迪娅女士，我也有所耳闻。好像后来还有茱蒂斯女士也……”
“是啊。结果，他反而失去了更多，成了心病，我敢说他在遇到我之前都没治好。不过得承认，他的确救赎了自己……”
“这真是耐人寻味，多么坚韧不拔的精神啊。”
凯恩想起了什么，又掏出一个小本子翻了翻。
“那之后，他还去冬堡学院待了一阵子，是吧？”
瑟拉娜慢慢拍着腿，笑得很灿烂。
“是的。他在学院真是，度过了一段很刺激，也很精彩的日子。哦对了，如果你问他，他会说自己是被学院雇佣了。但我知道，他那应该叫卖身……”
“呃，卖身？”
“请不要在意。总之，他在学院里待得很舒服。只是离开学院以后，他遇到波耶西亚，从那时起他就彻底变了。魔神之力正不知不觉吞噬他的人性，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自然地加入兄弟会。哦抱歉，这段不该说……”
凯恩的眼睛睁大了些。
“您刚才说的莫非是，黑暗兄弟会？”
“兄弟会？是什么俱乐部吗？抱歉，我不是很了解。”
瑟拉娜撅了撅嘴。凯恩还想问什么，忽然看到瑟拉娜身上似乎冒出了寒气，他就把问话咽下去了。
“那，那咱们继续。我听说过，杰瑞先生是为了与魔神接触，寻找失去的记忆而旅行。这件事怎么样了？”
“刚开始还有点戏。后来嘛，他快放弃了。因为某个老太太跟他说了些事，他都想在雪漫城定居了。嗯，没错，那个时候他就有这打算了，但他还是碰到了那个男人。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应该叫，嗯，一生之敌？”
凯恩认真地点点头。
“我知道。跟吸血鬼有关。”
“嗯，是，他讨厌吸血鬼，恨到骨子里。所以我当时真的太难……哦，请不用在意，我自言自语罢了。那么，说到哪了？啊对，接下来是他被谢尔格拉耍得团团转的时候……”
“啊，那件事。听说他从谢尔格拉那里得知了非常震撼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回过神来了，虽然挺受打击。后来嘛，就是跟吸血鬼打仗的事啦，没什么说的，真的。硬要说有什么让我印象深刻，大概就是那个我这辈子都猜不到的结局吧。”
“您说的结局是……”
瑟拉娜摆摆手。
“不是什么大事。总之，我还是决定跟着他了。他那时有个问题急需解决，可以说生死攸关吧。而他变成那样，跟我有关系，我也得负责。但，那时候我哪能想到，这个责任也太离谱，太奇怪了……”
凯恩注意到，瑟拉娜有那么一瞬，脸变红了。
“责任是……”
“我不想说。”
“呃，那，那好吧。下一个是……嗯，索瑟姆岛。”
“你说那个岛上的事啊，嗯，我都是后来听他说的。没办法，因为很多事我都没直接参加嘛。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岛上的强敌实在是太多了……”
“果然是这样啊。毕竟在那之后，他就去和奥杜因决战，拯救世界。听说还打到了松加德。那里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在松加德经历了什么，这件事，我建议你等他回来以后，直接问他。他只跟我讲过一次，嗯，我听得不是很明白。毕竟，那场战斗，已经超越了人的想象。”
超越，人的想象。
凯恩放下笔，让自己消化一下，同时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他无法想象松加德的样子，任何资料和书籍，都无法让他描绘出那个场景。
人向巨龙发起挑战，最后战胜巨龙。那种波澜壮阔的史诗对决，如果不是亲眼见证，永远无法理解吧。
凯恩苦笑着摇头。
这次的活，太难了。
*****
在店里待了挺长时间，凯恩完成记述，告别了瑟拉娜。
瑟拉娜把他送到店外，打算顺手挂个“休息”的牌子，让自己安心吃顿饭。
呼——
“哇！来了来了！”
“快看！”
街上的百姓，忽然纷纷仰头，兴奋地指向天空。
那里，杜耐维尔正飞过雪漫城，盘旋而下，落在瓦尔哈奇的房顶。
他已经成了雪漫城人民心目中的守护神。不过瑟拉娜知道，他只是在遵守杰瑞的命令而已。
“我正好吃中午饭，要来点吗，杜耐维尔？”
“不了，我还要去巡视。”
在房顶立了一会儿，杜耐维尔展翅飞走，飞向城外。他所说的巡视，是字面意思。
每天他都会在雪漫城周围巡逻，随时清除威胁城市的人，或者龙，毫不手软。
“接下来……”
瑟拉娜把牌子挂在门把手上，她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和平，宁静，完全让人感觉不到，这是一个危机四伏，已然脆弱不堪的世界。
这样就好。
不管前面有什么等待着人们，都无所谓。因为他们已经跟杰瑞学会了如何面对。
瑟拉娜轻轻伸了个懒腰。
“那个混蛋，还不早点回来。”
又揉了下肚子，转身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