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机关算尽
阿维尔这瓶隐形药水是他的底牌，能维持很长时间。他轻松穿过后面几间墓室，走进一条两边有浮雕的走廊。
“终于到了！”
走廊尽头是一扇圆形石门。中间有三圈能转动的环形石板，圆心位置有三个小孔。
阿维尔趴在门上，傻笑着掏出钥匙。
那是一只匕首大小的黄金龙爪。爪子有三根，正好对应三个小孔。
但就这样把龙爪插进去是不行的。因为三个环形石板各有三个图案，可以通过转动石板，让其中一个图案露在外面。想要开门，就必须让露在外面的三个图案按正确顺序排列。
“当你得到了黄金龙爪，答案就掌握在你手中！”
阿维尔叨咕着，看向龙爪内侧，上面刻着熊，飞鸟和猫头鹰。他将外中内三个环形石板的图案，按照这个顺序调整好。
接着龙爪插进孔洞一转。
轰隆隆——
环形石板自己动起来，变成三个猫头鹰的图案。然后便是“嘎达”几声，石门带着灰尘和碎石缓缓落下。
阿维尔的嘴也跟着缓缓张开。
“啊，啊——！”
石门后面别有洞天。这是纯天然的洞穴，石柱林立，水流不断。洞顶是敞开的，阳光投射进来，把这里照得如外面一般明亮。
最前方是一座石台，立着弧形的高墙，刻着爪痕一样的图案。墙上方是龙头石雕，魄力十足。墙后面，湍急的水流从高处落下，遍布洞中。
那就是荒瀑之名的由来。
阿维尔径直走上石台。他不去管墙和石雕，而是一眼看中了地上的大箱子，以及箱子旁边的棺材。
这棺材比一般尸鬼的棺材大，还刻着字。阿维尔好奇地看了两眼，多数文字他都不认识，只认得一个可能是人名的词。
“【瓦洛克】的什么什么……”
大概就是棺材里埋的人吧？他不多理会，开始研究宝箱的锁头。
有点难，但毕竟年头久了，不那么牢靠，多少可以用蛮力破坏。
他专心致志捅咕了一会儿，锁头就开了。
咔——
砰——
“好哎！”
阿维尔欢呼着，但马上察觉到异常。
锁头打开的同时，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他心头一惊，转向那棺材时，发现棺材盖已经被掀到了地上。
里面站起了一只尸鬼。
“啊————！！！！”
*****
也不知道是点背还是怎么，杰瑞和莱迪娅这一路就是杀过来的。每到一间墓室，都得有几只尸鬼起来溜溜弯，跟他们死磕一架。
而且这帮尸鬼的战斗力不低。若不是有奥妮安在，杰瑞和莱迪娅恐怕就得撤退了。这个商人居然还会恢复系的驱散亡灵魔法，看不出还挺精通的。
终于，他们站在了阿维尔开门的走廊。
“那是什么？”
远远地望着门后的洞窟，洞窟里的石墙，以及石墙前面的尸鬼，还有尸鬼脚边的尸体。
“好像是阿维尔。”莱迪娅看了看说，“怎么办，大人？”
“哼，活该。”奥妮安解气地说着，又乖乖地在门边蹲下，“那个大尸鬼一看就不好对付，我的魔力不多啦，你们加油！”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杰瑞也没反对。连莱迪娅都没出声，她已是没力气再去吐槽。
两人抖擞精神，走向那个高大的尸鬼。
对方刚好转过身来。手中的古诺德大剑正不断冒出寒气，仿佛冰雕一般，光是看就觉得体温在下降。
已经没有肉体的骷髅脸似乎现出怒容，眼眶里的寒光咄咄逼人。
“霍克荣，海特（敌人，在这里）！祖，可瑞夫（我，战斗）！”
这气场，杰瑞和莱迪娅不由得站住。
要知道，尸鬼生前都带着身份，死后自然也分成三六九等。眼前这位恐怕是墓穴的主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怕不是个“尸鬼大君”。
忽然，尸鬼大君好像做了个吸气的动作。
“伏，可拉丁——！！”
震天的吼声中，它喷出一股滚动的冰雪风暴，直扑杰瑞。
范围太大了，杰瑞根本来不及躲藏，只能缩紧身子硬吃招！
“好冷！”
杰瑞可不是诺德人，不抗冻。他的体温骤降，血液几乎要冻结。僵硬的身体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尸鬼大君即刻高举大剑，两三步就杀到杰瑞面前！
“大人危险！”
关键时刻，莱迪娅及时举盾挡住。但大剑的寒气可是挡不住的。莱迪娅也感到寒风刺骨，不过身为诺德人的她还不至于无法动弹。
“是，附魔，武器……”
杰瑞艰难地挪动四肢，他必须动起来，否则莱迪娅就只能挨打。
尸鬼大君的剑劈头盖脸，每一击力道十足，完全不是一具皮包骨头能使出的力气。
再加上剑身的冰霜附魔，莱迪娅越发感到招架不住，拿着盾牌的左手虎口都快裂开了。
“够了莱迪娅，闪开！”
多少能走起来了，杰瑞立刻下了命令。但莱迪娅还是慢了一步。
她的盾牌被尸鬼大君打歪，接着大剑逆转斜砍下来。
莱迪娅尽全力扑倒，依然被砍中大腿，连护甲都碎了，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莱迪娅！”
眼看尸鬼大君要补刀，杰瑞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用剑挡住这致命一击。
但他还没完全恢复，挡得非常勉强。他慢慢移动，尽可能远离莱迪娅，接着突然泄劲。
尸鬼大君用力过猛，身形有些趔趄。杰瑞腾出手死抓住尸鬼大君那细长的脖子，来了个零距离的火焰喷射！
“啊哇呀！！”
效果拔群。尸鬼大君狂叫着拼命甩头，大剑乱挥，逼退杰瑞。
它显然被激怒了，丢下莱迪娅，要跟杰瑞死磕。这正是杰瑞期望的。
接下来，就是怎么对付这个家伙了。
他留意着脚边，同时不断后退。尸鬼大君紧追不舍，大剑带起阵阵冰风。
杰瑞只管躲闪，不敢格挡，那会让他停下脚步。如果没猜错的话，差不多该……
“伏，可拉丁——！！”
果然，一直抓不到杰瑞的尸鬼大君放出了第二发冰风龙吼。但这次杰瑞早有准备，提前躲闪。
可惜距离不够远，还是没能完全闪开，又被冰风刮到。他坚持着跑了几步，逐渐停下。
尸鬼大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剑举过头顶冲上来，要结果杰瑞！
杰瑞狡黠一笑。
“上当了吧？”
砰——
尸鬼大君脚下突然炸开电光，给他来了个全身过电。他英勇的冲锋姿势变成了滑稽的踉踉跄跄。
攻守逆转。杰瑞操起天空之剑，迎着尸鬼大君抡过去。
当——
它被打得晕头转向，不等站稳脚跟，又有人冲过来。
是莱迪娅。挺起盾牌，一口气撞进敌人怀中。
尸鬼大君慌忙用剑迎战。但莱迪娅看准他的手腕，一击盾牌猛击，将大剑打得脱手而出。
“这是还你的！”
缴械成功的莱迪娅挥起长剑，在尸鬼大君毫无防备的身上砍了个痛快，又一脚踢开。
那边的杰瑞紧跟而上，大剑直刺而出，从背后捅穿了对手的胸口。
当他拔出武器后，尸鬼大君眼眶里的光芒消失，颓然倒下。
*****
“呼，这回我也算派上用场了吧？”
战斗结束，奥妮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蹦跳着到杰瑞面前邀功。
莱迪娅本想提醒她注意措辞，还是没说出口。
要不是杰瑞注意到奥妮安偷偷溜进来，故意调整位置，让尸鬼大君背对奥妮安；要不是奥妮安把自己的腿伤治好，又给杰瑞准备了闪电符文陷阱，只凭自己和杰瑞两人，恐怕真的不是对手。
“这回就让你得意一下好了。”
虽然是事实，莱迪娅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杰瑞坐在地上休息，他没有精力去管这两个女人了。
“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拿点东西啦？”
奥妮安笑嘻嘻地说。杰瑞有气无力地指着身后阿维尔的尸体。
“我还能说啥，反正你最初就是这么计划的吧？什么被迫当强盗，都是胡编乱造，真当我不知道？”
“啊啦啦，你原来都清楚啊？”
奥妮安还是一脸的从容和顽皮。她跑到尸体旁边，把黄金龙爪拿出来。
“我觉得我表现得很低调了。”
“真不巧，”杰瑞说，“我已经从某个亚龙人那里听过你的名字。”
“啊哈，想必是某个顽固的杂种。”
奥妮安脸上现出些许邪恶的样子，但很快就不见了。
“不过我真的是个商人，虽然是有点奇怪的商人啦。这次我是受溪木镇某个人委托，帮他拿回这个龙爪。”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拿？”莱迪娅还是警觉地看着奥妮安，“以你的实力，对付这些强盗轻而易举。”
“因为我无意中听说，这龙爪其实是一把钥匙，于是我假装加入盗贼团伙……”
“然后啥也不干，等着他们去开门，冒险，你再坐收渔利。呵，真够精的。”
杰瑞不知是赞赏还是鄙视地高声说着。奥妮安似乎有点小情绪地摇着手指。
“还说呢。我看到你们出现，知道外面的强盗都挂了，还以为既能拿到东西，又能轻松脱身。谁想到你那么容易就信了阿维尔的……”
忽然，奥妮安住了嘴。
她发现杰瑞的眼神仿佛是看穿一切，这让她意识到了某种可能。
“难道，你是故意的？”
“嘿，你也不傻嘛。”
杰瑞冷笑着，用剑支地，一口气站起来。
“你连龙爪都没见过，却断言能开门。说明你早知道龙爪和石门是怎么回事，你的目的是龙爪，说不定还要拿走门后的东西。”
“所以大人才故意放跑阿维尔啊，”莱迪娅恍然大悟，“就是不让这丫头趁机得到龙爪。她要是得逞，肯定会跟咱们提条件的。”
“虽然这个尸鬼大君是意外。”杰瑞摊着手说。
奥妮安这会儿的表情就复杂了。没错，她本打算怂恿杰瑞杀了阿维尔，然后把龙爪忽悠到自己手里，再敲杰瑞一笔的。
这都得“感谢”古鲁姆那个混蛋让杰瑞提高了警惕，下次去独孤城一定好好收拾他。
“行啦行啦，你们行。”奥妮安噘着嘴，不开心地说，“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你们先拿，我再拿，总没问题了吧？”
“就该这样。”
杰瑞早就打开箱子。里面有不少金币，首饰，堆了足足半箱。
正中间放了个刻着不明显图案的黑色正方体。这就是法仁加要的龙石。
杰瑞把它捧在手里端详，忽然，他看向旁边那面弧形的墙。
墙上那爪痕一般的图形，和龙石上面刻着的有些神似。但杰瑞没法看出联系。
因为这面墙破损得很严重，满是刀劈斧砍的痕迹，有的地方还碎了。
算了，任务完成。剩下的就不管啦。
*****
分赃结束，奥妮安和杰瑞莱迪娅告别，去溪木镇领赏了。
杰瑞和莱迪娅顺利返回龙霄殿，又得到了巴尔古夫的嘉奖，以及法仁加的连连称谢。
在雪漫城的事总算是办完了。第二天早上，杰瑞和莱迪娅离开了雪漫城。
城外恢复了平时人来人往的样子。农民们正忙着犁地播种，他们庆幸巨龙没有烧毁田地。
驿站和马厩里的马儿都安静地立着。米尔墨尼尔刚来的时候，它们一个劲地嘶鸣，把卖马的商人急得够呛。
真是和平啊。
“那么大人，咱们需要坐马车吗？”
出城没多久，莱迪娅就很兴奋地问着杰瑞，像个期待旅行的小女孩。
她没爬过霍斯加山，但一直很憧憬那七千台阶，憧憬山上的修道院。对一个诺德人来说，能学会龙吼是无比光荣的事情。
在严酷的高山风雪中，领悟巨龙的神秘，光听就让人兴奋不已。
“不用马车，走着去。”杰瑞随口说。
“我倒是不介意啦，”莱迪娅把身后的背包往上一扛，“不过霍斯加山有点远，坐马车比较节省时间吧？”
“哦对了，我得跟你说一声。”
杰瑞转过来，平淡地说道。
“我是不会去霍斯加山找灰胡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