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传统文化回归
——《雁声集》序二
我和春河兄是大学同学,他写诗已有些年月了。20世纪80年代初,我与春河、生瑞及来宝等人一同考入陕西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班学习,更巧的是我们还被分到同一个宿舍,成为形影不离的同窗好友。记得小寨的大兴善寺是一块净土,我们常常躲在寺院角落默诵《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等。也就从那个年代我等就开始写诗、填词、写散文了。生瑞长于散文写作,他毕业不久后就出了散文集,其中一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被读者广泛关注。春河兄当时擅长写格律诗词,但他后来还是先出了一本散文集《太平洋彼岸的日子》。我则是在现代汉诗创作方面,也有了一些收获,出了《受困的美人鱼》《一方水土的爱恋》两本新诗集。论起来新诗与古诗词在表情达意上同为一源,只是语言表达与结构形式有所不同,但从骨子里讲,我仍然十分喜爱古典诗词,所以春河兄出诗集,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春河兄是一位作风正派、做事严谨的人,他写古体诗词自然十分考究,平仄、押韵、对仗一向遵从章法,内容充满正能量,具有浓烈的诗情画意,极具美学价值。许多诗作佳句频出,读之有一种灵魂的启迪和美的享受。他的诗语富有深义,十分耐读,不同身份和学问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留给读者丰富的想象空间。如《七律·大寒闲吟》写寒冬,有静·有动,有声有色,景中寓我,我便是景。回顾从前,再现眼下,景从心生,情从诗来,展示吟诗填词的快乐,流露热爱生活情趣。其中“十载江湖曾为米,六旬赋闲但期茶”,道出半生奔波到颐养天年的苦乐酸甜。用语简约,对仗极为工整,时空跨度长远,给读者充分的想象的空间。“流光荏苒空山老,往事蹉跎两鬓华”,自比空山,实具分量,虽鬓生华发,但往事在目,既有人生易老之感叹,更有壮志未酬之雄心,写出精明与睿智,沧桑与刚毅。最后两句:“独将诗钥开眉锁,喜见霜天五色霞。”岁入六旬,贵在看开想开,诗表情怀,以诗悦颜,准确地表达了此时此刻的人生选择和欢悦心境。有道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看开悟透,便有霜天烂漫五彩缤纷的当下生活。这便是人生道路上最通透、最快乐的景象。再如《七律·腊八抒怀》写一个节日,回望故乡,思念母亲,字字句句充满浓浓的乡情、亲情。“望断鄜州知岁暮,梦回腊月闻年香”, “忽若娘亲呼我至,一盆佛粥到庭堂”。把一个游子的思乡之情、念母之痛,通过短短几行诗句跃然纸上。我熟知春河兄母亲早已仙逝,可母子之情即便天上人间,也是难以割舍。诗写作者,也写大众,共鸣自当生发,热泪岂能不涌。春河诗集中如此佳作佳句数不胜数,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传统诗歌一直以来,被选入不同年级的语文教材,可以说中国人大都是从诵读古诗词而长大甚至变老的。自前些年中央电视台举办诗词大会以来,古体诗的阅读与创作又在全国蔚然成风。有人把古诗词列入国学,进而举办各类专题讲座和各类培训活动,予以推而广之,这无疑是传统文化的回归,国人普遍认同的必然。其实,每一个时代古体诗创作都产生过那个时代的佳作名篇,格律诗词的特殊表现形式,并不影响诗词内容和艺术水准的创新和发展。继承、发展、创作出优秀作品,自会有其持久的感染力和生命力。这一点,春河兄做到了!值此,对《雁声集》付梓表示祝贺!并为序。
2018年11月28日中午
(李炳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延安市作家协会第二届主席团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