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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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鞑靼王子铁骑南下 曹少公萧关守西安

麒麒锦带佩吴钩,飒沓青骊跃紫骝。

拔剑已断天骄臂,归鞍共饮月支头。

汉兵大呼一当百,虏骑相看哭且愁。

教战虽令赴汤火,终知上将先伐谋。


真想不到,以佛心自居的大唐王维,一首《燕支行》竟居然也能流露出如此慷慨之气。

他笑了。

于是他一跷二郎腿,背靠太师椅,脚后跟搭在榻上,在这拥有过雄汉盛唐的十三朝古都小院中,一杯秦毫入肚,舒适地放松身子,玩玩自己的“悬浮术”。

他不喝酒,因为他信奉伊斯兰教,并且虔诚地叩拜真主。他喝茶,因为他觉得茶可以让人最大限度保持着享受与冷静。他喜欢沉浸在茶叶带给他的清香与平静中,并享受这种悠闲。

昔日嘉峪关一战成名,他得到了两个最倾慕他的伯乐,一个叫马文升,一个叫朱厚照。

马文升老爷子算是他当年的战友了,五朝元老,德高望重,铁杆伯乐,没什么可说的。

朱厚照,即是当今大明王朝圣上正德皇帝的尊姓大名。从马文升的激昂推荐到亲自看他的著作,皇上的圣旨,务必要找到他,因为皇上难得发现一个人,价值观与自己如此相似,甚至比自己高好几筹。如果说陌上阳是正德皇养的一只猎鹰,那公孙向东当是正德皇景仰的一尊神了。

三年前,从敦煌到西安。三年后,公孙向东与拿拿在这里安家了,或者说,他只是回到了当年祖先居住过的地方。要不是靖难之役,先祖拥立建文帝事败,他的人生也许不会这么颠沛流离,或许还会继承远祖陕西省平章政事这个荣誉,当个官什么的。与之相比,昔日年少的他,甚至更想继承的,是蒙古大国师塔塔统阿的文化与智慧,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佐之才。

“东儿,水不深者,不可以广济;羽不丰者,不可以图远。年少重要的是积累,不可过度张扬。如今我们娘俩西天取经一样,终于回到了西安,这一路上,你知道你失去了父母,我知道我失去了儿子儿媳,而我们唯一的亲人,就是我托付给人家的外孙女了。”

公孙向东的表妹,是拿拿早年托孤给刘大夏的养女,叫刘西凤。而当老太太见到了外孙女,才发现,刘大夏居然已经将她培养成一名外表亭亭玉立,内里武艺绝伦的不世高手!平日西凤以义女、侍卫身份紧随刘大夏左右。刘西凤能开三石之弓,一石一百二十斤,腰缠神兵——四丈绊马索,过关斩将,百步穿杨,实有须眉莫敌之壮,万夫不当之勇。那一日兄妹初遇,她见公孙向东气宇轩昂,衣着华贵,就料定是个草包。

“想当我哥,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阵比武下来,公孙向东拂尘宝剑对刘西凤的缠腰绊马索,公孙戾气一运,绊马索被利剑斩断,然后剑刃如长蛇逶迤,寒光四射,将横空袭来的锁链依次斩断,成为废铁,掉落在地,剑锋还顺势搭在刘西凤脖子上。

“怎么样?妹妹。”

“哼。”

刘西凤夺过剑柄,反攻表哥,公孙向东猝不及防,急提真元,贯穿肌体运作铁布衫功,连续中了刘西凤好几剑,都安然无恙,最后索性夺过剑刃,收鞘拂尘,微微一笑。

“呵呵,铁布衫。”刘西凤这才心满意足地收手,但却撒娇道:“当人家哥哥,连个见面礼都没有,小气鬼……”

公孙向东只好将蒙兀儿斯坦可汗临行前赠予的“天丝玛瑙”奉上,妹子一把夺过,爱不释手,也不道谢。

老太与刘大夏寒暄,才知他不久前已经辞去朝廷职务,问为什么,刘大夏实在一腔怒火。

“哼,小皇帝不学无术,整日与宦官异人混在一起,儿戏江山,玩世不恭,老头子我不伺候了!”

且听刘大夏的片面之词:

朝鲜进贡的番邦水果,皇上不吃便不吃,还给人家回圣旨说,你这水果太难吃了,这个以后不要送来了,有更好吃的再送些来。让人家物资匮乏的邦国情何以堪,这是不会做人。

整天没事干在宫里骑马,吃奇怪的零食,还分给太监吃,喂马吃,没上没下,这是不会做主公。

对付区区几个倭寇,居然兴师动众,隐姓埋名,亲自披挂上阵,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不为天下人爱惜自己,这是不会做皇帝。

更令人恶心的是,请来了什么西域画师,辱伦丧德,为自己雕刻裸像,裸像由大理石砌成,置于乾清宫外,搔首弄姿,敞露下体,表情还引以为傲,供人“欣赏”,简直有失帝王大体,不知廉耻!

“那雕像呢?”

“我买通侍卫,派良将忠臣连夜给砸了。”

“皇上他知道吗?”

“应该知道。但是他应该想不到是我派人干的。哼,可是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如今老汉我连官也不当了!有本事就让他杀了我吧!”

“大人果然有精忠报国的气概。”老太赞赏道。

公孙向东见刘大夏一腔怒火,只好打趣道:“大师兄,你这样忤逆圣心,反而是逼皇上犯错啊,身为臣子这样做真的好吗?”

“臭小子,还说我,你整日就知道跟老师学习,龟缩在书房里,著书立说,真会说话,有本事你去说服皇上啊?”

刘大夏是不玩了,因为他真拿皇上没办法,刘西凤说这是代沟,刘大夏不同意,认为是皇帝自己“不求上进,丧德在先”。刘西凤让他推荐表哥公孙向东入仕,他不推荐,不是他不欣赏公孙向东,而是顽固的他实在不想再见到那个不可一世的皇帝。公孙向东算起来,虽是刘大夏的小师弟,但是身为大师兄的老爷子,实在是对皇帝拉不下脸。

公孙向东与刘大夏之间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师傅,那就是——辅佐“弘治中兴”的太师王恕,老爷子如今九十岁高龄。

王恕与儿子王承裕在陕西三原创立宏道书院,门下有七位才华横溢的徒弟,个个堪称精英中的精英,并称“宏道七圣”:

大师兄刘大夏,字时雍,六十九岁,也曾辅佐“弘治中兴”,如今自认为是“功未成而身退”。道号天枢星,天枢星主权力。

二师兄章懋,字德懋,六十九岁,国学泰斗,直言进谏,无惧生死,朝廷言官典范,翰林院居士,谨小慎微。道号天玑星,因其清贫,天玑星主财富。

三师兄孙交,字志同,五十二岁,外号“奏折之王”,朝廷外交大使,官至四夷提督。道号天璇星,天璇星主外交。

四师兄王承裕,字天宇,五十岁,王恕之子,精研太极,号“书院主人”,精心传学。道号玉衡星,玉衡星主廉贞。

五师兄王守仁,字伯安,三十三岁,王承裕族侄,朝廷兵部主事,独创一套《心学》思考方式,被王恕誉为天纵之才,有望会成为一代宗师。道号天权星,又叫文曲星。

六师兄赵世郁,字本学,二十七岁,山林隐者,江湖豪侠,精通十八般武艺,善调兵遣将,熟读《六韬三略》,有“小姜维”之称。道号开阳星,又叫武曲星。

七师弟公孙向东,字皇佐,二十岁,王恕逢人闭口不谈,收为关门弟子,视如己出,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师徒朝夕相处,形影不离,门中师兄弟秘传公孙向东会成为师徒七人集大成者。道号瑶光星,瑶光星主战争,又叫破军星。

天降七星,熔于一炉,便是地上的宏道书院。

可这宏道书院,却在王恕的掐指一算中,开始不对劲。

那一日老爷子正在讲课,忽闻云端马嘶,竟突然起身,昂首四望,搞得全班学生也都起立,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要么说王恕老爷子不愧堪称老神仙,他望着云端,竟然当即吟了一首诗——

春来百兽竞探山,北云奔南风塞川,长城骁将观旌紧,何处大宛嘶雄关。

这首诗正是他此刻所闻到的战争气息,边疆刚刚发生的写照,只是学生们看不到。

但是这些学生一个比一个聪明,听都听出来意思了。首当其冲的大师兄刘大夏便对道:“洪武永乐扫北狄,龙盘中华今胜昔,弘治戢戈河海晏,犯境未免征太急?”

二师兄章懋,马上来一句:“皇臣报国一字忠,良驹久沐在春风,筋骨文烙报明主,何惧身殉垓心中!”

三师兄孙交:“左衽披发禽兽智,逐草随畜待时日,一朝风雪霜草尽,即断明王与约誓。”

四师兄王承裕也叹道:“杳闻鞑靼好交兵,茹毛饮血敷膻腥,财匮兴师屠万姓,不习诗书礼乐经。”

五师兄王守仁摇头道:“化远之心谓之仁,将心比心谓之义,心不顾死谓之勇,勇而无道谓之狂。”

六师兄赵世郁笑道:“驱虎必教黄蜂卒,诛狼堪施蛇蝎毒,风雷水火贵用妙,天地无处不为图。”

公孙向东道:“折将撼军可凭舌,不战教乱谓明哲,圣人浑身皆甲兵,莫教车马祸山河。”

小师弟大言不惭,惹得诸位师兄哈哈大笑,连师父也拈须笑了,问道:“哎?小学生就是可爱。好徒儿,你凭一张嘴就可以打仗,岂非效仿诸葛亮,唇枪舌剑,骂死王朗乎?”

公孙向东侧过脸傲娇道:“师父师兄,你们就好好笑话我,我会把你们的笑声当作是掌声的。”

正当众人笑谈,突然一侍卫破门而入,气喘吁吁禀报老三孙交:“启禀主公,鞑靼小王子举兵突袭西北,现已攻克灵州,直逼萧关!萧关有失,关中不保!”

孙交瞠目结舌,望着王恕老爷子,心里惊叹:“老师真神人也!”

王恕当即扔下书本,言道:“本学、皇佐,你二人立刻启程回西安,报知巡抚大人杨一清,招募乡勇,务必要驱敌于城门之外,莫教重蹈明英宗当年于谦守北京之覆辙!劳民巷战,破坏家园……”二人即领命而去。

鞑靼小王子巴图蒙克,那可是个纯野生品种。四岁骑马,五岁打猎,六岁杀人,七岁就当了草原老大,目空一切,从不把眼前移动过去的任何生物放在眼里。

当然了,也包括人。

这厮和陌上阳一样,都把人类看作只会移动的畜生。区别是,陌上阳认为,畜生有好的,谁也不招惹的;有坏的,张牙舞爪动不动伤人的,所以陌上阳最恨忘恩负义、欺软怕硬、龇牙咧嘴的畜生,并且以“让它们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为快感。鞑靼小王子认为,狼天生就是吃肉的,羊天生就是吃草的,羊理所当然就是让狼吃的孬种,没有必要对弱者表示同情,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所以为了活得痛快一些,让我们尽情地挥动着鞭子和马刀,享用长生天赐予我们的美食,去吃吧,对着大明王朝的羊崽子们,进攻!

于是,他成了陌上阳最恨的那种类型。陌上阳光是在朱雀门听谭庆一说,就怒上心头了,真想像那英勇的食狼鹰一样,挖空它的双目,翱翔在天看它是如何挣扎到死的,让它也好好感受感受被欺凌的痛苦……

如今,公元1505年,鞑靼小王子攻克灵州,当场扬言,大明素有“东北虎、西北狼”一样的战将,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没想到这么不经打。西北地区,本汗第一个想的就是打西安——关中古都,天下名城,八百里秦川沃野,土地富饶肥沃,财物丰厚,女人全部都抓回去当小妾,男人全部都俘虏了当奴隶,然后城池一破,扫荡一空,满载而归,则堪称不虚此行!

想法是好的,可是他却在萧关遇到了一位猛将的强烈抵抗。此人姓曹名雄字少公,乃魏武帝曹操之后代,雄踞萧关才刚刚半个月,已经令弟兄们大开眼界。当时他来投军的时候,他爹哭着拉着他回家,说什么曹家的香火不能断,他是家里唯一的根苗子,还没有成亲怎么能拿性命开玩笑,已经没有了老伴不能再没有儿子,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路上拽着他的衣服都快下跪了,惹得围观将士们哈哈大笑,他大吼一声:“够了!”

众人立即被这一声“虎咆”喝得严肃起来。然后曹雄道:“二妮子都和人家成亲了,我还在乎这条贱命干什么?就让我临死前为国家多杀几个人吧!”众人又开始哗然大笑。

曹雄一怒之下,把几个笑得最狂浪的揍得到处乱窜,后来又被众人围攻,凭蛮力从包围中挣脱开来,之后,无一人再敢上前。都督宋恺赶到,与曹雄大打出手,二人武艺不相上下。宋恺惊叹道:“好身手,敢问兄弟高姓大名?”

“吾乃魏武帝曹孟德之后代——西安曹雄。你是何人?”

“末将乃大明开国元勋宋晟四世孙——西宁侯宋恺。刚从五军都督府调过来的右军都督。”

“都督……”曹雄抱拳道:“恕在下冒犯!在下是来投军的。”

宋恺点点头,打量曹雄一番,问道:“小兄弟,你有没有杀过人?”

“杀过些穷凶极恶的逃犯和打家劫舍的土匪。”

“杀过多少?”

“上百个吧……”

宋恺点头道:“打仗虽说不是打架,武功底子好固然有优势,但是,功劳都是在刀锋上悬着的,你明白吗?”

“我不求功劳,就是来报效国家的。”

“好!那你就跟着我吧。”

“不,我已经有主子了。”

“谁?”

“陕西巡抚杨一清大人。”曹雄递过信件:“我和杨大人是故交,他在西安待的时日多,我曾做过他身边护卫,这次是我要脱离他干一番事业,杨大人就让我带上这封信过来。”

“哈哈,原来是杨大人手下的干将,他如今身在何处?”

“已从西安提兵出发,不日会到平凉。”

“好,就让我们一起等待杨大人的到来,决战鞑子。”

“不可!”

“为何?”

“都督,恕在下直言。军情瞬息万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万一鞑子隔日就扣关攻打,难道我们要坚守不出等杨大人过几天来判断?何不伺机歼敌,创千秋大业?”

“小兄弟你固然有尚书一样的志向和眼光,在下敬佩。可是有勇无谋也并非上上之策啊……”

“有没有谋不知道,至少先要有勇。总之我们固然遏制欲望和杀气,但只要一发现有机会,就必须争取最快时间歼敌。多杀敌军,给杨大人他们减少后期负担。”

听了这话,曹雄他爹都快晕倒了,哭着闹着不要曹雄入伍,然后居然平躺在曹雄身前,耍无赖道:“臭小子,你要是硬来,就从老汉我的身体上踩过去!踩死我算了!我没法见你娘了!死了都没法见了!”

曹雄望着他无赖的老爹,心想:“娘去世了之后,感觉他就像被娘的灵魂附体一样,真像个婆娘一样唠叨……”

于是曹雄在宋恺耳边窃窃私语几句,宋恺点头,然后指着老爷子道:“来人,绑了。”老爷子终于挣扎着喊着骂着被抬走了……

果然不出曹雄所料,三日之后,暮色降临,黑云压城,鞑靼小王子率领数千铁骑强势来袭,口号是:“弟兄们,攻克萧关,就离西安不远了,杀呀,抢呀,驯服那些猎物!”

曹雄要出战,宋恺拦道:“没想到这么多人,怕是守不住了……”

“都督你怕了?拦我作甚?”

“呵呵,正好,我已将城里土地一部分挖空,现将地图予你,你我准备开关迎敌,让他们用人马进来填坑?”

曹雄喜出望外:“哥哥,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那是。我家娘子是西安人,孩儿也在西安长大,怎么可能让这些鞑子得逞。西安乃西京亚都,中华心腹、帝国文明之摇篮,兼容周秦汉隋唐十三朝洪基,乃我太祖皇帝二太子秦王朱世代龙脉封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其势北贯泾渭,南屏秦岭,东控潼关,西塞太白。内盘周镐京城,秦阿房宫,汉未央宫,隋大兴宫,唐大明宫,千宫垂耀。外旋潼关、武关、萧关、大散关四关开睛。东瞰华岳之巅,西通丝绸之路,南接巴蜀,北济河东,更伏泾渭浐灞沣涝,世称西汉八水绕长安,民风忠实瞻远,铁血丹心,歌呈豹尾,舞似鸢飞。我与娘子相知相爱,今必当以性命保家卫国!曩者,道凝金册,功驰海内,重光累极,志开下纪。今鞑靼之乱,禽兽之行尔,你我定当携手共进,力西北,宁殒千金王侯之身,莫教后世笑我无为守成之辈!”

“好!”

说罢,宋恺与曹雄击掌为誓,双双披甲上阵,曹雄身长七尺七,短发遮耳,声如洪钟,陌刀劈马。宋恺身长七尺三,兜鍪长缨,绷带缠手,枪法凌厉。

城门打开,二人带队并立左右,一波人马冲入,换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坠落声……

左右开弓,鞑子兵中箭坠落者,驰突坠落者,不计其数。

小王子大惊失色,号令停止前进,宋恺与曹雄却带队反冲出来……

那宋恺,亮银枪有赵子龙之勇,那曹雄,陌刀有关云长之风。宋恺边战边调兵,曹雄竟大刀阔斧,策马冲着鞑靼小王子直奔过去。偶遇挡者,猛然断喝一声,惊吓了鞑子战马,骑兵坠地,被乱军踏成了肉饼。有上来试刀者,陌刀过处,人马俱碎……

鏖战之时,曹雄臂膀中箭,张口摇头将箭矢拔出,手中陌刀反而握得更紧,连连逼近,鞑靼小王子也耻于退后,遂大吼一声:“让开!本汗要亲自斩杀此人!”

由于一路冲锋,耗费体力,曹雄已头晕目眩,肢体麻木,无法再举起陌刀,索性抽出腰间轻便宝剑,与鞑靼小王子交手。小王子扬鞭策中了曹雄的马,曹雄从马背摔落,小王子大叫:“给我拥上来,踩死这家伙!”曹雄顺势一动,也刺伤了小王子的马,小王子也从马背上摔落。

乱军之中,马蹄穿插。马蹄之间,两人怒视——曹雄,鞑靼小王子。小王子一脸嗔怒,曹雄却扬起嘴角,潇洒地笑着。

“原本想快速围猎西安,竟不想此处有如此悍将……”

小王子换马来战,曹雄裹伤再战,此时鞑子兵集体掩护小王子,曹雄虽浑身中箭但攻势不减。二人一交手,曹雄即箭疮迸裂,汩汩鲜血不断从中箭处涌出。突然!小王子身后放箭护卫依次倒地。定睛细看,原是被宋恺率部横扫千军……

之后,二将斗一王,王不敌,要逃,被曹雄追命一箭射下马来,鞑靼兵士包围掩护,曹雄见状,释然一笑,方觉气力用尽,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从马背上摔下来,被宋恺救走……

有诗云:

萧关猛虎曹少公,眸里春秋灿刀锋。

佥事大有尚书志,五军都督畏后生。

西羌劲卒正厉兵,北狄强虏又嘶风。

龙骑薄敌飞塞外,陌刀已夺千人功。

赤籍绰刀即国士,挥师何必顾家翁。

平生慷慨干云气,黄泉不惭面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