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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老槐
亲爱的老槐树:
您还好吗?昨日我见到一棵梧桐高大挺拔,美中不足的是半腰上有一圈砍伤的伤疤,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您,想到了老家。
人都说,家是根,是一个归宿,是一种寄托。在那里,我们得到第一次教育、第一声鼓励、第一句问候。
听奶奶说,她刚嫁到爷爷家时,您就在了。那时您还是棵长了一年的小树,和您的伙伴们一起长在后院,对于这几棵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小树,爷爷很是欢喜,因而照顾有加。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树都挺拔高大,您虽粗细不差什么,但总没有别的树长得高、枝条多,也不如它们好看。
那时,农民自己没有地,种的粮食要全部上交给农业合作社,合作社再给农民分粮,所以吃不饱是常事。有几个村里人就教唆爷爷去合作社偷粮。那时奶奶刚怀孕,粮食吃紧,爷爷思前想后下不了决心。
那天夜里狂风骤起,雷雨交加。第二天早上,后院的槐树就剩两棵了,个高、枝多的都被刮断了。爷爷看到此情此景嘴里念叨着:“踏实好呀!”当下拒绝了他们。后来,他们偷粮被发现了,每天都被拉出去批斗。每每说到此处,爷爷都感叹道,正因为您点醒了他,做人要老实、踏实,才能像您那样躲去不必要的麻烦,站稳脚跟。——这是您教我们的第一件事。
后来有一年,奶奶刚生完第三个孩子,老大又生了大病,爷爷去帮别人干活时伤了腿,全家的担子都压在了奶奶身上。奶奶说那时她快撑不住了。邻居说后院槐树挡住了他家房子的光,要把树锯了,奶奶就由着他了。后来过了三四个月,树还在那儿。邻居说,因为他把锯子锯断了,而且太累就懒得锯了,想着快锯到一半了,树也活不了多久了。没承想您竟活了下来,除了有一条疤外,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更旺盛了。至今细看,还有半截锯齿在您身体里面。
爷爷腿好得差不多了,日子也一天天变好了。面对困难,要有坚持下来的决心,就像奶奶说的:“日子越苦就越要好好活。”——这是您教我们的第二件事。
去年过年,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年夜饭,爷爷忽然看向窗外说:“你们看那棵老槐树,他老了,枝太重了,就和旁边的树互相支撑,就像你们要互相帮助扶持,日子才能过得好。”——这是您教我们的第三件事。
奶奶常说,您就是我们家的家风,是我们家的一员,是我们的保护伞。家风,是一个家庭的象征,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的象征,我们要传承并发扬它,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此致
敬礼
敬重您的人
2017年11月25日